第二百四十四章國內都是菜雞互啄第二百四十四章國內都是菜雞互啄:、、、、、、、、、最新網址:xshuquge
到了一定境界后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意外才是每天的主旋律。
而作為一家成熟公司的高層,每天要處理的便是意外。
也只有意外,才會突破公司固有流程的束縛,到達他們的案頭。
林本堅的意外逝世產生的連鎖反應,導致的公司重大變革,當然是緊急且重要,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
本就是夜晚了,章忠謀和江尚義也不急著立刻去著手處理,重要的決定,還是第二天早上再公布。
夜間適合思考具體的事情,而非匆忙的下著決定啟動各項工作。
兩個老搭檔不斷的推敲著即將開展的工作細節。
良久,在確認一切可能想到的問題的解決預案后,辦公室里,兩人輕松地抽起了煙。
青煙裊裊中,江尚義感慨著夷積電一路走過來的篳路藍縷,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
“董事長,我們從最初的幾十人小團隊,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真是不容易啊。”
章忠謀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而后卻望著這個小自己15歲的老搭檔戲謔的笑了起來,
“尚義,你老了。”
一個57歲的人,當然老了。
可這句話出自一位72歲的老人之口,江尚義也只能擺出一臉便秘的模樣。
章忠謀沒有理他這副表情,又扒拉一口煙后,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夜空,語氣空靈的說著,
“尚義,人的年齡越大越容易回憶過往,年輕人沒有太多的經歷,就只能展望未來,老年人沒有太多的未來,就只能回憶過去。
小時候,我很不理解老人曬太陽一曬就是半天,長大了才明白,目之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向,皆是過往,眼之所看,皆是遺憾。
舊的記憶不需要特意忘記,保存在心里就好,同時也要對未來有新的期待,要有新的人生目標,有新的希望。”
一番哲理透露出一個老人歲月彌堅后的豁達,但江尚義聞言卻在心里吐著槽。
自己也是犯賤了。
其實,他現在是越來越怕來章忠謀的辦公室了。
一來,就會被拉著說上半天。
而且動不動就是這種哲理,而后就是憶當年歲月崢嶸的模樣。
自己都要60歲的人了,還被當小孩子一般的上課!
不管了,這次事件解決了,一定要到點退休!
“創業容易,長大難;長大容易,變強難;變強容易,稱霸難;稱霸容易,守江山難。
尚義吶,回望過去,我此刻心里全是僥幸,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摒棄IDM模式,我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小有成就。”
江尚義強忍著心里的不耐,只能出言捧著,“是啊,董事長,當年我們從因特爾、艾比誒木、BMD的圍追堵截下,就是靠著您提出的晶圓代工模式突圍成功的,這段歷程,可謂艱難險阻。”
傳統的IDM模式意味著一家公司涵蓋了芯片環節從設計、制造、封裝及測試到銷售的整個生產流程。一條龍的模式下也意味著更高的垂直整合能力,可以在各個環節優化產品性能和成本。
在臺積電出現之前,所有的芯片公司都是從設計到銷售的一條龍的IDM模式。
但是,這種模式對企業的資金和技術要求極高,整個環節動輒幾十上百億美刀的投資,讓市場的準入門檻變得很高。
且,因為各家芯片公司都有自己的晶圓廠、制造廠,而這些廠又只服務于自家的芯片公司,導致整個行業的產能,其實是有相當大一部分是閑置或者浪費的。
畢竟芯片公司沒有訂單或者訂單不足,晶圓廠和制造廠便只能餓著。
章忠謀敏銳的發現其中的機會。
于是,夷積電對市場的各方說,你們只管設計,剩下的交給我們。
其他廠家也不傻,后面的環節交給夷積電了,等于是命根子被夷積電捏在手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半導體產業有三個周期嵌套,產品創新周期、產能周期、庫存周期,產品創新周期是核心的周期驅動力。
但是,產能周期和庫存周期,卻主宰著半導體行業的興衰。
半導體企業能不能在一波又一波的周期里活下去,全看‘產能周期’和‘庫存周期’的表現。
很不幸的是,這三個周期并非規律存在的,有的時候是一個接一個,有的時候卻是疊加存在的。
上世紀90年代后半段,在強勁的需求拉動下,按理說整個市場應該供不應求的。
但是IDM模式下,市場上所有的企業全部釋放產能,反而造成了供過于求。
有相當一部分廠家因為在產品創新周期的技術落后,獲得不了訂單,直接導致了三個周期罕見的疊加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章忠謀玩了一個狠活。
他開放了夷積電的股權。
摩根大通、花旗、國際發展基金、貝萊德、先鋒等國際投資機構的入場,讓夷積電從一家夷洲島上市公司變成了阿美莉卡公司,這解決了某些意識形態的障礙。
而后,夷積電挨家挨戶的上門勸說各大廠商,放棄虧錢的IDM模式,接受代工模式,以改善經營效率。
在技術上,夷積電打響了幾大戰役,挨個進行攻堅,逐項滿足各大廠商拉出來的技術標準要求清單。
這個清單,包含7000多項要求。
在章忠謀的帶領下,夷積電硬生生的將整個行業的模式進行了切換。
這些都是屬于章忠謀和江尚義的崢嶸歲月,他也為此而自豪。
當年就是他作為研發總監,帶著人對著清單一項一項進行突破的。
但是時不時就需要回顧回顧,也讓江尚義感到厭煩。
好不容易捱過這段時光,就在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章忠謀卻又開了口,
“尚義那,現在華國國內在這個產業里新冒出了一個炎黃集團,你聽說過嗎?”
原本準備抬起屁股的江尚義,聞言又坐了下去。
江尚義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聽過,我也很關注炎黃集團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司。
而且,炎黃集團的董事長卿云,年僅18歲,據說是華國首富秦天川的女婿,也是剛剛去世的華國芯片之父的唯一親傳弟子。”
他回顧了一番卿云近半年的操作,從高考狀元、期貨天才到資本新軍,攢局螞蟻吞象一般并購了有‘皇家’之稱的TOP集團,
“董事長,這個小卿總近期的動作,顯示出他對半導體產業的企圖心不小吶。”
章忠謀哂然一笑,“豈止是企圖心不小?伱有空去看看前幾天華國中樞電視臺的《焦點訪談》。那里面卿云的打算,完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我承認,他在資本運作是個奇才。
但做產業,他不行的。
你看看他的動作,別看他的營銷理念、產品設計理念確實高超,但他從不給自己留余地,導致產品因為種種因素一再失信于市場。
雖然,這中間確實有不少是因為市場的變量和不可抗力的因素,但他總是喜歡產品還沒譜的時候,就跳出來進行各種花里胡哨的預熱有關。
少年人,總喜歡大開大合的招式用老,這其實說明一個問題,他并不是耐得下來做實業的人。
其實,也是不足為懼的,也不知道秦天川是怎么教這個女婿的。”
想起炎黃集團兩次產品延期的‘悲慘’,江尚義也是忍俊不止的。
從未見過這種產品都還沒譜,董事長就站出來一頓炒作的騷操作。
不可否認,這個小卿總的花活確實吸引眼球,在消費類電子市場里,利用自身的高話題度帶火產品,這無可厚非。
但連續的延期,也確實敗人品。
江尚義聳了聳肩膀,“只能說,他這碗飯真香,他岳父有的是錢給他砸。”
章忠謀看了一眼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景,聲音低沉而有力,“尚義,后生可畏啊。其實仔細想想,這小子成事的概率很大。”
江尚義越聽越迷糊,這不前后矛盾嗎?
前一句剛說不足為懼,緊接著就是后生可畏?
他一邊問出自己的疑問,一邊腹誹著章忠謀確實老了,特么的思維都開始混亂了。
不過這時,章忠謀望向夜空的眼里,卻閃爍起睿智的光芒,他轉過身,面對江尚義,笑了笑,
“尚義,我們不能小看任何對手,尤其是那些年輕而有才華的對手。他們可能有著我們無法想象的潛力和創造力。”
江尚義聽了這話,心中更加迷惑,這是對面那位圖書館管理員的‘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的翻版?
他很清楚,章忠謀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他的話里總是有著深意。
章忠謀走到江尚義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尚義,商業的成功從來都不是按部就班、穩操穩打的一個途徑,資本推動也是一種。”
江尚義一聽這話,心中一震,他隱約捕捉到了一點章忠謀的意思。
章忠謀反問江尚義,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尚義,作為華國首富女婿的卿云,現在進入到IT行業,難道只是為了做一個幻想集團的競爭對手嗎?”
江尚義回答道,肯定不是。
他沉吟了片刻,而后目光一凝,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董事長,難道這小子是去統一市場的?”
他剛想說,這特么的不是赤裸裸的壟斷嗎?
但一想到秦家四兄弟最愛干的生意便是壟斷生意,便頓時無語了。
章忠謀點了點頭,說:“如果不能做到華國IT產業的絕對霸主,那么卿云也就不配做秦天川的女婿。”
他點燃一支煙,聲音低沉而有力的繼續說道,
“尚義,別看華國當前的市場看似打得激烈,但總體份額不大,完全是菜雞互啄的,在國際上完全沒有影響力。
但反過來說,這給卿云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江尚義點了點頭,他明白章忠謀的意思了。
華國IT產業目前還處于起步階段,市場分散,缺乏一個真正的絕對霸主。
看似占據了市場三分之一強的幻想集團,放在世界范圍內,也不過是個凈資產只有幾億美刀、營收不過百億美刀的小公司而已。
這個體量,在當前世界范圍內的IT行業,不值一提。
如果身為秦天川女婿的卿云祭出燒錢模式,是可以完全拖垮當前華國市場上所有國內玩家的。
章忠謀很是寂寥的說著,“而且,尚義,你必須看到一點,華國的市場和夷洲島不一樣。
十幾億人口的華國太大了。
以前,它那龐大的人口基數,你也知道,是無效的。
沒有購買力的人,在消費市場的眼里,就是消失的人口。
但現在,我也不得不承認,華國的經濟在迅速的發展,人民的收入也在不斷提高,于是它的消費市場人口也在快速上升。
所以,在不久的將來,完成統一市場的炎黃集團將會變得龐大無比,遠超我們的想象。”
江尚義深吸了一口氣,也是有點無奈。
夷洲島很富,但人口基數就在那擺著,還不到新羅的一半。
但華國內陸,只是激活一半的有效消費人口,便可以超過整個歐羅巴。
它天然就是一個巨大的市場,這將為IT產業的發展提供廣闊的空間。
章忠謀抖了抖煙灰,眼神望著天花板嘴里卻繼續說著,“到了一定的位份上,就會去思考長遠的事情。
卿云還年輕,他絕不會甘愿只作為一個來料組裝加工商的存在,他一定會往產業鏈上游進行拓展,從而獲取更高的利潤和更大的話語權。”
江尚義皺起了眉頭,不確定的問著,“您的意思是……打壓他?”
章忠謀做出對華國企業的打壓,江尚義是一點兒都不奇怪的。
畢竟面前這老倌,一直認為他童年青年的苦難,都是對面造成的。
而江尚義自己卻無所謂,他來到夷洲島的時候,3歲都不到,都還不記事的。
不過此時的章忠謀卻笑著搖搖頭,“不不不!尚義,你錯了,我們要交好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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