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它永無止境第二百七十一章壞人為什么它永無止境第二百七十一章壞人←→:
傍晚,風雪更盛。
徐如飴匆匆忙忙回了趟家,這會兒丁雪陽和寶寶都還在住院,她臨時回家拿點東西。
臨出發前,她對著自己在醫院整理的清單一一檢查行李箱里的物件,收拾到一半忽然聽見門鈴響。
“來了。”她穿上拖鞋往外走,“誰呀?”
門外沒有人應聲。
徐如飴突然提起了心,對著自家大門,她再次回憶起不久前在松雪原的那個夜晚——那一晚窗外也是這樣的狂風吹雪。
“誰呀。”徐如飴又問了一聲。
外面沒有人回答,但門鈴卻又響了兩聲——外面的來客連續按了好幾下。
徐如飴戰戰兢兢地靠近貓眼,小心地往外瞧,她原本已經決定看一眼記下特征就沖回房間報警,誰想到這一看她反而愣住了。
徐如飴打開了門,“簡……?”
昏暗的走廊上,赫斯塔的嘴角還在顫抖,她的帽子和肩膀上還堆著尚未融化的積雪。徐如飴上前一步,看見赫斯塔滿臉通紅,兩只眼睛都哭腫了。她剛想問是怎么了,這個大個子就嗚嗚咽咽地靠過來。徐如飴張開雙手,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然后輕輕拍打她的背。
“哦哦哦,”徐如飴輕聲哄著,“不難過啊,不難過,怎么了啊?”
赫斯塔像是沒聽見,她哽咽著發抖,也抱住了徐如飴。
“……別站在這兒,先跟阿姨進來。”
徐如飴摸了摸赫斯塔的手背——這只手像冰一樣冷,她立刻拉赫斯塔到沙發坐下,手忙腳亂地進房間拿毯子,倒熱水,然后解開了她潮濕的外衣。
“天啊,你是在外面待了多久!這是給凍透了啊!”徐如飴看得瞠目結舌,“怎么啦簡?你遇到什么事了?”
赫斯塔一句話也不說,她迷迷糊糊地裹著毯子,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很快就睡了過去。
徐如飴看了看赫斯塔,又看了看自己敞開著的行李箱,不由得犯了難。
“喂,東西都收到了嗎?小晴幫忙叫的同城送,我也不知道這個靠不靠譜。嗯,對,就一個箱子,你要的所有東西我都塞里頭了。里面有個背包,你的內衣啊棉毛褲啊我都放在里面的,你要是不方便弄就找人幫幫忙……”
徐如飴夾著手機,在廚房同丁雪陽通著話。
“還在,她睡著了,對……我也不知道,看上去像遇到什么難題了。嗯,發燒,應該就是凍的,她晚上剛來的時候身上都給凍紫了……體溫量過了,三十八度六,等明天早上再看看吧,不行再去醫院,先讓她好好休息。嗯嗯,我都知道,我晚上觀察,情況要是不對就過去。你去看過一粟了嗎?嗯,嗯嗯……你也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徐如飴給自己盛了碗面,忙了一晚上,她這會兒還真有點餓。只是才在客廳坐下,她就聽見自己房中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她起身推門,發現赫斯塔已經醒了,這會兒正抱著手機敲敲摁摁,看起來是在發消息。
“簡,醒了?”
赫斯塔紅著眼睛望了徐如飴一眼,點了點頭。
“要吃點東西嗎?”
赫斯塔又看回了屏幕,搖了搖頭。
“吃點吧,”徐如飴坐到赫斯塔身旁,“阿姨煮了面。”
赫斯塔沒了反應,她表情呆滯地盯著手機屏幕,過了一會兒,又開始敲敲摁摁。
徐如飴上前把床頭柜上的臺燈擰開:“晚上用手機還是要開燈,不然費眼睛。”
赫斯塔含混不清地答了句謝謝,翻過了身,避開了徐如飴的視線。
徐如飴嘆了口氣,去廚房給赫斯塔盛面。
床上的赫斯塔仍處在一種迷蒙的狀態中,她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固執,除了不斷給克謝尼婭寫解釋,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她一會兒覺得視線模糊不清,一會兒又覺得渾身發冷,但這些都阻擋不了她不斷組織語言,為上次失約和上上次中場離開做解釋。同樣的話反反復復地說,但赫斯塔也感覺不到有什么不妥,她想到什么就立刻發出去,然后攥著手機,等候它因為新消息提示而亮起。
然而,克謝尼婭一條消息也沒有回。
赫斯塔痛苦地蜷成一團,既往的不知所措和傷心突然變成一股強烈的憤怒,她打開手機,寫了一封長長長長的指責,質問克謝尼婭為什么如此冷血如此狠毒,完全置她的傷心于不顧。
這封指責信才一發出赫斯塔就后悔了,她哆哆嗦嗦地找著并不存在的撤回功能,正當她不斷打開各種程序又不斷關閉退出的時候,新消息提示音響起,她很快打開頁面——
「很抱歉,因為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壞人,對不起。」
赫斯塔抓著自己的頭發,又開始為自己剛才的沖動作解釋,然而這一次,她的消息發不出去了。她立刻切換程序,發現每一個她與克謝尼婭同在的小群,克謝尼婭不是退了群,就是把她移除踢出了——
克謝尼婭正在斬斷她們之間所有的聯系方式。
廚房里正在給赫斯塔煮面的徐如飴突然聽見房間里傳來哀嚎。她匆忙關火,急急忙忙地沖進了房間,赫斯塔不知怎么回事,正在悶頭大哭。
徐如飴驚訝地掀開被子,然后把赫斯塔的腦袋抱在了懷里。
“天哪,這是干了什么這么傷心……”她的手輕輕捋過赫斯塔的頭發,“哭吧,哭吧,哭完睡一覺,明天什么都會好的。”
接下來的幾周,赫斯塔直接搬回了徐如飴的家。除了上課和悶在自己的房間,她不做任何事。偶有幾次,丁雨晴想來她衣柜待會兒,都被擋在了門外。忽然之間,赫斯塔發現自己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她不想見任何人,連每周三與俞雪琨的會面也稱病不去。
奇怪的是,俞雪琨也沒有回復她的郵件和消息,事前沒有給出答復,事后也沒有追究——她整個人也突然消失在赫斯塔的生活中。
赫斯塔無暇思考其中原因,直到之后某一天,俞雪琨一身黑色正裝按響了徐如飴家的門鈴。
她低聲向前來開門的徐如飴道謝,并簡短地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