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它永無止境

第十三章 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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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塔站在樓道里目送老人進門,在那扇黑色門完全合上之前,老人忽然停了下來。

「或許是我多嘴,」她望著赫斯塔,「你的眼睛。」

赫斯塔一怔,已經老人關上了門。赫斯塔看向樓道中堆放的一處斑駁立鏡,離得近時,確實能看見一圈銀邊。

看來這老太太還認得水銀針。

赫斯塔又往木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快步下樓,回到街邊的圓桌。剛才還空著的露天座位這會兒已經坐滿了人。似乎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憲兵隊的出口盤查還得耗費好一會兒時間,所以選擇找地方休息片刻。

每一個坐在這里的人都在打電話,連街上的行人和她對面的瓦萊里婭也是如此,赫斯塔還在奇怪怎么所有人都跟約好了似的統一行動,她自己的手機也響了——尤加利剛剛從廣播里聽到市政廳附近的主干道上發生了恐怖襲擊,暫時還不知道傷亡情況,所以趕緊打電話過來問問赫斯塔是否平安。

……原來是平安電話。

「我確實被困在這里了,要遲一些才能回來……我也不知道多久,可能一個多小時吧。嗯,不用擔心,我沒事。」

尤加利感嘆了幾句沒事就好,黎各就接過了手機。

「你怎么會在那里被困住?」黎各在另一頭笑道,「你是不是一個人去看文物車隊了?」

赫斯塔沒有立刻回答,手指輕快地敲了敲桌面,思考著怎么解釋:「呃……」

「我就知道,」黎各道,「昨天三番五次問你去不去,一直說不去不去,結果今天拋下我們自己一個人跑去湊熱鬧?」

「不是,你聽我解釋……」

「回來給我們帶點吃的,今天公寓外面也有點亂,我們就不出去了——去正經飯店,打包帶回來,不要買方便食品,嗯?」

「行。」赫斯塔站起身,「剛好我現在就在茶餐廳——」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變。

「簡!我想吃蛋糕!」十一搶過了電話,「我和琪琪都想吃蛋糕!給我們買蛋糕——」

赫斯塔將電話拿遠了些,雖然十一講的是十四區語,但她還是聽懂了。

掛下電話,瓦萊里婭笑著道:「喝點什么嗎?」

「水就行。」

瓦萊里婭看向近旁的服務生:「一杯帕卡特,一杯水……」

「一杯什么?」赫斯塔抬起頭。

「這不是真的帕卡特,」瓦萊里婭解釋道,「畢竟十二區禁酒。」

「帕卡特?你是說帕卡特嗎?」

「是的,一種雞尾酒的名字,」瓦萊里婭答道,「在第三區很有名的,你沒聽過嗎?。」

赫斯塔微微張口。

真是巧了。

回到公寓后,趁著尤加利同孩子們吃飯的光景,赫斯塔在黎各身旁平安度過了制約時間。

黎各給赫斯塔看了幾段視頻,赫斯塔愕然發現在離她大約兩個街區的地方,有一個警察被砸了燃燒瓶,死狀可鈽地倒在了烈火中。

「他們沒注意到你救了兩個人?」

「應該沒有。」赫斯塔低聲道,「如果注意到了,他們就不會那么輕易放我走。」

「也不好說,看那附近的監控是不是真家伙吧,」黎各道,「如果被拍到了軌跡,那還是很麻煩。」

「我也想到了這點,所以當時我沒有干預警察的子彈,而是選擇去救人。」

「他們不會跟你玩這種文字游戲的。」黎各靠在赫斯塔旁邊躺了下來,「在這兒和他們起沖突會有點兒被動……我們得趕緊去埃芒里亞。」

赫斯塔的視線又落在了墻角的

行李上。

由于她早上的短信,尤加利她們已經把所有行李都重新打包好了,但現在由于一節永恒之樹被紅掌僧伽劫掠,整個圣洛姆又開始禁止所有交通往來。憲兵隊正在城中挨家挨戶地搜查逃竄的僧人,沒人知道交通什么時候才能恢復。

「不過今天我碰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老太太。」赫斯塔突然說,「你知道紅掌僧伽嗎?」

「說出來嚇你一跳,」黎各嘴角微提,「……我去過他們在山里建的學校。」

赫斯塔掙扎著轉過頭,「你還和他們見過呢?」

「見過,但不是很處得來。十二區南邊比較亂,光是有名有姓的武裝組織就有四百多個,其中有五分之一的團體成員在五百人以上,紅掌僧伽在里面沒什么存在感,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以前從來不參加暴力活動,頂多就是上街靜坐,貼貼標語什么的。」

「為什么處不來?」

「很簡單,」黎各也側過身,指著自己的臉頰,「主要還是因為這張第三區的臉,走到哪兒都被當仇人一樣防著。」

「……你沒和他們說你其實是第四區的嗎?」

黎各笑出了聲:「有什么區別?老太太和你說什么了,你接著說。」

赫斯塔大致復述了一遍上午發生的一切,黎各聽得饒有興致:「挺有意思,你問她是做什么的嗎?」

「沒有,但我問了她的名字。」赫斯塔答道,「你知道嗎,我今天前腳問了她的名字,后腳就聽瓦萊里婭說那也是一種酒——這人跑到了一個視她名字為禁忌的地方生活——」

黎各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老太太不會是叫帕卡特吧?」

赫斯塔有些意外:「對,你怎么——」

「帕卡特·波都代爾?」黎各問。

「你們認識!」

「不認識,但我知道她。」黎各垂下眼眸,「她以前是個很有名的廢死支持者。去年我就聽說這個人到十二區來了……沒想到她在圣洛姆。」

「她說她女兒也在這邊,只是最近回第三區了——」

「她有個屁的女兒,」黎各直接打斷了赫斯塔的話,「這人就一個兒子,幾十年前被人當街砍死了,她親自簽的諒解書,把兇手的刑期從三十年減到七年……結果兇手出獄的第四個月又殺了個人,這次挑選的受害者更年輕,作案手法比之前更殘忍。」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這些年我沒怎么聽到過她的聲音,她也很少在報紙或者專欄上寫文章,」黎各回答,「希望她是在為害死了另一個人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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