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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她親眼看著咽氣的,當時她還不覺得有什么,這些年她大部分時候都忘了自己曾生過一個女兒。
可當時落的符箓在她肩膀上消失后,她心里的懼意在短短時間內升騰。
想到肩膀上一直蹲著一個小鬼,她心跳一直穩不下來。
要不把小鬼弄走,她肯定是吃不好睡不著的。
時落將她眼底的嫌棄看的一清二楚。
她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薛城開車,齊曉波坐在副駕駛。
婦人見時落根本不接她的茬,氣的直跺腳,眼看薛城發動車子,婦人狠狠心,直接伸著胳膊,往車前一站。
她就不信這人敢撞她!
他們還在派出所門口。
薛城皺眉,“時小姐,我下去將人拉開。”
齊曉波忙解開安全帶,“薛哥,你先開車走,我下去,等會兒我打個車去跟你們匯合。”
時落卻阻止二人的動作。
她按下車窗,對上婦人的眼睛,冷冷吐出兩個字。“撞她。”
薛城二話不說,直接踩下油門。
車子一聲轟響。
婦人傻眼了。
這幾人真的目無王法了?
就在車子啟動的一剎那,婦人竟動作利落地躲開,而后摔倒在地。
車子疾馳離開。
徒留婦人突然捂著腿,癱在原地叫罵。
“時小姐,這招好。”沉穩如薛城都忍不住一拍方向盤,笑道。
齊曉波也回了神,他興奮地問:“時小姐,您是看出她會躲嗎?”
“此人刻薄無情,卻又膽小怕事,更怕死。”在她身上,好死不如賴活發揮的淋漓盡致。
對上這樣的人,時落都懶得多看一眼。
齊曉波了然,他望著后視鏡里還指著車屁股罵的婦人,搖頭,“這樣的人要是晚年還幸福,還真是天理難容。”
“放心,她的命途被改。”她丈夫會活下來,她余生活的艱難。
人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她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薛城跟齊曉波覺得這樣的結果才是大快人心的。
兩輛車幾乎是前后腳到的山下,路過一條小吃街時,時落還買了一點吃食,給老頭帶上山。
已經入了三月,天氣暖了許多,萬物復蘇,點點綠色點綴群山,使得整片天地都顯得生機勃勃,時落望著仰頭看山頂,“明旬醒來后,看這滿山綠色,想來心情會很好。”
張嘉四人都知道,時小姐這是想明總了。
張嘉看著時落單薄的背影,鼻頭有些酸。
時小姐跟明總是多好的一對啊?
如今卻要一睡一醒。
雖然時小姐臉上看不出異樣,可他好幾回見時小姐坐在明總床邊失神。
“不管有沒有綠色,只要明總第一眼看到的是時小姐,他心情都會好。”張嘉肯定地開口。
時落也不能免俗,她如今也喜歡聽好聽話。
時落從包袱里摸出一道符,遞給張嘉,“送你。”
張嘉驚詫地睜大眼。
“不要?”
時落正要將符箓收回來,張嘉忙大聲說:“要。”
等收下符箓,張嘉才小心翼翼地問:“時小姐,是不是我將會遇到什么危險?”
時小姐誒雖然符箓多,若非必要,時小姐不會將符箓無緣無故送人。
“不是。”時落搖頭,“我沒錢,只能給你符箓了。”
張嘉愣了一下,不知怎地,想到了明總,繼而忍不住笑。
只要說讓明總開心的話,明總就會給他們發獎金,如今時小姐也學會了給獎勵。
張嘉小心按了按胸口藏符箓的位置,時小姐這符箓可是好東西。
頓了頓,時落又摸出另外三道。
她覺得只給張嘉也不太好,便每人給一道。
三人都沒客氣,接過符箓,道了謝。
這符箓可是許多人有錢都買不到的。
齊曉波看了看手里的符箓,又看了看時落,他還是問道:“時小姐,我若是將這符箓送給家人,效用是不是一樣?”
“可以。”時落視線從齊曉波臉上略過,她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齊曉波明白時落的話。
他奶奶今年已經八十三了,從去年開始就臥病在床,他想將這符箓給他奶奶,起碼讓他奶奶走前別那么痛苦。
時落想了想,又遞給他一道止痛符。
“謝謝時小姐。”齊曉波朝時落深深鞠了一躬。
天色已晚,幾人也沒多耽擱,一齊往山上趕。
最近天暖,來爬山的人漸多,這會兒大家都下山,時落五人往山上趕就有些顯眼。
尤其是身后還跟著四個大男人。
不少人邊走邊回頭看。
一對跟時落幾人擦身而過的情侶似是正在拌嘴。
時落往上沒走幾步,便聽身后女孩子喊了一句,“你看什么看?人家再好看跟你也沒關系,你這個渣男,背著我勾搭我閨蜜還不夠,見著好看的女孩子你就管不住自己,你惡不惡心?”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是我勾搭她,是她勾引我的,我都拒絕了,你還有完沒完?”帥氣的男生語氣滿是不耐,“你覺得我惡心,你還跟我在一起?那你是不是也要惡心你自己啊?”
啪——
女生重重甩了男生一巴掌。
男生本能抬手,就要往女生臉上招呼。
女生身體一顫,閉上眼。
巴掌卻沒落在她臉上。
“我舍不得打你。”男生放下手,悶悶地說。
女生眨了眨眼睛,眼淚順頰而流。
這一刻,她也想到男生曾今的好。
“既然舍不得,你為什么還要背叛我?”女生帶著哭腔質問。
男生大口吸氣,“我說了,我沒有勾引她,是她總給我發曖昧短信。”
“她都截圖給我看了,是你發給她的,那些話我現在想想都惡心,你怎么能這樣?”女生大哭,“你還說她總找你,證據呢?”
“我之前明明沒刪,想給你看的,我怎么知道手機里的聊天記錄就沒了?”
“你還撒謊。”女生顯然不信。
好在天色已晚,還留在山上的人不多,大家都急著趕路,見小情侶吵架,也都沒留下看熱鬧。
時落幾人腳步也沒慢,這兩人聲音不小,幾人耳力也不差,便將兩人的話都聽了進去。
男生有些無力,“還有,我不知道她哪里來的截圖,我真的沒有理會她,要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加她聯系方式,苒苒,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這閨蜜心術不正,我提醒過你的,可你不聽。”
“她是我高中同學,我們是六年的好朋友了,她什么樣我比你清楚。”女生為閨蜜說話。
“行吧,你要是不信我,那我們就分手。”男生話里滿是疲憊,“分手之前我再提醒你一句,她真的對你有敵意,以后你說話做事也避著她點,對你有好處。”
女生哭的更大聲了,也更慘烈,“你太過分了,你有錯在先,你還有臉跟我提分手?”
“分手明明是你先提的,開始我不同意,我想盡辦法讓你相信我,今天你約我來爬山,我以為你是想通了,不跟我分手了,可你還是一直胡攪蠻纏,不信我的話,我們從上山吵到下山,你要是一直懷疑我,以后我們還得接著吵,既然這樣,那就暫時先分開吧。”
男生覺得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輕信別人。
“是你們一個兩個都有問題,看我閨蜜比我好看,對她起色心。”女孩哭的更委屈了。
男生用力撓頭,“苒苒,你也跟我說過,你前男友就是看上了你閨蜜,你才跟他分手的,到我又這樣,你就不懷疑你閨蜜嗎?”
“再說了,誰說你沒她好看的?你比她好看多了,也可愛多了,你還比她善良。”女生哭聲小了,男生接著說:“不是所有男生眼睛都有問題的。”
“那你剛才還看人家美女?”女生仍舊不依不饒。
“她長得再好看跟我也沒關系,我就是好奇這么晚了,還有人上山,晚上又看不清風景,山上旅館住宿還貴。”
“人家晚上上山關你什么事?你操什么閑心?”女生注意力被轉移。
“我倒是想操心你,你不是堅決要跟我分手?”男生反駁。
“你還想腳踩兩只船,我不跟你分手,還留著你過年嗎?”得,話題又繞了回來。
只是這回男生氣過,反倒是不氣了,“這年才過,你要是留著我,那我們還能再做十個月男女朋友。”
女生愣了,“你臉皮怎么那么厚?剛才你還提分手。”
“那是話趕話說到這了。”男生嘆口氣,抓著女生的手,卻被女生甩開,他再次抓過去,“苒苒,這一年我對你怎么樣你心里應該有數,我心里只有你,但是我們出去,十次有八次你都帶著她,我之前跟你提過,就想我們兩個人約會,你卻說她單身,一個人很孤單,非要帶著她。”
“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正難過——”
“她都分手半年了,還難過什么?我不知道她還是這么長情的人。”感覺自己說不通。
男生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嘆口氣,“行了,我們先下山吧,天都黑透了,再不走就看不清路了。”
女生不甘不愿地被男生拉著往山下走。
等兩人走后,張嘉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失戀也有好幾個月了,現在想起來還是心里發酸。
再看別的小情侶面臨分手,總會想到自己失戀的事。
四人當中齊曉波知道的最多,他拍拍張嘉的肩頭,以示安慰。
“時小姐,我怎么覺得那閨蜜真有問題?”同是男人,張嘉能聽出男生話里的氣惱跟無奈。
這不像是腳踩兩只船的人該有的態度。
“那又如何?”時落反問。
她并未注意到方才那對情侶。
張嘉愣了一下,跟在時小姐身邊久了,遇到不確定的事他總想問問時小姐。
張嘉倒也沒想過要時小姐幫這對小情侶。
曲愛國跟薛城對小年輕的感情事不感興趣,都沒插嘴。
齊曉波雖然也沒女朋友,至少之前談過一次。
一片沉默中,齊曉波說:“我們就是告訴那位姑娘她閨蜜有問題,她恐怕也不信,在閨蜜跟男朋友中,她更信閨蜜,這種感情的事別人說什么都不管用,順其自然吧。”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要看清她閨蜜的真面目,還得她自己去發現。
張嘉也知道是這個理。
“你說得對,反正他們還年輕,就是犯錯也有機會改。”張嘉有些悵然,他卻錯過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還追不回來了。
聽說她已經有了新男朋友。
時落這時才回頭掃了張嘉一眼,“錯過便是錯過了,既然對方有新生活,就不要再去打擾,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不過是需要花費的時間長短不同罷了。”
時小姐果然什么都知道。
張嘉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時小姐,你放心,我這次也是吃夠教訓了,以后我的事跟我爸媽無關,我不會再讓他們干涉我的感情。”
時落也不知信沒信,只回了一句,“但愿如此。”
等五人到山頂時已是半夜。
天黑阻礙不了時落的腳步,不過張嘉四人卻慢些,時落便放慢腳步。
平常這個點早休息的老頭還坐在殿內。
觀主帶著包子去睡了。
見時落安然回來,老頭也沒多問,他起身,打了個哈欠,才說:“時候不早了,快點收拾收拾去睡。”
哪怕有手機,無大事時,師徒二人也不常聯系。
時落也照常叮嚀老頭,“日后別熬夜,要是有事我會與你說的。”
老頭又打了個哈欠,沒應。
去客房睡了。
今天這事也算是落在張嘉頭上的無妄之災,耽擱老頭休息,他內疚。
“時小姐,以后我做事會先動腦子。”張嘉反思。
“無礙,這本就是你的性子。”張嘉熱心也善良,大事上拎得清,這就足夠了。
時小姐真好。
雖然時小姐這么說了,張嘉還是決定以后改改自己的性子。
簡單收拾完,時落來到明旬床邊。
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衣服還是先前張嘉他們幫著換的居家服。
她握著明旬的手,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被時落握在手心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卷曲了一下。
雅黑的睫毛微顫。
明旬似是要醒來。
時落伸出一只手,蓋住明旬的眼睛,她說:“我沒事,今日下山是去處理別的事了,你別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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