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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啟動攝魂鏡!”張嘉昏睡后,下一刻,他又睜開眼,陰魂粗噶難聽的聲音傳來,他掙扎著要起身,想逃跑。
他如今只有一半陰魂,原本是仗著在張嘉體內,使得時落不敢妄動,若是被攝魂鏡攝取了這一半陰魂,那他必死無疑。
張嘉眼底一片漆黑。
他咬破舌尖,迫使自己清醒,同時朝歐陽晨伸手,想掐住歐陽晨的脖子。
看來是打算用同樣的辦法威脅時落。
歐陽晨速度更快,他扣住張嘉的手腕,無辜地笑道:“既是陰魂,就該呆在陰魂該呆的地方。”
話落,他抬起另一手,朝張嘉腦門用力一怕。
咚的一聲。
張嘉被拍了回去,腦袋磕在地上。
腳邊的地板都在震動,時落聽著動靜,都覺得牙酸。
歐陽晨從時落的包袱里挑挑揀揀一番,找出一道定身符,貼在張嘉腦門上。
“讓我出去!”符箓蓋住了眼睛,陰魂想瞪人卻無力。
“出去,你要去哪?”
“你方才說了,我為陰魂,就該去陰間。”陰魂咬牙,忍辱負重地開口,“你們讓我出去,我日后再也不來人世間。”
歐陽晨要比時落能說的多了,他笑的更善解人意了,“我剛才忘了說了,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小子,若你放了我,我可以教你術法,縱使你天賦不如那丫頭,我也有法子讓你的修煉一日千里。”推己及人,緊急時候,陰魂已經想不出其他好處來利誘歐陽晨了。
在陰魂眼里,凡是修道者,無不想得道。
當然,抓住他的這死丫頭除外。
歐陽晨假笑了一聲,“你要是真這么有能耐,也就不會成陰魂了。”
陰魂沒見著歐陽晨的表情,他只以為歐陽晨是心動了,急忙說:“那是我死后才得到的修煉法決,你該知道,若為人,我無法日行千里,更不能去別派的密室,但我為陰魂,便可隨意進出那些門派。”
歐陽晨笑意更濃,“你看你做鬼都不老實,我又怎么會信你?”
“我只余半個陰魂,我若騙你,你大可再收了我。”陰魂循循善誘。
歐陽晨沉吟片刻,剛要說話,卻被時落打斷。
“你們聊完了沒有?”
歐陽晨撲哧一笑,“聊完了。”
“來吧。”
時落手執攝魂鏡,將鏡面懸在張嘉的臉上方,開始念咒。
為防止陰魂被攝魂的瞬間逃脫,歐陽晨摸出自己的法器,是道家常見的三清鈴。
《上清靈寶大法》中有言,“振動法鈴,神鬼咸欽”,搖動此鈴,令妖邪懼驚。
當然,流傳到如今,三清鈴的法力大不如以前,三清鈴在歐陽晨手里,最多會讓陰魂動作滯緩。
時落凝結靈力,輸入攝魂鏡中。
攝魂鏡嗡的一聲,在時落手心突然跳了一下。
隨即,鏡面發出一陣刺目白光。
躺在地上的張嘉身體突然抽搐一下,隨即一聲悶哼。
時落念咒聲越急促。
光亮刺痛了歐陽晨的眼。
歐陽晨贊嘆地看著時落。
時落是他見過的天賦最好的天師,最可貴的是她心思純善,這樣的人才是他們道家最好的傳承人。
“動手。”見歐陽晨在走神,時落沉聲提醒。
歐陽晨收斂心思,晃了一下三清鈴。
鈴聲響,張嘉掙扎的動作頓了頓。
時落重新閉上眼,繼續念咒。
張嘉是普通人,先被抽出神魂的是他。
原本正在身體里跟陰魂對抗的張嘉只感覺一股力道將他自身體里拽了出來,張嘉還來不及看一眼自己的身體,便被攝魂鏡收了進去。
“我教你再將他的神魂抽出來。”歐陽晨說。
普通人的神魂若被攝魂鈴吸了進去,最好的結局是三魂七魄俱傷。
只是他還未開口,時落再次念咒。
才剛被攝入片刻的張嘉再次被吸了出來。
在剛入攝魂鏡的瞬間,張嘉覺得魂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哪怕他能忍,也疼的恨不得自殘。
出了攝魂鏡那一刻,疼痛瞬間消失。
他吐出一口看不見的氣。
察覺到自己飄在半空,他忙伸展胳膊,想穩住魂魄,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魂魄繼續隨風飄動,眼看越飛越高,張嘉吞了吞口水,往自己腳下看。
“時小姐?”他試探著喊了一聲時落。
時落看過去,朝他點了點頭,而后往他魂魄上飛過去一道固魂符。
張嘉飄在半空不動了。
哪怕還在半空,因一張固魂符,張嘉也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他松了口氣。
果然,有時小姐在,他死不了。
時落重新看向張嘉的身體,這回她神色凌厲的多,念咒越發快了。
鏡子再次震動起來,時落幾乎要握不住。
而地上,張嘉身體不停顫抖,嘴里發出痛苦的吼叫。
陰魂知道自己這番要是離開了張嘉的身體,那必然會魂飛魄散。
他還在掙扎。
攝魂鏡鏡面越發刺目。
陰魂開始嘶吼,張嘉的身體不停抽搐。
飄在半空的張嘉看著自己身體試圖扭動,卻怎么都動不了,因為符箓貼了半張臉,他仍舊看到自己另一半蒼白的臉,這張臉越看越陌生,張嘉不禁頭皮發麻。
叮鈴鈴。
歐陽晨又開始晃動三清鈴。
“不要掙扎了,乖乖受死吧。”對上這種害過人命的陰魂,歐陽晨不會心軟。
“我不甘心!”陰魂嘶叫,“都是你們多管閑事,你們才該死!”
叮鈴鈴,叮鈴鈴。
三清鈴晃的越發響亮。
張嘉身體抽搐的速度逐漸緩慢。
“別掙扎了。”歐陽晨還在笑,“這樣死的還能輕松點。”
張嘉氣喘吁吁。
“求你們,放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陰魂知道自己不是時落跟歐陽晨的對手,若這一半的陰魂消散,他再不可能重新凝聚,另一半也會逐漸消散,“我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我不想死。”
知道時落不會理會,歐陽晨一邊搖鈴,一邊回道,“你已經死了。”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這兩個人年紀輕輕,卻軟硬不吃,陰魂越發焦躁。
趁著他不穩之際,時落將大半靈力輸入攝魂鏡中。
陰魂尖叫一聲,自張嘉身體里被抽了出來。
張嘉還未看清,陰魂便被收了進去。
鏡面的白光被翻滾著濃濃黑氣取代,隔著鏡面,慘叫聲不絕于耳。
不過須臾,黑霧便逐漸消散。
時落起身,走向張嘉,她扯掉張嘉身上的固魂符,而后抓著張嘉的衣襟,將張嘉的神魂跩到他身體上方,而后往他背后用力一拍。
張嘉只覺得眼前一花,身體抽搐了幾下,又長長吐出一口氣。
歐陽晨揭開他臉上的符箓。
他睜開眼,猛地坐起身。
“時小姐,我好了?”張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手握拳,又活動了一下脖子,也靈活,再凝神,腦中沒有陰魂跟他爭奪身體主動權,“我真的好了!”
他雖然是抱著必死的心天天跟陰魂對抗,但是他舍不得死。
“時小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張嘉豪氣萬丈地想要表忠心。
“我不在上京的時候,你保護好明旬就成。”
張嘉點頭,又抱了抱拳,這才退回時落的身后。
“你神魂不穩,需要帶一段時間符箓。”時落遞給他一道符箓。
張嘉接過,貼身收好。
他又轉向歐陽晨,“多謝歐陽先生相助。”
“別這么叫,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歐陽晨收起三清鈴,他抹去額頭的冷汗,起身時還踉蹌一下。
時落伸手,扶了一下,要給他輸送靈力。
歐陽晨卻拒絕,“我休息幾天就好,不用浪費靈力。”
時落沒再堅持,她將攝魂鏡還給歐陽晨。
“既然這攝魂鏡只有你能用,就送給你。”歐陽晨將攝魂鏡推了回去。
時落卻拒絕,“這是你們門派的鎮派之寶,我不能收。”
歐陽晨卻有另一番說法,“這攝魂鏡在我跟師父手里,那就是普通的鏡子,與其落在我這里積灰,倒不如送給能使用它的人。”
眼看時落還要拒絕,“再說了,你不是答應我要救我師父?這就當是報酬。”
“放心,我師父也是大方人,要不然教不出我這樣豁達的徒弟。”歐陽晨夸了師父,還順便贊了一下自己。
歐陽晨態度很堅決,時落對這攝魂鏡也好奇。
“成。”時落收起攝魂鏡,“我收了你這攝魂鏡,作為報答,你可以讓我做三件事。”
“一言為定。”歐陽晨也是修道之人,知道有所棄,必有所取,有所失,必有所得。
等張嘉的事解決了,歐陽晨才跟時落說正事。
“今天叫你過來,是想提醒你,多注意一人。”歐陽晨也不贅述,他說:“我師伯前幾天找過我。”
時落并未好奇多問。
歐陽晨繼續說:“其實按理說,那已經不是我師伯了。”
“當年我師祖收了三個徒弟,我師父是排二,我的小師叔在一次跟邪修對抗中殞命,至于我那位師伯——”
“他嫌棄師門上下太過不思進取,師伯野心大,后來偷偷修煉了禁術,被師祖發現,師祖罰他禁閉二十年,師伯不愿,偷了師門的秘法跑了,師祖就單方面把師伯逐出師門。”
歐陽晨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
時落仍舊沉默地聽著。
“師伯原本在湘西,這次來上京,他跟我說的是有人用承影劍做懸賞,要找一人。”
又是承影劍。
不過時落對要尋的人更感興趣,“何人?”
“師伯大概對我還不信任,沒有跟我具體說,我猜他自己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說此人體質特殊,且是異瞳。”歐陽晨又說:“他約我下次再見,他不知從哪里知道我師父不見了,拿救師父作為交換條件。”
若歐陽晨幫他找到那人,他會幫歐陽晨找到師父。
“你不信他。”這也是歐陽晨寧愿找她幫助的緣由。
“我自然不信他。”一個叛出師門的人,當然不值得相信。
雖然歐陽晨前些日子一直擺爛,可他也能覺察出如今上京氣氛不對,他將攝魂鈴給時落,也是盼著時落能用攝魂鈴幫助更多的人。
“異瞳?”時落重復了一句。
“清朝畫家羅聘便是綠瞳,按他自己所說,他能看見鬼,所以他畫的最出名的就是鬼。”歐陽晨想起一事。
時落搖頭,“不對。”
“異瞳不是陰陽眼,不能看見鬼。”時落說。
歐陽晨愣了一下,而后笑著搖頭,“是我想的太多了,且不說羅聘到底能不能真的看見鬼,就說現在,國外多得是綠瞳的人。”
時落的話倒是提醒了歐陽晨,“我那位師伯應該是騙了我,那人說不定就是陰陽眼。”
“未親眼見著,不可妄下論斷。”時落又提醒他。
歐陽晨苦笑,“你說的是,是我著急了。”
他不信那位師伯,卻又想著萬一師伯真的能幫他找到師父呢?
歐陽晨收斂心思,朝時落做了一個道家謝禮,“師父的事還要麻煩你了。”
“我盡力。”
時落喝完剩下的飲料,起身,跟歐陽晨告辭。
透過飯店玻璃窗,看著張嘉開車帶時落離開。
歐陽晨感嘆,這明旬倒是好運氣。
“時小姐,我們是直接去找明總,還是先去擺攤?”張嘉看天色還早,便問。
“明旬忙嗎?”
張嘉斟酌了一下,沒有騙時落,“明總撐起那么大的一個集團,還是比較忙的。”
“那你先去找明旬,我去擺攤。”時落看向外頭,“等明旬下班前我去找他。”
語畢,時落給明旬打了電話。
“就在這附近讓我下車。”
“明總那邊有曲哥他們,不如我跟著時小姐吧。”時落才救下他的命,張嘉無以為報,就恨不得為時落多做點事。
“可以。”時落看了張嘉一眼。
她讓張嘉在路邊將她放下,張嘉去停車。
此處沒有熙攘的商業街人多,不過路兩旁都是店鋪,不少人提著購物袋匆忙走過。
時落往前走,前方有一處涼亭走廊。
涼亭里坐了三五人。
時落蹲坐在走廊一頭,掏出小木牌。
這里無處可插木牌,時落干脆將木牌抵靠在自己的腳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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