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擺攤火了

第五三零章 一家奇葩

第五三零章一家奇葩

不光時落不想聽了,就連唐強薛城他們都不愿聽。

屈浩小聲問錘子,“這是不是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個詞用的恰到好處。”錘子夸他。

有的人是真的不值得同情。

屈浩卻有點好奇,見婦人又開始嗚嗚的哭,這哭聲還挺有規律,三長兩短,他一向有禮貌,這會兒都忍不住打斷婦人,他寧愿聽婦人的訴苦。

“那是什么原因?”屈浩問。

“那個死女人沒工作,還不如我,我還自己上班,賺點錢。”婦人停止了哭泣,她面上竟還有自得,“我賺的雖然不多,但是我花的少。”

“那挺好。”辛勤工作的人都值得尊重。

只是屈浩這份尊重又被婦人接下來的話擊的粉碎,“那女人不就是仗著比我年輕嗎?她能幫我家孩子他爸什么?孩子他爸還得靠我。”

“什,什么意思?”屈浩忍不住問。

“我一個月能賺四千多塊錢,加上房租水電費,我一個月都用不到兩千塊錢。”婦人說。

勤儉是美德,這誰都否認不了。

“那剩下的錢呢?”

一個月剩下兩千,那一年也能存兩萬左右。

這婦人發現男人騙她離婚也得有十幾年了,要是月月存,現在手里不說有二十萬,也得有十幾萬。

何至于活不下去?

“我都給孩子他爸花了。”婦人說。

唐強不理解這婦人的腦回路到底怎么生成的。

“他都出軌了,騙你離婚,還沒給你一分錢,然后你心甘情愿接受,還愿意接受他,還把自己的錢給他花?”錘子替她總結了一下。

婦人點頭,甚至略顯自得。

“那女人靠著他養,我還能自己養自己。”婦人說,“他爸隔三差五就跟我說,他車子沒油了,我都會給他,他沒錢買煙了,也是我給。”

幸虧唐強幾人心大,沒有因為無關的人生氣。

錘子直接些,他笑了一下,建議,“要不,你去醫院精神科看看?”

婦人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

“你罵我神經病?”

錘子暗道,我想罵你蠢貨。

他不能跟這么一個固執的婦人計較。

“我不是這個意思。”錘子盡量解釋,“心理問題也可以去精神科看的。”

“你才有問題!”婦人對著錘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人年紀輕輕的,怎么盡不想人好呢?”

“我錯了。”錘子直接道歉。

他不該多嘴。

婦人卻以為他在給自己道歉,頓時滿意了。

她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想著,我對他好點,他能回心轉意嗎?我給他錢的時候他都能跟我說好話。”

“有時候他也挺聽我話的。”婦人又想起男人的好了。

唐強跟薛城不愿意聽了,兩人低頭各自看手機,錘子也往后退兩步,在場就剩下屈浩這個年輕人還愿意聽她說,婦人就直接對著屈浩訴苦,屈浩順著她的話問:“他聽你什么話了?”

“他有幾個工人幫他開吊車,有一個總躲懶,我跟他說了,他還聽我的話,把那人辭退了。”婦人擦了擦眼睛,“他還欠那人五千塊錢,都是我付的。”

“你就一點錢都沒存?”

“我怎么存?”婦人反過來問屈浩,“S市房價太貴了,我只能租房子,錢放在租房子里不安全。”

“那你知道有個金融機構叫銀行嗎?”錘子抬頭,不帶一絲情緒地問。

婦人卻沒聽出錘子話里的嘲諷,她點頭,“知道啊。”

“我不太會用。”婦人說,“很多新聞都說錢存在銀行里就不見了,我也不怎么信。”

“所以你寧愿把錢都給那個害了你一輩子的男人?”

婦人先點了點頭,又說:“他說等我老了,他會給我錢的。”

“那天我生病了,沒錢看病,我就跟他要三百塊錢,要去診所掛水。”婦人說到這里,又哭了,“他說沒錢。”

婦人還信了男人的話,也理解男人的苦衷,直到前段時間,她聽人說在商場看到那小三帶著兒子買衣服,買的都是很貴的,還幾千塊錢的衣服鞋子。

他去找個男人的另一個家,還把小三打了一頓。

結果男人護著小三,還打她。

“我又去找我兩個兒子,我大兒子結婚有孩子了,也沒空管我,小兒子跟他爸脾氣一樣,還怪我去找小三,他還說我要是惹他爸生氣了,他爸就不給他買房子了。”婦人越說越委屈,“你們說,這一個個的都不向著我,我還活著干什么?”

“那你尋死這事告訴你的前夫跟兒子了嗎?”屈浩的關注點總是更奇特。

婦人臉色一僵。

她說了。

她在丈夫兒子面前提過尋死好幾回了。

“他們怎么都這么沒良心啊!”婦人又開始拍著大腿哭,邊哭邊咒小三跟小三的兒子。

卻沒人安慰,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她還問:“你們說,男人男人向著別人,兒子兒子也不管我,我的日子怎么這么慘啊?”

經過短暫的交談,唐強幾人已經知道這婦人愚昧的不可理喻,便沒勸。

“到頭來,還是我家孩子他奶對我最好。”婦人竟然說。

屈浩終于松了口氣,這家總算有個明事理的人。

“我婆婆當著我的面罵那小三。”婦人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笑,“上回清明節我回來,孩子他奶還給我包餃子了。”

見婦人抱著這一絲僥幸,錘子說:“你的錢都給她兒子了,那你病了,跟你婆婆說了沒有?”

既然婆婆向著她,應該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媳生病卻沒錢治。

“我婆婆沒錢。”

“你甘心就這樣去死?”錘子忍著不適,又給了個建議,“你不如去跟你婆婆說,讓你婆婆去要錢,你婆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病死,她跟她兒子要,她兒子敢不給?再說了,你要是真的死了,沒人難過,你孩子爸跟他現在的妻子孩子最高興。”

屈浩眼睛亮了一下,總結道:“這叫親者痛仇者快。”

“聰明。”錘子不吝嗇夸獎。

婦人還真將錘子的話聽了進去,她猛然起身,“你說得對,我不能便宜了他們,我得賴著他一輩子。”

“他以后要是不養我,我就去他那個家鬧,我讓他們不得安寧。”婦人已經忘了她早掌控不了兒子了,她異想天開地說:“他要是不養我,我就讓我兒子去找他。”

話落,婦人朝錘子連連道謝,“小兄弟,多虧你提醒,我不能死。”

錘子微笑,“對,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你能甘心?”

“那肯定不甘心,我原來還想著,我就是死,也要去他那個家,讓他們家不好過。”

“要是你真的死后再去鬧,人家找個天師,把你一收,你什么辦法都沒有,收鬼又不犯法。”錘子笑的不懷好意,“你是人,去鬧,他還不敢對你動手,動手那就是犯法的。”

“他也不敢報警,報警你就提”

婦人覺得錘子說的太對了,對錘子一陣感激涕零。

“那幾千塊錢的衣服跟包原來也有你的份。”錘子又出了個餿主意。

婦人一拍桌子,“就是,他最難的時候都是我陪著他的,后來他有錢了,我也沒舍得花,我省吃儉用的錢他都用來養小三跟小三的孩子了,他就是個白眼狼。”

“大姐你說得對。”

婦人急匆匆地走了。

屈浩久久沒有回神。

等時落起身,他問:“落落,有一件事我有點好奇。”

“何事?”

“她婆婆真的向著她嗎?”

屈浩覺得有這樣一個兒子,這婆婆教育也有問題,這樣的人三觀也不會多正,她應該向著她兒子才對。

時落知曉屈浩的想法,她點頭,“你的猜想沒錯。”

這位婆婆不光向著兒子,恐怕還覺得兒子能找到兩個媳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如時落所料,這婦人的婆婆跟村里人炫耀過,她有四個兒子,五個兒媳,她的五個兒媳對她都好。

這婆婆跟婦人說她沒去過大兒子的另一個家,事實上,她早便去過,也見過最小的這個孫子。

“一家奇葩。”錘子嫌棄地皺眉。

唐強收起手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也有道理。”

屈浩看著門口,“她會不會還來?”

噗——

錘子一口水噴了出來。

“再來,我們可招架不了。”

時落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恐怕此刻走也來不及了。”

屈浩跳起來,往時落身后躲,“落落,你什么意思?”

“回來了。”

不久,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說話聲傳來。

“孩子他奶被人打了!”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

婦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我孩子他奶被打了。”

屈浩想了想,他不能躲在時落身后,他往外一站。

不過不用他問,錘子已經擋住了婦人的視線,“你這么快就見著你婆婆了?”

“沒,我給我婆婆打電話了。”婦人舉著手里的電話,“她在醫院呢!”

“那你為什么要回來告訴我們?”錘子仍舊擋著婦人的路。

婦人眼神有點閃躲,她心一橫,說:“我想跟你們借點錢。”

生怕錘子拒絕,婦人忙解釋,“這附近就你們幾個人,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我婆婆說她住院也沒有錢了,要是再不交錢,醫院要將她趕走。”

她這趟過來就沒想著要活著回去,她的錢連坐車都不夠,后來這段路她是走著來的。

“你婆婆不是有好幾個兒子?她大兒子,也就是你的前夫不是有錢給現在的妻子孩子買衣服嗎?”錘子反問。

婦人為難,“他們都在外頭打工,孩子他爸說送錢也來不及了讓我先墊上。”

“你婆婆不會也沒有銀行卡吧?”錘子笑問。

婦人回:“沒有,我婆婆她從來也不用銀行卡,她的錢都給我公公看病了,我公公前幾年肺癌,住了半個月院,就沒了。”

婦人猜測時落幾人是過來旅游的,這個時間來H省旅游,那肯定是有錢人。

她也不多借,就先借一千塊。

孩子他奶說了,醫生讓先交一千塊押金。

“孩子他奶就在縣城醫院里,真的,我沒騙你們,等孩子他爸送錢過來,我肯定還給你們。”婦人伸著腦袋,想跟時落說話,她覺得女孩子肯定心軟一點,好說話。

錘子沒說借不借她錢,他只好奇一件事,“你婆婆年紀挺大的吧?”

“我婆婆都七十九了。”婦人回道。

“什么樣的人會對一個將近八十歲的人動手?”

除非她婆婆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我也沒問啊。”她一聽說婆婆被打了,又沒錢,就著急的什么都顧不得多問。

“那你要不要問問?”錘子掃了一眼婦人的破舊手機。

這手機是最常見的老年機,不到一千塊錢一個。

“說不定我知道原因,就借給你錢。”按婦人這種性子,他們要是不借,說不定她就會撒潑打滾,或是賴著不走,要么干脆給他們下跪,來一個道德綁架。

婦人被說動了,“那我問問。”

她打了過去,那頭接通就傳來一個老婦的聲音,確切地說,是老婦的哭聲,“海燕,你借到錢了沒有啊?我一個人在醫院,啥也不懂啊,你要是借了錢,就快點過來陪陪我。”

“醫生說了,沒錢不能給我用藥,我都要疼死了。”

婦人哭的好不可憐,聲音也細細弱弱的,倒不像錘子想象中的兇悍。

錘子卻不知道,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一種手段,叫溫柔的一刀。

老年機聲音大,院子里幾人都聽得清楚。

婦人捂著話筒,小聲問她婆婆為什么被打。

那頭像是被掐住了喉嚨,哭聲都頓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現在問這些有啥用,你只管拿錢來就行了。”婦人溫柔的聲音說著霸道的話。

“這就是你口中對你好的婆婆?”

“她受傷,身上疼,才這樣,平時對我好,還讓我去她家吃飯。”婦人還在替婆婆開脫。

錘子可沒那么好說話,“問不出來我可不借。”

婦人見錘子態度強硬,就說:“那我問問我四弟媳婦,孩子他奶一直跟四弟媳婦住一起的。”

婦人又撥通了妯娌的電話。

那頭也在支支吾吾。

婦人急了,把錘子的話告訴了妯娌,聽到大嫂能接著錢,妯娌就不隱瞞了,她說:“大嫂,我說了你別生氣。”

“我生啥氣?”

“他奶想給你家二海說親。”二海是婦人二兒子,三十一二歲,還沒有個女朋友。

幾年前倒是有一個,家里都不同意,說是女孩子長的不好看,家里也窮,二海開始還堅持,后來聽了家里人的話,也開始嫌棄女朋友,女朋友一氣之下走了。

之后再沒人愿意跟他做親。

人家女孩子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這家的破事,誰愿意把女兒送入火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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