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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女人是背對著錘子跟屈浩的,他們看不到女人的臉,屈浩緊張地問。
錘子觀察女人的動作,“四肢僵硬,不像是活人。”
“僵,僵尸啊?”屈浩擔心時落,想要過去。
錘子與他一道,快步往時落走。
等看到這女人的面色,縱使有心里準備,屈浩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她是什么東西?”
這女人不是僵尸。
卻也沒比僵尸好到哪里去。
只見這女人臉色青白,雙目緊閉,讓屈浩驚叫的是,這女人頭上竟然冒出一根枝條來。
這枝條不是盤在女人腦袋上,是從女人的腦袋里長出來的。
屈浩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他家境殷實,自小用的洗發水都是最高端有效的,加之他又遺傳了屈母,自小屈浩的頭發就細軟好摸,小藤蔓喜歡盤在他的頭頂。
反觀女人頭頂長得越來越長的枝條,屈浩看著頭皮發麻,他決定日后都不讓小藤蔓盤在他頭上了。
太可怕了。
“恐怕她的尸體是被這些樹控制住了。”錘子也覺得瘆得慌。
女人又動了。
她的動作由開始的僵硬很快變得靈活,她伸出五指,想掐住時落的脖子,此刻她離時落超過一臂距離,就在她伸手時,這女人的五指突然變成了手指粗細的樹枝,樹枝上長著圪針一樣的刺。
這些刺要是扎進人的身體,那就真的是一個個血窟窿了,要比上回唐強遇到的松針嚴重的多。
唐強鞭子正要甩過去,女人更快動了。
另一手五指同樣變成了樹枝,五指纏住唐強的長鞭。
先前那只手上五根樹枝朝時落心臟刺去,只要殺了時落,其他幾個人類都不足為懼。
這東西知道時落的能耐,它身體不敢靠近,只不停地樹枝不停長長,樹枝上的刺也越發尖利。
“我該帶個砍刀的。”歐陽晨只落后了錘子跟屈浩兩步,他舉著菜刀就砍。
只是菜刀能輕易砍斷野百合的花徑,卻無法一次性砍斷五根柔韌又堅韌的樹枝。
一菜刀下去,歐陽晨只砍斷了小拇指變成了樹枝。
那樹枝落在地上,抽動一下,便沒了動靜。
再看女人的手,并未重新長出來小拇指,也未重新長出樹枝。
看來是短期內不可生的。
被傷到,這東西怒了,甩手朝歐陽晨臉上抽去。
好不容易擺脫了五根枝條的纏斗,唐強的長鞭卷住歐陽晨的腰,將人往后拖,不過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眼看樹枝要抽中歐陽晨的臉,他只能抬手,抓住枝條。
圪針一樣的刺刺破他的手心。
歐陽晨的血讓這幾根刺喜歡,它們有意識地往歐陽晨掌心鉆。
松開手,歐陽晨看著傷口上的刺,頓覺不對勁。
這刺不該輕易掉下來才對。
“遭了。”歐陽晨只來得及說這么一句,那幾根刺竟然就這么鉆進了歐陽晨的血肉里。
歐陽晨看向時落,苦笑,“恐怕又要勞煩你了。”
其他幾人也看到這一幕。
錘子攥緊了鐵錘,看了看歐陽晨,再看看那變成了樹的女人,肯定地說:“歐陽大師,你會變成那樣。”
唐強想的更多些,他問時落:“時大師,剛才即便我們救下這女人,她是不是也必死無疑?”
這女人身體里應該早被種下了植物。
否則不該這么快由尸體變成個怪物。
在體內種下植物,已人的血肉之軀喂養它,而后在人類的軀體內成活,生長。
時落想的又比唐強還深,“她是死后才變成植物,恐怕這些植物在拿你做實驗。”
歐陽晨看著手心的幾個血洞,心里預感更不好了,“什么實驗。”
“能否活著取代你。”
“時大師,你的意思是,它們想讓歐陽大師活著,卻又能取代掌控他的身體?”錘子追問。
這樣就比要修成人形容易的多了。
而且還能更快地適應人類。
“這不就是玄幻里的場景?”錘子皺眉,“時大師,它們不會真的能做得到吧?”
那樣也太恐怖了。
試想一下,走在大街上,人人都有一張人類面孔,可面孔底下到底是什么東西,除了它們自己,也就只有時大師才知道。
“它們異想天開罷了。”時落說。
這些植物整日呆在這里,殺了幾個人類,便覺得無人能敵了,它們還是小看了人類。
人類存在到如今已經數百萬年,這足以證明人類的強大。
便是有玉牌,想要利用這玉牌,也得數百年后才能小有成果,這數百年它們早死過一茬又一茬了。
這被殺的女人應當也是個修道者,體內有少許靈力,加之玉牌源源不斷的能量供給,這樣才給植物創造了成活的條件。
若換成普通人,這些東西不會輕易在人的身體里活下來。
“那怎樣才能殺了這棵不人不樹的東西?”眼看又有枝條攻擊過來,錘子擋在其他人面前,揮著鐵錘。
只是鐵錘到底是近距離攻擊武器,不鋒利,無法一擊即中。
眼看又有一根試圖卷住錘子的脖子,屈浩搶過歐陽晨手里的菜刀,朝女人沖過去,他要砍掉女人的胳膊。
既然手指斷了沒辦法再長,胳膊斷了肯定也不能再恢復。
“別沖動。”錘子喊。
屈浩充耳不聞,他怎么著都要砍掉這東西一只胳膊。
方才屈浩還有點怕,這會兒滿心怒火,恐懼早消散。
時落亦被這些植物一波波的攻擊也弄的不耐煩,她單手朝上,掌心冒出火,而后直接將一團火砸在女人身上。
同時,對唐強說:“將他帶回來。”
唐強點頭。
屈浩被唐強用鞭子卷了回來。
下一刻,女人身上著了火。
“你,你敢放火?”柏樹著急了,它這般囂張,不過是篤定時落不會跟她說的那樣,真的朝這片樹林放火,“我們這一片可是自然保護區,你放了火,那可是犯罪的!”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錘子笑得不行,“這會兒你倒是想起來人類的法律了?”
“時大師,盡管燒死它們。”唐強給時落兜底,“我給你善后。”
女人的身體被植物占據,早發不出人類的聲音,它被燒的渾身扭曲,轉頭就想跑。
時落將早準備好的定身符扔了過去。
定身符遇著火竟沒有被燒著。
這東西只能生生定在原地,直到被燒為灰燼。
“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生物,都不該制造這種沒有底線的東西存在。”時落看向柏樹跟那棵松樹,她不悅地說:“你們都該死。”
時落做事向來利落,這種‘我不想理你,你非要不停試探動手’的場景讓時落耐心告罄。
唐強還是那句話,他問:“時大師,需要我們做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離遠一些就行。”時落先走向那棵離她近的柏樹,“我讓你們看一看什么叫秒殺。”
這個詞她還是跟屈浩學的。
“落落,你一定要小心啊。”屈浩邊往后退,邊大聲說。
時落沒回頭,只舉起一只手,勾了一下手指。
看著時落的背影,屈浩感嘆,“落落真酷。”
歐陽晨心臟又控制不住跳的快了些,他臉上沒有異樣,接口道:“是啊,她向來是瀟灑的。”
這樣的女孩子,誰又能不喜歡呢?
“時大師勇敢,良善,又酷。”錘子笑道:“誰又能不崇拜呢?”
歐陽晨回看了他一眼,點頭,附和道:“是,我也崇拜。”
雖然時落一直沒有其他表情,她甚至沒有跟唐強一樣表現出憤怒來,可當時落一步步朝柏樹走過去,柏樹還是怕了。
樹根樹藤朝時落飛過來,它不出手,那就只能等死了。
柏樹這是拼盡全力了。
另一側,松樹也開始朝時落飛射松針,它很清楚,處理了柏樹,下一個就輪到它了。
不過松樹的松針卻不多。
它沒有跟另一棵大松樹一樣,能不間斷飛射松針。
時落給自己加了一個防護罩,不管是樹藤還是松針,碰到防護罩,也是無能為力。
“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生靈,都有生存的權利。”時落仰頭看著高聳入云的柏樹,說:“是以,我才一直沒動手。”
柏樹越發恐慌,它喊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動手?”
“你們太過得寸進尺了。”時落眼里,這柏樹就跟人類的陰險小人一樣,“你一次次要傷害我的同伴,我當然要斬草除根。”
“你還是偏向人類!”柏樹知道時落打定主意要殺它,它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要是人類對他們下毒手,你會殺了那些人類?”
“人類有律法可以約束懲治他們,你們沒有。”
時落不再與它多說,她緩緩抬起手。
那棵將玉牌給時落的柏樹求情,“能不能放過它這一回,我以后會約束它的。”
“不能。”時落不客氣地說:“方才它要殺我的同伴,你沒有阻止,它們用人類的身體制造傀儡,你亦沒有阻止,這番你出來,毫無意義。”
那棵大柏樹沉默了。
時落說的對,它到底還是向著山中生靈的。
單手覆在柏樹身上,時落心里念收魂咒,而后在這棵柏樹的嘶吼不甘叫聲中生生將它的魂識抽了出來。
這是一團綠色,如珍珠大小的球星物體。
時落手指用力,這棵珠子被捏碎,化作點點綠光,消散在空中。
良久,大柏樹才說:“多謝。”
多謝時落手下留情,沒有直接砍了這棵樹。
用同樣的法子,時落抽取了松樹的魂識,捏碎。
至此,附近兩棵最厲害的領頭樹就這么被時落輕易解決,其他生靈瑟瑟發抖。
“我們沒有殺人,求求你,放了我們。”說話的是那一小片粉色不知名花朵。
“你們當真沒有殺人?”時落聲音冷淡。
那些小花瑟瑟發抖,不敢反駁。
它們當然殺過人類。
從好幾個月前開始,它們就會用致幻的味道讓人迷失自己。
剛開始,這些人只會恍惚幾分鐘,而后會驚慌失措的逃跑,后來它們的致幻本事越來越強,這些粉色花朵可以隨意操控這些人類,讓人類互相殘殺,或是自殺。
前后算起來,因它們而死的人類起碼有四五個人。
時落毀了這些粉色小花跟野百合的魂識。
這些生靈再次成了再普通不過的生物。
至于它們日后會不會被死者的家屬來砍掉,那就不是時落會管的事了。
這一片生靈生了靈智的不只是它們,其他的都未沾過血腥。
事實上,這些生靈也很無助。
一棵只有時落手腕粗的小楊樹開口,“其,其實我,我不想有魂識。”
正如人類性格各有不同,這林中生靈也不全是有野心的,這可小楊樹欲哭無淚,它只是離玉牌近了一點,某一天就突然生了魂識。
它膽小,別的生靈計劃著怎么取代人類時,它一直不吭聲。
它寧愿就當一棵無知無覺的樹。
“你,你能幫,幫我嗎?”小楊樹弱弱地說。
“可以。”時落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時落不光收回了小楊樹的神識,還將它體內玉牌的能量盡數收回。
“我——”最粗壯的柏樹也想求時落幫忙。
不等它說完,時落拒絕,“不幫。”
柏樹嘆了口氣,沒強求。
它勢必要一點點感受自己的死亡。
這邊處理完,唐強他們才過來。
歐陽晨笑的不懷好意,“我想砍了這兩棵樹。”
他指的是方才被抽了魂識的柏樹跟松樹。
“歐陽大師,我幫你。”錘子也笑的有些邪惡。
幾人合力,就用一把菜刀,將柏樹跟松樹齊根砍了一圈,而后挨個抬腳踹,將兩棵樹硬生生踹倒。
那些沒有壞心思,卻還想留著神識的,更不敢生出要害人的心思了。
解決了這里,時落還有另一疑惑,“咬死人類的動物此刻在何處?”
柏樹卻似有難言之隱,“你們當真要知道那咬死人類的——”
后面的話柏樹卻沒說完。
“當然。”
“那是個人。”柏樹又嘆口氣,“可能現在也不能稱作人了。”
“她還是人的時候,也是個可憐人。”柏樹徐徐說,“松樹也是看她能被利用,才讓她接觸玉牌的。”
“她接觸玉牌多久?”時落總能最快抓到問題重點。
柏樹回道:“起碼有六七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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