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擺攤火了

第五四一章 生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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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樹就沒想過時落能逃出它的掌心。

當然,它也不會小看了時落。是以,它定要一擊必中的。

時落又怎會讓它如愿?

就在松樹神識離開本體的那一刻,時落將早準備好的禁錮符扔了出去。

她在符中注入大部分靈力。

符箓發揮了最大效用。

“這是何物?”也別怪松樹孤陋寡聞,它雖活了千年,可它與柏樹不同,這松樹向來看不上人類,它將來控制了整個人類世界,人類與它來說不過是奴隸,奴隸的文化松樹自是不屑學的。

在松樹眼中,武力可凌駕于一切之上。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松樹原本想將自己的神識打入時落體內,此刻卻不能動彈分毫。

它的語氣盡是不安。

時落自是不會滿足它的求知欲,她將這一團神識抓在掌心,仔細端看。

“你先放了我,有話好好說。”松樹亦是能屈能伸之輩,它一改方才的高傲狂妄,帶著討好與卑微,“你放了我,我不與你搶玉牌。”

時落不信。

“我也不會去人間。”松樹又保證,“我發誓日后我只待在這林中,若違背此誓言,必將遭受天打雷劈。”

松樹知道修道之人看中因果。

唐強還擔心時落會被說動,卻聽時落說:“你暴虐成性,一旦讓你逃出升天,你只會加倍報復我。”

時落奇怪地問它:“我為何要給你這個機會?”

松樹心中暗恨。

“不管這玉牌是否屬于人類,它既然到我手里,那就是我的。”對松樹這種得勢時高高在上,又自以為是的生靈,時落可以比它更霸道,“至于你——”

“去死吧。”

話落,時落將靈力置于手心,用力一捏,松樹的神識被捏的粉碎。

甚至來不及痛呼出聲,神識便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時落的指縫間。

隨即,唐強幾人見那棵松樹枝葉瘋狂抽動,周圍的花草樹木皆被連根拔起,枝葉零落滿地。

這是松樹最后的反抗。

只是沒了神識,攻擊很快弱了下來,直至停止了動作。

周圍也再次陷入安靜。

一分鐘后,周遭還是一片死寂。

“落落,這就完事了?”屈浩覺得自己的嗓子眼有點干,他清了清嗓子,心有余悸的說:“落落,不瞞你說,我都做好了跟它拼了的準備了。”

“那叫決一死戰。”危機解除,錘子也有心情教屈浩成語。

不光是屈浩,錘子幾人也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

他們怎么都沒料到時大師能一招制敵。

也怪松樹太過小看人類。

時落看著空空的手心,“它大意了。”

松樹在整個深林中算是最厲害的角色,它可以隨意虐殺人類,便是知曉時落有幾分本事,卻也沒放在心上。

“螞蟻還能咬死大象呢。”見屈浩還一臉恍惚,錘子打了個比方,“當然,時大師不是螞蟻,時大師是雄獅。”

好像也不對,時大師是女孩子。

屈浩嫌棄的看他,建議,“你有空還是多跟我一起看看書。”

“屈少爺教訓的是。”

時落走向大松樹。

松樹沒了神魂,卻也是活物。

她在離大松樹約莫半米處停下,而后蹲下,打算徒手挖開積雪。

唐強幾人忙過去幫忙。

屈浩將時落扯起來,“落落,你需要干什么,跟我們說,你不用動手。”

時落沒跟幾人客氣,便說:“挖到根系處。”

他們來深林,自然是帶了工具的,唐強取出小鐵鍬,開始挖。

林中土壤濕軟好挖,幾人合力,沒用多久,便挖到了松樹的主根。

時落上前,她手覆在根系上,一點點觸摸,直到停在一處拇指粗的根上。

這是主根,根被其他側根和須根團團圍住,護在中間。

時落接過唐強手里的鐵鍬,直接將這一截主根砍斷,她拿起這根松樹根,翻看幾下,而后掰斷。

一枚黑色晶石一般的物體掉了出來。

“玉牌?”歐陽晨皺眉問。

他能感受到這晶石散發的能量,與玉牌類似,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同。

況且那玉牌是完整的。

歐陽晨又搖頭,“不是玉牌。”

“我原以為這是它修煉出來的能量石。”時落將晶石握在手心感受片刻,再攤開手心,這才又說:“這晶石與玉牌應當是同源,又是相輔相成的。”

時落不知道這晶石在過去的。上千年中經歷過怎樣的變遷,又是如何被松樹得到,時落肯定松樹有恃無恐的底氣便是這塊晶石。

“也就是說,若這枚晶石沒被發現,再過許多年,它很可能還會修煉出神識來?”歐陽晨畢竟也是修道者,他斂眉想了一陣,“我沒聽說過這種石頭,你小心一點。”

時落點頭,他對這塊晶石的興趣很大。

這晶石與玉牌相似卻又不同。

晶石的能量沒有玉牌的暴烈,大松樹盡可吸收玉牌能量,由此晶石轉成溫和的能量,再被松樹吸收。

松樹與柏樹說的,它寧可痛快過幾年,也不愿沒有神識的活百年,盡是假話。

有這顆晶石,它可以痛快活成百上千年,甚至更久。

最后也未必不可能成為神樹。

時落將晶石放入桃木盒中。

“倒是天意。”時落看著桃木盒中一大一小兩塊黑色石頭,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原本四位師父做的防護罩可抵御玉牌的能量外泄,不過卻非長久之計,四位師父靈力有限,玉牌的能量卻能無限外泄,如今有了這晶石,晶石能吸收玉牌四散的大部分能量。

原本她還想著明旬要吸收這玉牌的能量,恐怕還得想其他法子。

這晶石可比玉牌溫和多了,正好能為明旬所用。

時落高興地收起盒子,而后親自將松樹的根用土給掩上。

時落一招便嚇住了周圍未被松樹毀去的生靈。

松樹還有神識時,這些生靈被松樹驅使,它們也干過不少壞事。

“我不會毀去你們的神識。”時落的話讓這些生靈放了心。

有生靈立馬表態,“我們以后會老老實實呆在這林中,人類過來,我們也不會傷害人類。”

“這些事與我無干,也無需跟我保證。”

這些生靈的所為她無權插手,它們日后的所為,后果也會由它們自己承擔。

唐強也知道,沒有大松樹的蠱惑,這些生靈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不過走前,唐強還是說:“我們不追究,不代表別人對你們沒興趣,我勸你們別再傷人。”

一旦它們傷了人,定會引來當地的特殊部門,這些生靈下場只有一個‘死’了。

這些生靈連連答應。

幾人往回走,沒多久,時落便停了腳步,看著前方堆成半人高的松果。

“時大師,這不會是松鼠送的吧?”錘子新奇地走上前,拿起其中一個,打開,里面還真有松子。

大松樹有了神識,它自是要親近同類的,附近的同類多有了神識,它們以大松樹馬首是瞻,也學了大松樹,看不上林中其他生靈,自是不再愿意松鼠取它們的果實。

除非是它們施舍給松樹。

雖說松鼠能吃的東西也有不少,不過松鼠最喜歡的還是松子。

有松鼠撿落在地上的松果,都會被松樹絞死。

時落自最上方拿了一顆,收入包袱內,而后與藏在附近的松樹說:“一個足夠,余下的你們搬回去,離下一回松樹結果還有幾個月,這些是你們的儲備糧。”

本以為松果是獨一份的,沒想到,接下來一路,幾人總會在路上撿到吃的,有野果子,堅果,蘑菇,竟還有藥草。

時落將小藤蔓跟小人參放了出去,替她找些煉制合氣丹的草藥,若是小藤蔓見著,恐怕又要跟這些送禮物的小動物‘聊聊’了。

時落并未收下這些贈禮。

她依然感謝這些山中生靈。

歐陽晨看著前方雪地上竟放著一個花環,他笑道:“我算是知道為何你喜歡呆在山中了,也是難為它們了。”

這花環雖然看著挺粗糙,而且還大,上頭的話點綴的也沒有絲毫美感,歐陽晨卻明白,這是山中生靈最大的誠意了。

花環上點綴的是這個時節林中僅盛開的梅花。

清香味若有似無。

時落接了這花環,往頭上一套。

花環太大,直接從腦袋上滑落到脖子。

時落沒將花環拿下來,就這么帶著走。

屈浩忙掏出手機,給時落拍了一張,他感嘆,“落落這樣就更像仙女了。”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屈浩又將這張照片發送給明旬。

明旬難得秒回了他的信息,讓屈浩多拍幾張。

察覺到屈浩的動作,時落還給屈浩擺了個剪刀手。

樂的屈浩連著拍了幾十張。

他平常也不自拍,拍照更不會找角度,好在時落底子硬,死亡角度拍出來的也能看,屈浩把所有照片都發給明旬。

回到女孩被綁之處。

因大松樹已被毀了神識,女孩有了人類的意識,時落幾人到時,女人正靠在柏樹上,低著頭,彎著腰,將臉埋在膝蓋上。

聽到腳步聲,女孩抬起頭。

她的臉色仍舊是樹皮一樣的顏色,頭發茬還是硬的如松針,就連牙齒都是似人非人,似獸非獸。

她看幾人的眼中恨意更濃。

“我要殺了你們!”她要替松樹報仇。

她先奔向最前方的時落。

只是人還未到跟前,就被時落一腳踹開。

“既然恢復了人類的思想,就用人類的腦子想想問題。”時落冷聲提醒她。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女孩聲嘶力竭地喊,“是你毀了一切!”

女孩遭遇悲慘,這卻不是她對別人喊打喊殺的理由。

“你有的是機會報警,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歐陽晨同情女孩,卻不贊同她的做法,“你自己要報仇,可你報仇了嗎?你殺的都是無辜的人。”

“他們該死!你們也該死!”女孩痛恨人類,“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女孩再次跳起來,她要咬死時落。

只是時落速度更快,她用力掐住女孩的脖子,直接將人摜在柏樹粗大的樹身上。

“我同情你。”她的神魂被修復后,七情六欲也比以往豐富的多,“只是我更看不起你。”

對上時落冰冷的視線,女孩跟被凍著了似的,縮瑟一下。

時落卻沒放過她,繼續說:“你被打,被強,暴時,若你反抗,甚至于報警,我都敬佩你。”

“你以為我不想嗎?”女孩心里的種種情緒爆發,“我要是反抗了,他會打我更厲害!”

“那你逆來順受,他對你可有和善?”時落反問。

自然是沒有的。

她乖順的時候,男人是打她少了,可更不把她當人看了。

女孩不知道男人的哪一種對待對她的傷害更深。

“你變強了,不去找傷害你的人報仇,你盡殺無辜之人。”時落猛地收回手,“我看不起你。”

時落揭開她心頭的傷疤,女孩大哭,“你不是我,你沒有我的經歷,你沒資格評價我!”

“我自然是有的。”時落從未與旁人說過她小時的經歷。

就連老頭都不知道,她是生而知之。

她記得自己被嫌棄,被虐打,被拋棄,她也記得忍饑挨餓的滋味,在老頭撿到她前,她以為自己會活生生餓死。

那種餓到極致,胃部甚至開始吞噬內臟的滋味她嘗過。

在她跟著老頭后,起初老頭下山給人看風水時并未帶著她。

她便是有修道天賦,那時候的時落也只是個才到老頭膝蓋的小不點,她的那點術法不足以傷到人。

后來老頭才知道山下有個老鰥夫總會趁著老頭下山時,偷偷上山,試圖對她用強。

她記得清楚,那老鰥夫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試圖扯她衣服,臉上的橫肉隨著動作抖動,越發猙獰可惡。

老鰥夫威脅她,若是她不反抗,就饒她一命。

小時落眼中帶著血絲,狠狠咬住老鰥夫的手腕,生生從他腕子上撕下一塊肉。

老鰥夫氣急,一拳砸在她的臉上,又卸了她的下巴跟四肢。

疼痛跟瀕死時對生的渴望讓小時落靈力瞬間暴漲,她體內的所有靈力化作利劍,生生刺進老鰥夫的識海。

老鰥夫沒死,卻瘋了。

得知時落差點遭了毒手,老頭又氣又心疼,看著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孩子,眼淚都掉出來了。

老頭問時落,發生這么大事,為何不跟他說。

“無人能幫我。”那么點的孩子,說出一句讓人心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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