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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妻兩心里,兒子當然是比女兒重要的。
況且醫生說了,他們女兒不可能痊愈。
不光如此,若是照顧不盡心,大概率會影響壽命。
“你要把房子賣了,我們一家住哪?你是不是要讓兒子被同學笑話?”
他們兒子念高中,正是最要面子的時候,要是連個房子都沒有,兒子心情肯定不好,到時學習也得受影響。
男人可是對他兒子抱了極大的希望。
婦人左右為難,想哭又怕吵著病房內的女兒,只能捂著嘴,將哭聲吞了下去,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你們那么有錢,就不能幫幫我閨女嗎?”想著還在昏迷的女兒,哭的又要厥過去的妻子,男人有些煩躁,他看向屈浩,話里帶著質問,“你們是有錢人,平常一頓飯都是成千上萬的,更是有數不清的房產跟車子,你們手里頭里稍微漏一點就夠我女兒的醫藥費,你們發發善心,幫幫我們家吧!”
屈浩被男人咄咄逼人的氣勢唬的往后退。
“我的錢也是我父母跟大哥二哥辛苦賺的。”屈浩卻沒被男人說服,他底氣回來了,還往前走了一步,“我不給你。”
“你們,你們見死不救。”
“我很奇怪,你是如何做到這么理直氣壯跟別人要錢的?”錘子打量男人,“你是弱者你有理?”
男人臉皮漲紅。
“你們有錢不就應該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嗎?”男人還在強詞奪理。
錘子拳頭又癢了。
“你們不是好人,我不幫。”屈浩靈感又來了,他評價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
中年男人沒什么文化,不過他也知道屈浩說的不是好話。
他想要辯解,時落突然轉頭,望向走廊盡頭。
其他人齊齊噤聲,歐陽晨摸了摸下巴,“來了?”
歐陽晨不如時落感知力強,他問:“那我們是就在這里會會他,還是去樓下堵他?”
在醫院動手,恐怕會引起恐慌。
“在這里。”那人修為不低,時落能感知他,他也能察覺到時落跟歐陽晨。
他離的越發近了,且速度越來越快。
對方顯然也想會一會時落。
五分鐘后,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
“是他?”錘子問。
這男人與錘子以前遇到過的修道者都不同,他西裝革履,皮鞋一塵不染,哪怕鬢邊已經有了些許白發,眼角帶著淺淡的皺紋,亦能看出他年輕時的帥氣。
不光帥氣,這人身上還有一股讓人忍不住親近的書生氣。
看著像是個學者。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若不知道他本性的人,必然覺得這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小晶爸爸沒聽懂時落幾人的話,他本能對這眼鏡男人有好感。
等男人走近,小晶爸爸局促地問:“你是誰?你認識我家晶晶?”
男人聲音也有質感,聽著舒適。
再看男人穿著,還有手上戴著的手表,看著就值錢。
雖然這男人年紀大了點,但是他要是真的跟小晶有關系,也不是不行。
“不算認識。”男人似是沒察覺到小晶爸爸想多了一般,他扶了扶眼鏡,看向重癥病房的小窗口,他語氣滿是遺憾,“沒料到第一次見面會是這種情況,我很遺憾。”
對著時落幾人沒多少分寸跟禮貌的小晶爸爸此刻卻突然成了明事理的父親,“沒想到還有人能來看她,唉,這孩子命苦,她才二十多歲,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雖不相識,不過此番我是為她而來,既然她遭了難,我不能袖手旁觀,不過對她的傷我無能為力,只能拿這身外之物聊表心意。”男人帶著白色手套的指間夾著一張卡,優雅地朝小晶爸爸遞過去。
“這里有二十萬。”男人輕嘆一聲,“希望能幫你們解燃眉之急。”
小晶爸爸眼睛亮了,他竟還覺得不好意思,手用力搓了搓褲腿,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過銀行卡,點頭哈腰地不停說著感謝的話。
與方才對上錘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我家小晶能認識你真的是她的運氣好。”小晶爸爸忘了方才男人還說不認識自己女兒,他感動的都快熱淚盈眶了。
運氣好?
錘子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恐怕這是你女兒的買命錢吧。”
“剛才我求你們半天,你們狠心,不給一分錢,現在人家幫我家晶晶,你還看不過去,你這人是不是見不得別人好?”小晶爸爸將卡收起來,他先朝眼鏡男人討好地笑了笑,再看向錘子,便冷下了臉,下了逐客令,“你們要是沒什么事就走吧,我家晶晶需要安靜。”
“這幾位是?”男人看向時落,問小晶爸爸。
小晶爸爸對時落幾人沒好感,當然想說什么說什么,“他們就是害我女兒的兇手。”
歐陽晨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符,他冷嗤,“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
像小晶爸爸這樣的人有很多,沒遇著就罷了,遇上了,就讓人恨不得教訓一頓。
“怎么?害人還不讓人說了?”有戴眼鏡的男人在跟前,還有口袋里的二十萬做底氣,小晶爸爸挺直了腰桿,“這里不歡迎你們,我家晶晶醒過來也不想見你們,你們趕緊走吧。”
相較于丈夫的見錢眼開,他的妻子雖然愛錢,可她親耳聽到女兒說過有人幫她,婦人心里清楚,真正害女兒的人就是說著要幫她的人。
雖然她丈夫對眼鏡男人有好感,但看對方的笑臉,她總覺得心里發寒。
再有歐陽晨那‘買命錢’三個字,婦人還是警惕了,她腦子飛快地轉動,“老趙,他們過來不是看咱晶晶的,我們不能趕人走。”
她不希望時落現在走,她盼著時落跟戴眼鏡男人對上,最好是出去打一架。
她沒辦法幫女兒出氣,只想著害她女兒的人相互打起來。
小晶爸爸卻沒跟妻子同心,他還想在眼鏡男人面前表現一下,對著歐陽晨又一陣貶低,“他們害了我閨女,還有臉——”
話還沒說完,歐陽晨一道符箓拍了過去,小晶爸爸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會說話就閉嘴。”
小晶爸爸驚恐瞪大眼,幾次三番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冷汗瞬間下來。
“你,你對我家老趙做了什么?”婦人搶步上前,想撕開丈夫身上的符箓。
“安靜點。”歐陽晨皺眉。
婦人不敢動了。
她怕歐陽晨也把她弄成啞巴。
這一處總算安靜,眼鏡男人無視小晶父母的求救眼神,他亦忽略了歐陽晨幾人,只看時落。
時落同時望向他,兩人定定看了對方十幾秒,男人忽而一笑,朝時落伸手,“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你果然跟傳言一樣出眾。”
時落沒伸手。
“不是你。”為小晶施法的不是此人,時落還在看男人,“你又是何人,過來何事?”
她朝唐強幾人說:“你們先走。”
對方的修為跟她不相上下,要是打起來,她沒空護住唐強他們。
“時大師,我們不走。”唐強不可能丟下時落。
“落落,我也不走。”屈浩還朝時落走過去,他堅定地護在時落身前,怒瞪男人。
男人和氣一下,“別擔心,我不會對他們動手。”
“我這番過來自然是為了見一見你。”男人又掃了一眼重癥病房,他說:“受人所托,順便幫他一個小忙。”
那人受了反噬,此時還未完全恢復,不能親自過來。
至于眼鏡男人所說的小忙,自是指的收小晶的三魂七魄。
“我不想與你為敵。”眼鏡男人又推了推眼鏡,“你天賦罕見,若是就此隕落,未免可惜,不如你這就離開。”
他跟時落修為差不多,但是時落差了些經歷,若真的以命相搏,時落不是他對手。
來南方的有與時落打過交道的,也有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他們對時落忌憚有,恨意有,殺意也有。
而眼鏡男人對時落卻更多是好奇。
有人求到他門上,他算過,與時落見面也就在這一兩日,便接了對方的請求。
“不打一架,你就想趕我走?”時落反問。
眼鏡男人聞言,笑容真切了些,“若是切磋,我樂意之至。”
時落轉身往外走。
唐強幾人跟上。
眼鏡男人失笑,他也抬腳,不遠不近地離開。
皮鞋擊打著地面,發出不顯沉悶的聲響。
小晶父母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離開。
那個方才對他們和顏悅色的男人卻不再多看他們一眼。
等所有人都離開,婦人才急忙撕開小晶爸爸身上的符箓,她按著心口,“老趙,咱還是別跟他們打交道了。”
老趙木木地點頭,心里滿是后怕。
好在口袋里還有二十萬,小晶爸爸心情好了點。
“我跟你說,這二十萬不能全花在閨女身上,還得給兒子留點。”怕妻子惦記卡里的錢,小晶爸爸先提。
“兒子是我們以后的指望,你別想岔了。”見妻子猶豫,小晶爸爸又說。
婦人終是點了點頭。
在不久后,小晶病情稍微穩定,兩口子便迫不及待地將女兒帶回家自己照顧了。
至于小晶,她日后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也是她為自己選擇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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