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下圍棋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關圣帝君給了我九把飛刀

詭異的光芒在棋盤上一閃而過,從對手到職業棋手,再到每一位棋迷,都被震驚的效果線擊中。

怪異。

扭曲。

難以理解。

棋形不正。

但就是有股魔性的美感在里面,莫名叫人挪不開視線。

尤其是這手棋由時煜下出,不僅下的怪,最關鍵的是下得快。

如死神的鐮刀般光速切過,大海上異變陡生!

“這是???”

“臥槽,時煜又走出新東西了!”

“他還在刀,他還在刀!”

包括職業棋手在內,所有人都確信,這手棋的選點,沒出現在過去任何一種大漢飛刀的變化圖中。

這是最新的變化分支!

“這”

看著這手棋,連同金院長在內的韓國棋院眾多職業棋手,都虎軀一震。

什么情況?

大漢飛刀不是已經被正式通關了嗎?

除蟲射煜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嗎?

怎么還有猛料?

“快!都快點擺棋,看看時煜溝子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金院長下令。

“冷靜!不一定是飛刀!”曹燕薰高聲一呼,用發抖的手,死死捏穩手中的茶杯。

自古小飛多飛刀,這點是不假。

但也不排除,這只是時煜靈機一動,憑著興致下出新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它就不是飛刀!

不僅是韓國這邊,但凡手頭有張棋盤的,面對此情此景,都在瘋狂鉆研,無數人的心緒都牽動在時煜的這手棋上。

大海之上,漩渦正在形成,如角斗場般包裹著對局雙方。

姜昌浩冷靜審視著這手散發著不明氣息的棋。

他也十分吃驚,沒想到時煜居然還有新的東西。

之所以選擇出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時煜剛才從簡處理,仿佛飛刀的魔力已經消失,變成一個普通的大型定式了。

既然如此,姜昌浩根據周圍子力配置,主動選擇這個定式,也就自然無可厚非。

可看時煜現在這手棋,好像一切遠沒那么簡單。

難道說,之前時煜是故意這么干的?

故意誘使對手一步步走入飛刀的陷阱?

如果真是這樣,那時煜的強大,可真是不僅體現在硬實力上,還體現在軟實力上。

沒空思考這些了。

現在局勢分外兇險,稍有不慎就會提前結束!

來自姜昌浩的情緒值?

這問號是?

棋下了這么多手,姜昌浩終于第一次爆出東西,顯示的居然是問號,仿佛這是什么現任世界第一人的特權。

不過既然出現了相關提示,也就代表姜昌浩的內心的確遭到了猛烈顫動。

沒錯。

這的確是時煜早有預謀的算計。

不僅是他在這一盤所展示出的戰術欺騙。

而是他長久以來的隱忍、低調、終于取得了成果。

他一遍遍陪各路人士走完簡易版大漢飛刀,偶爾走兩個復雜的,就是要營造出一種它已經被正式破解,前方道路暢通的錯覺。

他欺騙了隊友。

欺騙了廣大棋迷。

所以才能欺騙到對手。

飛刀就是這樣的東西,它陰險狡詐,一擊斃命,威力無窮,唯一的缺陷是難以發動。

他一次又一次佯攻,只為這一次雷霆萬鈞。

這就是大漢飛刀,破解第一重,還有第二重。

當第二重破解完畢后,普通人的探索欲望,以及戒備心基本上也就松弛下來了。

殊不知,海洋的最深處,還有不為人知的第三重領域。

一刀接一刀,防不勝防。

不論你是姜昌浩,還是姜太公,飛刀面前人人平等,仿佛無人敵得過宿命。

關圣帝君給了我九把飛刀!要是你能全部閃避成功,我走!

第65手,飛靠!

長考近半個小時后,姜昌浩終于出手了,飄逸靠出。

必須得落子了。

在這么一個地方,平白無故耗費了半小時,已經是巨大的成本,且不能再大下去了。

畢竟,應氏杯的特殊規則之一,就是計點制,時間是字面意義上的目數。

保留時間用完之后,不是進入讀秒,而是用目數換取新的時間。

因此,一定不能早早在時間上落后于人!

“姜昌浩想了半天,和我們擺的大差不差,都認可這步棋。”

古勝山皺眉沉思道。

姜昌浩長考的這段時間,外面的人同樣沒閑著,最終的結論也正是這手飛靠。

形狀最正,也最穩妥,就算不是好棋,也鐵定不是壞棋。

“亂戰,已經不可避免。”古勝山低沉地說。

哪怕沒有時煜的這步妖異一飛,當前這個大漢飛刀的變化圖,也基本算是最復雜的那一類。

角上姑且算是各自安定,但外圍的棋子則相互切割分斷,形成黑白混戰之勢,給人一種獨輪車走鋼絲的感覺。

而有了時煜這一飛之后,接下來究竟是啥情況,已經不是一時半會能判斷清了,刺激程度何止是用大伊萬點煙,簡直是用二向箔斗地主!

“算了,咱們也別擺棋了,看時煜表情就行!”古勝山這才記起這茬。

“不行,這家伙把頭低著,什么也看不出!”

對局室內,海風四處蕩漾,水霧如劍氣般凌厲,吹得人心頭一陣不安。

終于,時煜抬頭,露出死神般的笑容。

第66手,白棋向內一扳,扳斷這個飛靠的棋形。

依舊是極為迅速的一手!

一條知名的殺機之路,正在緩緩形成,順著這條路,他正提匕而上。

第67,黑棋愚形擋出!

這是肉眼看見,顯得十分頑強的一手,像是一顆種子使盡渾身解數,想從巖石的縫隙中擠出。

算得清。

但判斷不清。

當前這個局面,形成轉換已經是必然趨勢,無論哪個轉換,單列出來都算得上清晰可見。

可當它們集體出現在天秤上時,就無法抉擇了,說不清誰對誰錯。

當然,也有可能.

“都錯。”

時煜的手談之聲響起,像是穿透靈魂的利箭。

第82手,白棋靠枷。

局部最后一手棋落下,黑棋的四子棋經已然動彈不得。

收刀入鞘,戰場重歸平靜。

“這是.哪邊好?”

進入局部作戰后的結算畫面,雙方都在仔細判斷得失。

單純第一眼望過去,兩邊似乎都差不多,都吃住了對方的棋子,形成了外勢。

難道說,剛剛時煜那一下真的不是飛刀?

“不,是黑棋虧了,還是血媽虧!”

古勝山終于判斷清楚了這點,一拍后腦勺。

同樣都是外勢,但白棋下方還有手段,可以將厚度一直貫徹下去,徹底把黑棋焊死在角落。

而反觀黑棋的外勢,不但吃的目數堪憂,外圍依舊有不少借用,白棋很輕易就能繞開它。

與其說這是外勢,不如是個死堡壘,看上去戒備森嚴,實際上卻遠離主戰場,毫無機動性。

這波白棋,賺大了!

這真是飛刀!

“號外號外!大漢飛刀重出江湖,時煜又雙叒叕用他刀中人了!對手還是姜昌浩!”

這一刻,沉寂多時的棋迷終于歡呼起來。

哪怕大家對時煜再信任,充其量也僅限于最終的獲勝結果,至于過程有多花樣,還真不敢亂下定論。

就連時家軍的骨干份子,也有不少人認為,時煜這波大概率沒刀,只是象征性局部過招。

沒想到,依舊是大家立場沒堅定住。

從今往后,不僅得相信時煜能拿下比賽,還得相信時煜能以任何他想要的姿勢拿下比賽才行!

“看,我都說了,有刀。”鹿思竹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

包括古勝山在內,臺下的眾人都面面相覷。

不愧是鹿思竹。

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神棍。

全局還剩好幾個空角的時候,她就做出了如此高瞻遠矚的判斷。

這哪是預測,分明就是預言吧。

說有刀,這刀還真來了!

“艾瑪呀!真是飛刀啊!”

詹鶯也后知后覺地驚叫起來,滿臉錯愕。

這都第幾集了,咋大漢飛刀還能刀中人啊?

刀的還是姜昌浩這種級別的棋手!弒神之刃了屬于是!

只能說這事實在離譜。

一把飛刀,一生中往往只有一次命中他人的機會。

可細數時煜的履歷,這把飛刀好像從頭到尾,伴隨著他戰無不勝。

哪怕那些對手走對的局,也往往都因沒有防住后續手段,而中道崩殂。

第1集是月牙天沖,第152集是月牙天沖,到了第307集還來月牙天沖是吧?

真就靠這一招吃遍了天下唄!

“冷靜,昌浩他還有機會!”

說是這么說的,但曹燕薰這回也是真繃不住了,手中的茶杯當場打翻在地,像是這盤那糟糕的局勢。

沒錯,姜昌浩的確還有機會。

畢竟當前這局面,大家得認真瞅兩眼,才能瞅出好壞,這也從側面說明,這棋還有的下。

但是這場景何止是似曾相識,簡直是一天到晚都在上演。

與時煜發生局部交火,慘遭暴打→仔細得失判斷后,希望的火種仍舊在燃燒→再次交火,再次被暴打→抬走。

這橋段大家已經見過太多次了好伐!

“冷靜,還有機會”,這臺詞已經成了“敵人只有一個”那樣的名梗好吧!

第117手,黑棋擋下!

戰場開辟到右側,姜昌浩也深感形勢不利,開始攪局。

木大大!

時煜毫不留情,冷冷向二路一立,旨在搜根攻擊。

不僅是局勢大幅度領先,更關鍵的是保留時間同樣遙遙領先。

在最開始的飛刀交鋒上,姜昌浩投入了太多時間,到現在他已經明顯捉襟見肘,兵力不足。

而為了,挽回時間上的劣勢,他必然得采取更加激進的措施,從而進一步暴露破綻。

第134手,白棋挺頭!

將黑棋斷點上的棋子,硬生生挺起來,俯瞰著被纏繞進攻的兩塊白棋。

時間仿佛加快了流逝速度,棋盤上的手數越來越多,交火也越來越激烈,儼然形成了殺棋格局。

可與此同時,雨卻停了。

大海再次歸于寂靜,甲板上盤旋著浩蕩的海風。

最后的余燼,也散盡了。

行至162手,伴隨著時煜牢牢將斷點一補,姜昌浩隨即也投子認負。

“應氏杯,第一局,時煜獲勝!”

“拿下!”

“開門紅!”

等到結果正式宣布的一刻,現場的棋迷才終于按捺不住,當場開了一瓶香檳,以示慶祝。

“看到了嗎?這就是護國神鶯的威力,這162手,某種意義上不也是在致敬詹老的216嗎?”

“臥槽!姜昌浩也是小黑子!”

“應氏杯?鶯氏杯!”

棋局結束,時煜終于長出一口氣。

盡管出刀的一刻,勝券已經在握,但并不代表整局就立刻高枕無憂。

畢竟對手是姜昌浩,強韌的后半盤已經壓得人不敢放松警惕。

這樣,就先下一城了。

一切正在按照自己的步調順利推進。

“偶么得多,偶么得多。”

黑暗時煜也在鼓掌,一口一個家鄉話の恭喜。

“真是了不起呢,靠著飛刀終于正式拿下了姜老師一局,希望第二局也要有同樣的好運哦。”

雖然時煜和他的對局,早在一念之間下完了,但并不妨礙他當個看客,陪時煜一起看完全局。

“你下得很好,來復盤吧。”

姜昌浩端扶著下顎,微微思索后,便說道。

依舊是那張不喜不怒的面容,沒費多久就調整了回來。

“注意到了嗎,他的數據還在漲。”黑暗時煜用悄悄話的音量小聲說道。

“是啊,確實賊尼瑪恐怖。”

這要是鐵子哥或柳總,被已經視作破解了的大漢飛刀,再刀一次,這痛苦面具指不定得戴一整天,才能緩過來。

而姜昌浩不僅心態上調整了過來,狀態值竟然又開始緩緩攀爬起來了。

他在笑。

盡管笑容很淺,而且轉瞬即逝,但他確實露出了一絲只有對手才能察覺到的笑意。

像是鯊魚嗅到猩美的鮮血,哪怕傷口在自己身上。

“看樣子,他其實對被刀中這事,也還蠻心懷芥蒂的.”時煜不禁思索道。

“怎么辦,你好像把boss的二段狀態打出來了。”

“沒事,出來就出來,我也有二段狀態。”時煜點點頭。

他現在才意識到這點。

這場決賽,并不是單純的自己把姜昌浩當做boss,也并非姜昌浩說的,以下手心態來挑戰時煜。

而是boss對boss,君主對君主,雙方都有深不可測的預備力量,直到最后一張手牌打出去,沒人會輕易落敗。

“期待后天的第二局較量。”時煜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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