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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街之上,墨白、段景辰、段景初一起望向天空。
段景辰:“我不是幫秦家軍。”
墨白:“我也不是在幫秦眀淵。”
他們帶著身邊的大批高手、走訪京城的世家大族、借著夜黑風高、(搶)買來的煙花,就這么放完了。
不過,薛棠想要的,他們辦到了。
慕顯和方捕快正在院子里幫柳姑做天燈,看見天上的紅霞,都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從方捕快那里知道海上的事情之后,慕顯便帶著將軍府的小廝到百姓家里挨家挨戶奔走相告。百姓得知是秦家軍需要,不僅貢獻了自家的煙花,柳姑還給出了這個做天燈的主意。煙花可以耗盡,但希望的光,不能滅。
太和殿前。
靖康帝收回手中的劍,嘲諷一笑,突然厲聲問道:“欽天監監正,你來說,什么是吉兇?滿京城的民心所向,是吉是兇?”
他要是敢說民心所向是兇,他今天就得腦袋搬家。欽天監監正咽了咽口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支支吾吾道:“陛下,臣剛剛只是算出皇宮內祈福的煙花不宜在今晚燃放,否則今晚將會有天火降臨恐將毀掉京城,至于外面,百姓眾多,每個人的吉兇都不盡相同,不可一概而論。”
眼看著自己人沒了氣勢,太后開口,苦口婆心的道:“陛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要理解我們的一片苦心。”
靖康帝冷哼一聲,“朕偏偏不信,要是真的引來天火,朕便寫罪己詔!”
“好!”太后爽快的應了一聲,然后示意自己人全讓開,“陛下,哀家不再攔著你,不過今晚要是真的出了事,陛下可要記住剛剛的承諾!”
她拖延的時間足夠了,小韋那邊應該安排好了,更何況能趁機拿捏皇上,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上官尋和武衡抬頭看了看天氣,心里默默的把欽天監監正的話翻譯了一遍:今晚風大,不做好防火,容易發生火災。
翻譯完,二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武衡附在一個禁軍的耳邊不知道吩咐了些什么,上官尋則是立即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得趕緊出宮,回去安排全城戒嚴,務必謹慎使用易燃易爆之物,否則沒等把秦驍接回來他們可能就要換皇上了。
小韋帶著兩個大內高手趕到海邊的時候,一陣滔天巨浪迎面席卷而來,猛烈的海風將三人直接灌到麻木,三人齊齊后退了數十步才穩住身形。
這時候,皇宮的上空再次出現一片焰火盛景。
小韋渾濁的眼里浮現起陰鷙的光。
不就是指明方向么?讓他也來助上一臂之力。
趁著海浪平緩的時候,三人爬上了一處小島,小韋解開身后背著的包袱,周圍瞬間被點亮。
他從四十幾顆夜明珠里隨便挑了一顆抓在手里晃了晃,“這周圍都是暗礁,只要將船只引過來,不用咱們動手,他們就會去見閻王。”
遠洋船上,瑤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遠方的夜。
這一次,煙花熄滅之后隔了好久都沒有再燃起,某處位置卻是亮起了不滅的微光。
雖然距離岸邊越來越近了,可岸邊水淺,他們這是大船,沒有指引的話,靠岸的時候很容易出事。
他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忐忑。
幾個漁民見他滿臉愁容,不由安慰道:“這么大的風浪,岸上的人就算給提示,能放置光源的地方至少也要距離岸邊一里遠,你不放心,我們早早的拋錨,問題應該不大。”
船艙的門吱嘎一聲打開,秦眀淵渾身是血,眼帶倦色的走了出來。
海風吹亂了他的墨發,濺起的水花飛濺到他的面具之上,化開了上面沒來得及擦的一片血漬。
秦四風一般的從秦眀淵的身邊掠過,不管不顧的沖進了船艙。他的兄弟們,一定沒事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全部集中在秦眀淵身上。
不等他們詢問開陽和秦三的情況,突然一個巨浪從右側猛地砸來。
桅桿啪的一聲被砸斷,四艘遠洋船防不勝防的向左側側翻過去。
漁民們抱緊船上的東西,狠狠一閉眼。
完了!
可是,想象中的被海水淹沒并未發生。
等他們再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從水下飛身回來的秦眀淵和瑤光他們。
漁民們瞬間紅了眼眶。這些孩子,再次用身體扛起了船,再次救下了他們的命。
站穩之后,秦眀淵只來得及扶了扶歪掉的面具,借著這個空檔目光已經掃過了海面,看見那處越來越近的微光,他瞳孔猛地一縮。直覺告訴他,那里很危險。
“停船!”他當即命令道。
將軍來了,將士們有了主心骨,聞言立即令行禁止,很快減了速停了船。
漁民們雖然不明所以,但確信秦眀淵會帶著他們安全回家,下意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盡量不干擾這位大將軍。
秦眀淵的態度讓瑤光更加警覺。他早就知道,他們的求救可以引來支援,同樣能引來敵人,而他們家將軍的敵人不是豢養死士就是培養了很多高手,如果他們真的進入了陷阱,以那處光為圓心,方圓多少里會有埋伏,要不要馬上準備反擊……可是如果方向不對,那到底哪里才是港灣?
海浪拍打著船體,發出可怖的聲響。
秦眀淵深邃的眸子對上前方的驚濤駭浪,一時間,也辨不出哪里才是海岸。
就在這時,與微光相對的方向,半空中突然閃出一道橘紅色的光,沖開黑夜,無懼風雨,在烏云與巨浪之間劈開一道夾縫,照亮了頑強前行的船。
光芒極速掃過整個海面,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在尋找著什么,更像是焦急的等待著誰的回應。
疾風繼續呼嘯著,像是要把一切卷進無邊的黑暗。
半山腰的燈塔之上,重達一萬斤的人工夜明珠,如一輪圓月,傲然立于風中,巋然不動。
十個大內高手拿著反光鏡,懸停在夜明珠周圍,同樣無懼風雨。
薛棠手舉令旗,立于眾人前方,目光炯炯的盯著海面。
“秦陸,擊鼓,迎他們回家!”
薛棠帶著號令千軍之勢,聲音高亢洪亮。
燈塔下,司危、秦明書、秦明瑞、秦明奇,四人之前不管是什么身份,此刻都是秦家軍的鼓手,跟著秦陸的節奏,整齊劃一的敲響了秦家軍的戰鼓。
鼓聲雷動,帶著踏破山河之勢,乘風破浪,直達遠洋船。
“將軍,鼓聲,是咱們秦家軍的鼓聲,咱們的人來接咱們了!”將士們激動的歡呼。
多么熟悉的聲音,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是在戰鼓聲中跟著將軍大殺四方,這次,同袍們來接他們回家了。
漁民們的眸子卻深了深,警惕的道:“將軍,方向不對啊!那里是一片淺灘,而且附近暗礁很多,小心有詐啊,很可能是有人使壞。”
“威!”
秦眀淵的聲音不疾不徐,仔細聽還能聽出里面帶著一絲愉悅。
聞言,白虎瘋了一樣沖到船艙叼出來一面大旗。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秦眀淵已經身形一閃,親手將大旗掛在了船頭。
眾人抬起頭,只見旗上畫著詭異的符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竟能反射對面照來的光。
當符號出現的那一刻,遠處的光便一動不動的停在了大旗之上。
與此同時,橘紅色的光開始有規律的閃爍。
左前方四十五度,直行,回家!
秦眀淵瞬間讀懂了薛棠的暗語。
他抬起手,一聲令下,“調轉方向,全速前進!”
回家。
這兩個字一下觸動了秦眀淵深藏在心底的柔軟。
母親去世后,他越來越強,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強大到可以獨自扛起整個秦家軍的責任,強大到以一己之力可以覆滅一國,卻再也沒有人會不顧一切的接他回家了。
薛棠,招惹了他,可是要負責的!
漁民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再次提醒,“將軍,那邊不能靠岸,很危險!”
“我相信她!”秦明淵望著燈塔的方向,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漁民:“???”
相信誰?
護衛湊到漁民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一定是夫人。”
只有提到夫人,將軍的目光才會柔和。
漁民們這才恍然大悟,齊齊閉了嘴。
原來是那位厲害的不得了的將軍夫人來了。
他們也相信她!
等遠洋船駛入預定的航道,橘紅色的光芒突然無序的閃了兩下,像是對著秦眀淵眨了眨眼。
表現很好!
秦眀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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