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到饕餮樓不單單是為了找慕顯,還是來赴夏夫人的約。
夏夫人這次叫上了百里氏和幾個朝中一品大員的夫人,目的就是為了忽悠李穎和薛棠。
薛棠走到事先定好的雅間時,眾人都已經到齊了。
夏夫人帶著大家給薛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夏夫人點了火鍋,眾人邊吃邊聊,沒多久就說到了募捐上。
“王妃沖動了,要是再晚一點,我就可以提醒王妃先給太子側妃的這個募捐再捐一點的,畢竟一下子都捐了還是捐給朝廷熱鬧一陣子之后大家就不記得你做過什么了,不像我們的這個募捐,我們的錢是有專人管理的,捐一次,我們不是一下子都給百姓送去的,可以三不五時的給南疆送去一些東西,讓他們時刻都記著我們盼著我們,細水長流才是長久之計。”夏夫人道。
薛棠不動聲色的道:“我沒想過太多,想著陛下那里缺錢便都送了過去。不過陛下答應了,將來建造的道路橋梁堤壩上會刻字立碑,在石碑上注明捐贈者的名字,所以,我覺得這樣的募捐反而更能名垂千古。”
“真的?”
薛棠:“不信可以去看告示,陛下叫人寫的明明白白的。”
一聽薛棠這么說,在場的人都覺得虧了。
墨白站在如意樓上,看著夏夫人和百里氏客氣的將李穎送走,對身邊的馬掌柜冷聲道:“薛棠要插手募捐了,不,已經插手了。”
“什么薛仁義?肯定是薛棠怕她亂花錢,給她看,只要不帶走,她走馬觀花的看了也記不住,她也就是走個過場,咱們配合就是。”
薛棠給朝廷捐款的時候墨白還沒覺得如何,但是知道李穎也攪合進了墨然的募捐,他立馬皺起了眉頭。
薛棠又道:“不過你們的募捐也是造福于民的,你們的辦法倒也還成。”
“好。”
“嗯,好好好。”嘗到了借著女兒風光無限的甜頭,李穎什么都聽薛棠的。
墨白:“她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可咱們要小心了,你把之前與墨然和墨家大房的那些生意都重新查一下,將之前的賬目都收拾收拾,與那些生意做個了斷。”
馬掌柜一驚,“難道她知道了什么?”
百里氏頓了頓,突然想起今日李穎的話,“可是她要知道自己的錢都是怎么用的,她說回去還要給薛仁義報賬。”
還成?這可是她家老爺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怎么就還成了?夏夫人有種被當眾打臉的既視感。
那些夫人們,之前連呼吸到李穎呼吸過的空氣都很反感,現在卻極盡恭維,讓李穎覺得自己在做夢。
薛棠把李穎叫到她的專屬雅間,囑咐道:“再等兩日你就可以出錢了。”
等李穎把錢交給百里氏,百里氏卻覺得太少了,她對夏夫人說:“薛棠那么有錢,剛捐完朝廷,又給薛家送錢送物,或許咱們再努努力還能摳出來點。”
墨白要是高興才是真的傻了。他咬了咬牙,道:“薛棠插手的事,哪有那么簡單,她是要查墨然。”
馬掌柜的腦子還沒轉過來,疑惑的道:“她不是插手了很多事?只是為了給王府賺名利而已,還能順手收拾了礙眼的大房一家子,對咱們沒什么影響,家主怎的不高興?”
一頓飯很快結束。
薛棠拿著從他們墨家賺的銀子名利雙收,她就是不想放過薛棠。
夏夫人點點頭,“嗯,繼續帶著李穎參加活動,等李穎上了頭,你就告訴她貴夫人的圈子也分三六九等,要是再捐五萬兩,她就能跟一品大員的夫人坐在一起吃飯打牌了,就像第一次我們接待她女兒時候那樣。再告訴她,她女兒揮揮手就能捐出去十幾萬兩,從手指縫里隨便漏出來一點給她她就能過上人上人的日子,讓她去找薛棠。”
他墨白是不干凈,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不干凈,尤其不能被靖康帝知道。
墨白剛有動作,墨德就知道了,“這是知道我們與薛棠糾葛不斷,要撇清干系了?”
“父親理他作甚,等百里氏將李穎徹底收入麾下,到時候咱們再重新梳理跟各大家族的關系,他墨白就會被踢出局。”墨皓道。
墨德點點頭,“讓你婆娘動作快些,咱們的生意需要一大筆錢周轉。”
另一邊,百里氏單獨約了李穎去如意樓,吃完山珍海味又去了如意賭坊。
“王妃隨便一出手就能賺到朝廷都羨慕的銀子,薛夫人真的是生了個好女兒,滿京城沒人不羨慕你,王妃的牌技一定是夫人教的吧?不如今日露一手,咱們都是姐妹,您也別再藏拙了,讓我開開眼?”
李穎心道:我要是有那本事還用得著仰人鼻息?她要是敢下場去賭,你們是開眼了,當場就能看見薛棠暴揍生母。
至今李穎都記得薛棠把謝姨娘按進湯碗里的那一幕,還心有余悸。
看著李穎若有所思,百里氏以為李穎被忽悠住了,繼續說了一大堆。
解憂書肆旁邊,今日新開了一家書肆,叫“無憂”。是專門售賣畫本子的,幕后老板是薛棠,掌柜的是吳峰,高端技術人員是吳諧。
因為吳諧的才能加上薛棠給撐腰,開張第一天就門庭若市。可是沒賣出去幾本畫本子。
吳峰和吳諧就覺得很奇怪。
吳諧跑到后院去找薛棠,“王妃,怎么會這樣啊?”
薛棠放下手里的書,不疾不徐的告訴她,“做生意不能急,你看看今日來的那些人,都是衣著普通的百姓,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平時為了生計疲于奔波,哪有時間看畫本子,更不可能買,你的畫本子原本也不是賣給他們的,等后宅的女人們得了空,自然就會來找你了,那些人才是你的客戶。”
吳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她更加感激崇拜薛棠了。
王妃人好好,不僅給了她一個謀生的機會,還教她做生意,簡直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這時候,李穎鬼鬼祟祟的從后門走了進來,見到薛棠就急急的說:“快,我看見那個清單了,我說給你,否則一會兒就忘了。”
李穎說的特別慌亂,吳諧卻記錄的有條不紊,還提醒李穎回憶起了很多忘記的內容。
糧食三十車,衣服棉被五十車……
“這是他們剛剛送去南疆的?”薛棠問。
李穎:“正是。”
薛棠冷笑一聲,“十兩銀子一件的衣服,南疆的災民過得真奢華。”
李穎:“十兩銀子一件衣服,不貴吧?”
“那得看誰穿。南疆的災民都吃不飽飯易子而食了,還能穿得起十兩銀子的衣服?”
李穎這么多年跟著薛仁義也是見過些許世面的,立即眉心一跳,“你是說,他們在做假賬?花一兩銀子買衣服,卻記十兩,剩下的都被他們偷偷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薛棠:“衣服應該一兩銀子都不到,尤其是冬衣和被子,南疆溫度比北境高,所以芯子里面可以用蘆花棉,凍不死人,就沒人管。”
李穎:“天殺的,這樣的錢也敢賺?不怕斷子絕孫?”
她跟薛仁義也不是好人,但是他們至少還有點底線,不會害死人,這些貴夫人表面光鮮亮麗的,沒想到,心比她還黑。
只不過,李穎覺得薛棠分析的太深刻了,深刻到像是經歷過一樣,可是她的女兒怎么知道的這些?難道是王爺教的?看來王爺的確對自家女兒上了心,這可是大好事,回去要跟老爺好好說說。
李穎不知不覺已經想歪了,薛棠卻是站起身,對秋蝶道:“跟我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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