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一看,居然是趙梨花嬸子:“嬸子你咋來了?”
趙梨花笑著道:“這不是你一個人過年,怕你這不熱鬧,給你添盤菜來了,希望你來年順順利利平安喜樂。”
張澄元久違的感覺到年味兒,愣了下沒有拒絕,接過菜盤眉開眼笑道:“謝謝嬸子,我也祝您來年富貴吉祥,生活安樂。”
就好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似的,趙梨花離開后,沒多久就又有人來了。
一個接一個,都是來給她添一個菜,送祝福的。
雖然多有重復,但張澄元還是很高興,她很喜歡這樣的過年氛圍。
隨著鞭炮聲的響起,大家也才開始吃年夜飯,原來是自己吃早了,她忘了要吃飯前放炮仗了。
不過也沒關系,以后記著就好。
她靠在門邊,看著這充滿煙火氣息的村子,嘴角微微上揚。
片刻功夫,小孩子歡鬧的聲音遠遠傳來,張澄元抬眼望去,一群孩子在滿村子追逐打鬧。
不久,孩子們沖到了她家附近,張澄元對著孩子們招了招手示意她們過來。
她回屋子里把之前做的牛軋糖和麥芽糖端出來,分給她們吃,又在她們的歡笑聲中看著她們離去。
夜里守歲,張澄元有些無聊的吃著零嘴,但她還是想熬一熬。
大年初一,張澄元早早起來和面煮餃子吃。
在家呆到初三,張澄元開始了忙碌,這幾天都沒干活兒。
因為她奶奶說,初三那幾天如果干活兒的話,未來一年都有干不完的活兒,所以這幾天就留下了不少活兒要干。
悠閑的過完正月,張澄元有開始忙碌起來了,之前開出來的荒地現在就可以用上了,地瓜番薯都能開始種了。
她這一個冬天的時間,把麥子和玉米都磨出來一半了,一半小麥磨了后出了1081.5斤面粉,玉米磨出了100斤淀粉、200斤玉米面以及200斤玉米碎。
足夠今年一年的嚼用了,不過大米還得買點,不然她覺得她會吃膩。
地瓜番薯的種子她是從村里買來的,種也是請村里幫忙種的,她是一下都沒插手。
但她也沒閑著,回去種她的后菜園子去。
菜園子里的活兒忙完了,依舊不得閑,時不時的要去給麥子除草。
家里那頭梅花鹿的草食問題,被她外包給了村里的小孩子們,報酬呢就是糖或者銅錢。
除草之余,張澄元還會上山砍柴,一個冬天過去,她居然就用了145擔,雖然包括了做飯燒水,但也真的是用的太厲害了,她不得不趕緊補充上。
忙忙碌碌,夏天到了,可轉眼似乎就入了秋,又要開始秋收。
周而復始,五年匆匆就過去。
張澄元的惡名似乎也隨著時間而淡化被人遺忘了,關于她的流言蜚語悄然而起。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來串門的小姐妹們變成了小媳婦們,她們聊著聊著就會聊到丈夫孩子,然后就會詢問她什么時候嫁人。
嬸子們也是,聊著聊著就會給她說誰誰好,跟她合適,煩不勝煩。
就連小西也是,小西五年前的夏天就成親了,嫁的就是她當初看好的那個鄭屠戶。
張澄元也見過那個男人,他長得是虎背熊腰的那種大漢,雖然長的不好看但很有威懾力。
也幸好這個男人對媳婦好,不然這打起來不敢想,一拳下去命都得交代了。
看小西的狀態與笑容,應該過的還挺好,她也挺為她開心,而且小西的兒子也兩歲了,最近小西的肚子又鼓起來了。
五年的時間,真的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
張澄元也真的被說煩了,但也許她們說的多了,她多少也入了心。
就像她現在有時候也會考慮,她要是成親,會需要一個怎樣的丈夫。
肯定是不會像小西的丈夫那樣虎背熊腰的,那種的她實在沒有好感,但其它的她又說不上來。
似乎誰都可以又誰都不可以。
張澄元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六年,她還沒去鎮上,這次她想借著散心的機會去看看。
她已經能預估到自己后半生的生活了,這個時代出行一趟太難太難,而且風險未知,她也不是一個愛冒險的性格,哪怕她現在一點不虛,她也還是不愛冒險,挑戰未知。
張澄元請求趙梨花嬸子幫自己看一下家,告知她自己想出去幾天。
因為有儲物鐲的存在,貴重物品乃至食物衣服她都放在里,倒也不需要過多準備什么,帶著一個背簍掩人耳目就前往了鎮子上。
早起趕牛車,坐老李頭的牛車前往了集市,在集市轉了轉買了點東西,接著找牛車坐,前往鎮子。
天黑前總算是進了鎮子,趙梨花花錢請人帶自己找到了客棧住下,第二天開始四處轉悠。
她打算在鎮子上玩個幾天再回去,鎮子上要比集市大的多,而且東西種類也更多更全,張澄元看到喜歡的買了不少。
第二天,接著第一天沒轉完的地方繼續轉。
第三天的時候,張澄元看到一個轉角處圍了一群人,她也跟著湊熱鬧。
擠進人群站到前邊,她才看清,人販子在給人群展示他的商品,正說的唾沫星子亂飛。
張澄元看了看身邊人,有男有女,小伙子、中年婦女、中年男人、老婦人、老頭子,就唯獨沒有年輕小姑娘,每個人的眼里都帶著打量。
她又看向被賣的那些人,里邊有人麻木不仁,有人眼神機靈,也有人眼神狡猾……
這些被賣的人大多是女子,也有一部分長相秀氣的男子。
張澄元處于這樣的環境里,一時間腦子都是嗡嗡的,這一刻她真的看不到尊嚴是什么。
有個男人看中了一個女子,跟人販子說要看看,人販子立馬笑臉相迎,粗魯的把那個被看中的女子拽出來,扯著女子的頭發迫使她仰頭,掰著女子的臉給男人說皮膚多好云云。
然后用力的掰開女子的嘴巴讓男人看,連牙齒都翻給男人看……
女人被幫著雙手,神情麻木沒有半點反應,任憑人販子動作。
繩子連接到另外一個人的雙手,那人也被綁著,原來這群人被繩子綁著串連在一起,而且不論男女他們的腳脖子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
張澄元下意識就想離開,她見不得這樣的,她怕她會忍不住心軟救人。
可她不能救,不說員工手冊的原則條例,就是說她都不清楚這些是什么人,眼前這一切不過都是自己不明所以下的映像見聞,萬一他們是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