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爐。
這是陳凡自煉丹之日起所遇到第一次炸爐。
之前還只是藥液化作焦炭,而這次,卻是實實在在的炸爐。
那震耳欲聾的炸爐聲讓陳凡心驚跳,暗道:“這下完了,六千多靈銖又要打水漂了!”
然而。
煙塵散盡后,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丹爐仍好好的,甚至上面連一道裂痕都找不到,這讓陳凡不得不大為佩服。
到底是六千多銖的爐,確實抗造,若換做之前那個,早不知被砸毀多少次了!
靜默半響,開始收拾殘局。
元氣已然見了底,想去煉丹也不行,必須得等元氣恢復后才能開始下一次煉制。
損毀的殘渣倒掉,又使了個清潔術將丹爐里外清理一遍,陳凡才開始閉眼盤坐默默恢復真元。
整坐了三個時辰,耗盡的元氣池才慢慢蓄滿,而陳凡也在此時睜開雙眼,開始準備第二次煉制。
同樣的步驟又走了一次,熟稔感讓熔煉速度加快不少,連元氣消耗也比上一次小了許多,不過在開始融丹時,陳凡卻將速度降到極低,如此小心謹慎,最終還是未能逃開炸爐的厄運。
打坐恢復元氣時,陳凡不斷思考到底哪個步驟出了錯,可反復回憶多次,也未能發現問題所在,兩次炸爐都發生的莫名其妙。
前一步還好好的,藥性很是穩定,怎么到融丹時就突然炸了?
難道丹方有問題??
想到丹爐的質量再想想聚寶齋掌柜的話語,陳凡搖搖頭。
為一萬六千靈銖賠上店鋪信譽,只要不是腦袋進水,都不會這么干。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問題到底出在哪,眼見元氣再次恢復,陳凡眉頭緊鎖,心里沒有一點兒底兒,卻也不得不重新開爐,嘗試開始新一輪的煉制。
毫無意外,第三次煉制又在同一地方失敗。
這一次又一次的轟炸可把兩只鬼面魈嚇個夠嗆,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從柴堆里鉆出,結果還沒在陳凡身邊待上多久,便又被炸爐聲給轟了回去,躲在柴堆再不肯冒頭兒。
接連炸了五次,丹爐沒任何損毀,不過陳凡自己卻受不住了,
蘊氣丹材料是不值多少錢,不過也不是爛大街貨色,特別是主藥千葉草,好到也是一階下品靈草,百年份的,一株價格就在五十靈銖以上。
這五次炸爐別的不算,光是千葉草的這塊兒就搭進去兩百五十銖了,這還不算其它,修習丹術果然是個燒錢的行當,再厚的家底兒也經不起這么折騰。
然而最關鍵的問題是,接連五次失敗,自己都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
靜默良久,陳凡終決定不再嘗試。
不過不嘗試歸不嘗試,問題原因必須找出來,否則這丹藥不煉也罷!
皺著眉想了半晌,也沒絲毫頭緒。
“要不,向薛曉求助?”
算起來倆人交往也有幾個月,彼此性情脾氣還算了解,再加上對方丹師身份,向薛曉確求助的確是最佳選擇實。
可合適歸合適,人家是否愿意相幫就是兩碼事。
畢竟涉及丹藥煉制核心問題,保不齊里面就牽扯到家族秘術什么的。
自己貿然請教,會不會顯得唐突?
陳凡心里有些沒譜。
“管他結果如何,總得先試試再說,如果人家不愿解答,自己再想招兒就是!”
念及此,陳凡從儲物袋里取出張傳音符紙便激活。
“薛兄弟可有時間?有些丹道難題想請教下,不知方便否?”
聲音盡,符紙化作流光瞬間燃盡,接下來等回復便是。
本以為會等很久,哪知傳音符才發出沒多久,薛曉的回信便跟著到來。
“稍等我會兒馬上就到!”
還是南林山西南角處的小樹林。
打從初次相見交易確定開始,之后每次交炭,陳凡都會在這里等薛曉,久而久之,這地方就被薛曉默認為陳凡的落腳處附近,這次同樣如此。
相隔半月又相見,薛曉心情格外愉悅。
“陳兄居然也有問我救助的一天,真是難得!”
“你這話說的,這不是實在沒轍了嗎?不然哪敢煩你。”
“煩就對了,不煩哪能叫兄弟!”
道完這句話后,薛曉便開始詢問是那些難題,陳凡便開始將煉制過程詳細道出。
交往這么久,兩人關系較之前要親密許多,不然陳凡也不會去問薛曉。
然而再聽完陳凡描述后,薛曉望過來的目光卻變得有些奇怪。
毛嘟嘟的大眼睛在陳凡身上來回打量,瞧陳凡心里直犯嘀咕。
“哪里有問題直說便是,你這打量來打量去的,我這心里更沒底兒了。”
“難得能讓陳兄緊張,倒是有趣!”說完又剜了陳凡一眼,才萬般不舍地收回目光。
“陳兄修習丹術有幾年了?”
“小半年吧,怎么了,炸爐跟我修習多久有關嗎?”
“無,沒關系,只好奇一問。”話音微頓,薛曉又一本正經問道:“那陳兄又是拜在那位丹師門下呢?別跟我說你師父是某某某隱士高人。咱云北境上了名號的丹師沒一百也有八十,不說各個都見過,卻也都耳聞。”
陳凡:“......”
“我能說我沒師父么?”
薛曉:“......”
“沒師父丹術跟誰學的??”
“不可以自學嗎?”
“切,自學丹術?!你看我像白癡嗎?”
陳凡:“......”
“沒開玩笑,真的是自學的,不然又豈會同你請教?”
這話一出口,薛曉立馬坐不住了。
沒師父引領自學丹術,還只有半年,問題是還真成過丹,甚至連煉制手法也是那樣嫻熟!
天啊天啊,這世間怎么會有比我更妖孽的人物?!
想我薛曉小一世天才,竟被個名不經傳的臭小子給比下去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怎么把丹煉出來的呢?
難道,就只憑丹方嗎??
想到上次假丹方事件,薛曉默默點了下頭。
還真有可能。
連個假丹方都能煉制出真丹藥怪物,將蘊氣丹煉制到融丹地步便也沒甚稀奇的了。
不過關鍵是他才煉氣三層啊,修習丹道前前后后加一起,也不滿半年!
此時,薛曉的心徹底凌亂了,那看向陳凡的目光明顯帶著幽怨。
“不是兄弟,我這到底兒是哪的錯?是不是天賦不太行。”陳凡心里有些打鼓。
本來對丹道還挺有信心,見薛曉這神情后忽然覺得,煉丹怕是真沒那么好學。
修道講究緣法,或許自己真不太適合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