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杜仲來說,反正已經上門了,檢查一個人是檢查,檢查一群人也是檢查,并不費太多精力。
反而夏青黛消耗得會更大一點,因為她會的不是純正的中醫把脈,而是真氣橫推,檢查一個就消耗一次真氣。
待把舅媽、大姨、二表姐一家,以及王軍和王翁能兩位表兄弟都檢查完,夏青黛整個人都萎靡了。
這一次連續的把脈經驗,也讓夏青黛明了自己現在的真氣橫推上限了。
如果是粗略地掃一掃,那不會太費事。但如果是全身橫推,一個人就會消耗她不少精力。
畢竟把脈的時候,她不僅有真氣消耗,還得全神貫注地用腦,真的不輕松。
“還得繼續學啊。”夏青黛拿餐巾紙吸了吸腦門的汗,暗自嘀咕了一句。
如果她以中醫的把脈法為主,真氣橫掃為輔,來給人做檢查的話,那就不會太耗精力了。五分鐘一個,一天一百個估計問題都不大,這就是她未來的醫術方向了。
梁老可是梁氏診脈法的傳人,她有梁老當師父,遲早能學成。
杜仲的耳力遠非常人所及,因此對于夏青黛的嘀咕,他一字不落都聽到了,心里只覺有點怪異,不由望了夏青黛一眼。
雖然杜仲不學中醫,但是也不是說完全沒接觸過,朝歌寨山下就有一座中醫館的。像夏青黛這樣把個脈就消耗這么大的,他還真沒見過第二個。
夏青黛的萎靡其實從肉眼上并不能感受出來,但杜仲是何許人也,自然能感受得到。
不過夏青黛的這次勞累還是很值得的,除了給舅媽和大姨診斷出一些小毛病,還給二表姐診出了有近一月身孕的好消息。
本來這一家還打算明天從這里出發,直接帶孩子去上迪玩呢。到時候高強度的游戲玩下來,肚子里的小孩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二姐夫聽到這個消息特別開心,他一直都想再要一個小孩,這些年都沒有,生活過得特別規律。但可能因為年齡和壓力的問題,老婆一直懷不上。
后來他都放棄了,備孕要注意的事全懈怠了,酒照喝,夜照熬。沒想到無心插柳,反而柳成蔭了。
他是一刻也等不住,拉著老婆就開車去邊上的社區醫院再次確認。很顯然,二姐夫對于夏青黛和杜仲的診斷結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的,非要得到醫院的白紙黑字檢查結果。
他一定要去額外花那個錢,費那個事,夏青黛自然也不會攔他,隨他去了。
其實夏青黛和杜仲兩人對此結果都是很篤定的,因為這對于他們倆而言,真的太容易。
如果是在江大附屬醫院里,那相比影像科的結論,大家會更信任他們兩人的判斷——尤其是杜仲,這是他一次次實力診斷打出來的名氣。
夏青黛畢竟日常不混醫院,也就暑假的時候去實習過一陣,不像杜仲有事沒事就跟著導師泡醫院里。
最終二表姐的檢查結果,也證明了夏青黛跟杜仲診斷的正確性。
二姐夫在載著老婆從醫院回江山御景小區的路上,去街邊銀行的自助取款機上取了一點現金,又在小店里買了兩個紅包,給夏青黛和杜仲分別包上。
本來是純給夏青黛幫忙的杜仲,意外得了個紅包,也算是意外之喜。
經過這一件事,眾人對兩人的診斷水平已然十分信服。
醫學院大二學子王軍,成了這場診斷的唯一受害人,被自家老媽打擊得千瘡百孔。凡事就不能有對比,一比就不開心了。
晚飯后,夏青黛堅持送杜仲下樓。今天是她特地請人家來幫忙的,自然得殷勤周到些。
兩人經過小區中庭之時,被夜跑的顏士賢恰好看個正著。
杜仲那出類拔萃的相貌,再有朦朧的月色襯托,直逼謫仙。就是以顏士賢的自信,也沒有絕對必勝的把握。
他頓時腳步就沉重起來,再也跑不動了。呆呆地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里像吃了一百萬個檸檬。
杜仲和夏青黛的五感六識都比常人敏銳,對于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感應,不約而同的回眸。只看到小區里幾個坐在休閑區聊天的老頭在喝茶吹牛,沒看到別的特殊之處。
兩人收回目光,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你——”
杜仲閉上嘴,用深邃的眼神示意夏青黛先說。
夏青黛抬手把被風吹亂的發絲撥到耳后,笑道:“杜師兄,你是看什么呢?”
杜仲回:“感覺背后有人盯著我,便回頭看看,你呢?”
“哈哈,我也一樣。”夏青黛笑得很開心,“看來我們有點太敏感。”
杜仲嘴角輕揚,轉身繼續往外走,不予置評。
把人到送到門口,叫的網約車也正好來了,夏青黛看著杜仲上了車,才擺擺手往回走。
才走到中庭的綠化帶邊,就被邊上鍛煉區走出來的黑影嚇了一跳。
“是你呀!”夏青黛拍拍胸口,看清楚了那黑影正是一身單薄運動服的顏士賢,“你怎么在這里?這么冷的天,還下來鍛煉啊?”
“嗯,我每天都會在小區里夜跑。”顏士賢面色沉重地回答了一句。
其實他心里有話想問,但卻幾次張口不知該怎么說,最終只得干笑道:“哈,沒想到遇到你,還挺巧的。”
“哈哈,有一點。”夏青黛隨意地點點頭,沖著顏士賢擺手道,“走啦,我先上去嘍,你繼續鍛煉,拜拜。”
“等等。”顏士賢叫住了她。
“怎么了?還有事嗎?”
顏士賢頓了一下,終是沒敢問出口,只笑道:“沒事,哈哈,我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夜跑。”
“我就算啦!”夏青黛調皮地一笑,“這么冷的天,我只想回家待著,可沒有你這么好的火氣。”
“哦,那好吧,晚安。”
“晚安!”
昏黃清冷的路燈光下,顏士賢看著夏青黛清麗的身影慢慢走出自己的視線,心里酸澀難過得要命。
她跟他到底什么關系?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也許顏士賢還不會想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