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魔導書40端倪失落的魔導書40端倪←→:、、、、、、、、、、、、、、:xbiqugu
寧恪將人放下,站起身,手掌摸到了自己的面具上。
“喂,喂,你想干什么?”
“情況可能比我預想中的要危險。”寧恪平靜地說,“需要讓你受點苦了。”
“什么?你什么時候會跟我客氣說話了?你——”
面具的話語還沒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寧恪的指尖綻放出了黑紅色的荊棘花,刺入面具之內,在一瞬間將面具解體為幾十片碎片,然后重新在荊棘的花紋之間拼合成了一把彎刀的形狀。
那屬于妖魔的凄慘叫聲被封閉在彎刀之內,如果能夠被常人聽到,恐怕一定會感覺到毛骨悚然吧。
寧恪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嘈雜、錯亂,自外界而來。
這片青樓區域的人,從老鴇到龜公,從客人到歌伎,從年輕人到小孩,此刻都仿佛被控制了一般,邁開腳步走向了這個地方。他們的神態依然如常,但每一個都非常沉默,他們看向寧恪,看向地上躺著的小廝。
“痛死了!寧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那幫家伙——你要殺人嗎?你是鎮妖官,不能隨便對平民下手!”
“不勞提醒。”
寧恪目光掃過這群人,她知道背后的人恐怕絕對不會藏在這些人里,當然,她也不會對這幫人出手,無論是作為鎮妖官的責任,還是裁首圣殿的準殿主。
青色的電光在她腳下綻開,人群剛剛靠近,一接觸到電光便紛紛倒下,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為什么有青雷劫炁這么方便的東西,你還要把我——”
“閉嘴!不想死就別說話!”
寧恪已經感覺到了某種巨大的壓力,在倒下的人最后,有一個人還在緩緩走來,他的腳步很沉穩,與別的人都不同。而寧恪發現,自己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面目。
“鎮妖官……你好。”
這個聲音很年輕,寧恪立刻分辨出了這個聲音。
“你是那個魔教后裔。”
“是的,魔教……現在還是沒有人忘記。不過那都沒什么關系,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寧準殿主。”
寧恪微微瞇起眼睛,但無論用什么手段,那個人的面容卻依然是一片模糊。
太過出名總是有這種麻煩的,寧恪固然不算非常出名的人,但比較厲害的游客也能打探到她的消息——裁首圣殿畢竟也有對外業務。
“我不接受談判。”
“不是談判,游客的任務沒有好談的。就我所知,您并非那些愚蠢而膚淺的人,對于如今的局勢應當有正確的判斷。”
“局勢?”
“魔教在滎陰城確有圖謀,但并不算大,別的鎮妖官也就罷了,但你作為游客,不應該關注這個方向的事情,滎陰城即將發生的事情,與魔教關系不大。”
“是否可信,尚需核實。”
“自然,但你最好不要花費太多時間在這上面。皇帝……還有五天就會來這里吧?你作為鎮妖官,官職恐怕不足以得知其中的一些細節。”
“我知道。”寧恪說。
“那就方便多了。滎陰太守很清楚現在這個滎陰城的樣子給皇帝看是絕對不行的,所以恐怕在皇帝到來之前一兩天,整個滎陰城就會在有序的控制下‘恢復原貌’。”
“外人進入的問題。”寧恪說,“外人有問題?”
“妖魔側有個游客,雖然膚淺,卻不算蠢。她的部署都在城外,而很明顯,她還有一些其他的準備手段——用來要皇帝的命。”
“大魏皇帝不會這么輕易被殺。”
“困難,但不是辦不到。我的情報并不全面,畢竟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務,不需要管大魏的好壞。”
“那你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
“來確認一下你的實力……僅此而已。”
說完,他舉了個響指,面容驟然變得清楚,那是一張有些稚嫩的年輕人的臉,同樣左右對稱,當面容清晰之后,他就一頭栽倒在地,和周圍其他人倒在了一起。
也是個謹慎的家伙。
寧恪松開手,荊棘花散開,面具恢復了原狀。
“喂喂喂怎么不打了?那我不是白這么痛了嗎?寧恪你犯什么病?”
“你確定要打?”
“呃……”
怒目可不傻,它很清楚寧恪的本領,所以連寧恪都要提前準備交戰的戰斗,真打起來說不定連自己都會被打碎。
“那家伙是什么人?游客是……”
“你只要知道非常危險就對了。”寧恪將面具掛回自己臉上,“但是他的話的確提出了一種可能。我剛剛還認為,這滎陰城里意圖對皇帝下手的只有這一股勢力,但現在看起來卻不然。”
“怎么?那可是魔教,你沒活那么久,可不知道當年魔教有多么瘋狂,不過是謊言而已,隨便說說你就信?”怒目怪笑一聲,“看看地上躺的這些,可都是受害者!”
“別搞得你好像很正義一樣。”寧恪敲了敲面具,“無論是不是魔教,都是鎮妖司要面對的,先回去找林夕音,把這件事匯報。”
谷衷嘆走進鎮妖司滎陰城內的衙門。
鎮妖司的人手從來都不太夠,谷衷嘆已經是典正,同四品職位,手底下的人數卻遠不如一般的四品官員手下人數多。
四個司異,是他手下最能干的幾個了,剩下的都是一群跑雜活的,連巡邏的任務恐怕都負擔不了的人。
而類似谷衷嘆這樣的典正,如今滎陰城就有六個。這個數量恐怕隨著皇帝抵達滎陰城,還要翻一番。
秦傳虞今日倒是沒有讓鎮妖官們都去點卯,而是去參加滎陰太守的午宴去了。雖然人還沒回來,谷衷嘆也對宴會中會討論的內容有了預感。
恐怕皇帝即將抵達滎陰的時間已經確定了。
“典正為何嘆息?”
谷衷嘆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那是他手下的司異之一,柳風梧。
“啊,風梧,今天巡邏如何?可有異狀?”
“這城內變成如此情況,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什么異狀了。”柳風梧搖了搖頭,“典正也知道,滎陰城曾經如何,如今又如何。便是隆冬時節,原也不致如此。”
“滎陰太守未曾接待圣駕,謹慎總無缺失。”谷衷嘆笑了笑,“也辛苦諸位些時日。待到圣上返京,我等也可休沐些時日。”
“不是這個問題。”柳風梧說道,“冬日早來,北方各州已有雪災,塞北戰事卻連綿不絕。軍中需糧,民眾需安撫,而帝無一策出,反而來此地大興土木……”
“慎言,風梧。”谷衷嘆打斷了他的話,“鎮妖司固然不似其他官員需上朝議政,但也不可妄議今上決斷。”
“典正,今上……真的有決斷嗎?”柳風梧苦笑。
谷衷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柳風梧也不說話了。
“寧恪回來了?”
“還沒有。”
“那林夕音醒了嗎?”
“醒了,不過我沒有打擾她。”
谷衷嘆點點頭,就去找林夕音了。
柳風梧剛走出衙門口,就看到寧恪快步走了回來。
“寧恪?你去哪里了?今早也沒看到你——”
“典正可在?”
柳風梧看到寧恪的神情,愣了一下:“去找林夕音了,出事了?”
“很有可能,風梧,你可有任務?”
“并無……我知道了,我跟你去。”柳風梧反應也很快。
“跟我來。”
寧恪和柳風梧很快就沖進了林夕音的屋子,此時谷衷嘆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
“典正,有發現。”寧恪說道,“我暫時沒有時間將其整理成報告,目前時間緊迫,需要鎮妖司盡快行動。”
“什么事?”谷衷嘆立刻從林夕音桌上拿過紙筆。
“城內發現魔教殘余蹤跡,根據追蹤得到的線索,不只是魔教,還有妖魔在圖謀對皇帝陛下的刺殺行動。刺客身份姑且不明,目前在鎮妖司的巡邏下大概尚未進城,但我們必須提高警惕。”
“我知道了。”
在寧恪將大致情況匯報完畢之后,谷衷嘆思索片刻,便已經在紙上落下了一個開頭。
“你們三個去找到李蘭仕,一同行動,多點一些人手,不要落單。魔教余孽的手段不明,寧恪既然已有接觸,此次以寧恪指揮。我會盡快將這份報告遞呈林欽辰,茲事體大,未能全面查明之前,不得外傳。”
“得令。”三人立刻抱拳拱手,出去調兵了。
而此時,滎陰太守府外,大量馬車停靠著,車夫們不敢擅自離開,只能坐在車上一邊搓手一邊等候著里面的宴會結束。
“來,兄弟們,吃點東西。”
一個大漢拎著籃子走過來,揭開上面的屜布,把一些熱騰騰的饅頭和蒸好的臘肉掏出來,那群車夫連忙聚集過來,紛紛拿上一塊,還連聲道謝。大漢分完食物之后也不立刻離開,反而把籃子往旁邊一放,笑呵呵地說:“大冷天的也不容易吧,怎么各位都沒備幾個懷爐之類的?隔著兩條街就有賣的,不貴。”
“不貴也買不起。”一個車夫吃飯的空擋回答道,“我們只是駕車的,哪有老爺們那么好的日子?只是這天氣也太差了……老哥,怎么是你出來送飯?太守府連個丫鬟都沒有?”
“廚下都忙壞了,我就是個打雜的,被抓了壯丁。”大漢——趙漁樵摸出個煙袋,丟給一個帶著煙袋鍋的車夫,“請兄弟們抽兩口。”
“謝啦。”
“唉,太守府里也忙成這樣?”
“你們都是給大人物趕車的,也知道這里來了多少人。現在整個太守府都繃著,不瞞各位,我可是受不了那氣氛,故意攬了這個活,免得在里面看那幫人的臭臉。”趙漁樵嘿嘿笑著,“不過各位也說對了,太守府是真的缺人。我這雜役也是剛來不久,這滎陰城里啊,是越來越不好混咯。”
“我家大人剛來的時候,這滎陰城還不是這樣。”一個車夫快速吃完了東西,將那煙葉袋子拿過來,捏了一撮出來,先吸了一口味道,才摸出煙袋將它塞進了煙袋鍋里。
“怎么說?”
“哎呦,那會還沒那么冷,街上也都是人,小販嘛,只要不是太冷清的地方總能見到兩三個。比不上京城,但也是算得上繁華。也不知道出了啥問題,現在變成這樣子。”
“我聽說過,是滎陰太守下了令。”
“嘿,可真是不顧人死活。幸好我不住在這里,攤上這么個太守,滎陰城的人可倒了大霉。”
車夫們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而挑起話頭的趙漁樵就往那里一蹲,不時捧上幾句,聽著他們開始胡扯起來。
雖然混入了很多一聽就是胡亂臆測的消息,不過很快,趙漁樵就聽到一個人說話了。
“……嘿,滎陰城的青樓可讓人感覺不怎么樣。”
“你那是沒福分進去吧,哈哈!”
“我講真的!我們家大人——哈,反正前日我駕車去過一趟,那里給我的感覺就挺奇怪的,反正我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坐在車上,根本沒敢亂走。”
“你說真的,不是因為沒錢?”
“有錢我也不會選那種奇怪的地方,那里一個小丫頭看了我一眼,我就感覺頭發都立起來了。你們那是沒本事去,要是去了也能感覺到。”
“吹牛吧,大老爺們還能被小丫頭片子嚇住。”
趙漁樵適時接話:“要是這么詭異,你們家那位老爺,有沒有事啊?”
“老爺?老爺平日里也是這樣,再說了,誰敢隨便看老爺啊。”
“也是。”趙漁樵微笑道。
這時,里面傳來了罵聲,趙漁樵連忙起身說:“對不起了兄弟們,看起來我得回去,被發現在這里偷懶,要扣我月錢哩。”
一群車夫表示了解,趙漁樵便提著籃子回到了滎陰太守府內。
“哎呀……真是頭痛了。還有人在搞事,挺好。但是這事搞得有點太大了,別弄得大伙都脫不了身啊……”
他回到廚房放下了籃子,拿起了笤帚和簸箕,繼續著打掃的工作,慢慢就靠近了正在舉辦午宴的前廳那里。
當然,以他一個雜役的身份,肯定是進不去的。可趙漁樵畢竟是武林中人,耳聰目明的本領固然比不上陸凝那被集散地專門強化過的,但靠近點聽聽墻根也做得到。
誰讓他們這大冷天的還在外頭開宴會的?有錢人的愛好真讓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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