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媽媽很隨意的點著頭，道，“是不是很漂亮？”

榮媽媽對安然是相當滿意的，顧程是她抱著長大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榮媽媽幾乎比他有著血緣關系的奶奶還要親。

她初次見面就喜歡安然，在外面夸起安然毫不吝嗇。

黃嫂是剛剛從鄉下來的，她還怕黃嫂不熟悉，特意的加了一句，滿臉的寵溺。

黃嫂的表情是很淡定的，點點頭，又意味深長的道，“這個丫頭攀高枝了，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了，上次見了面，一句話也沒有說。”

榮媽媽立刻停止了鍛煉，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她，很小聲地問著道，“怎么？你以前見過她？早就熟悉？”

黃嫂再次嘆氣一口道，“我不也是溪水鎮的嗎？她不是從小就被送到姑奶奶家里去了嗎？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村東頭，村西頭的問題。我們那個村子也不是很大，百十戶人家，她兒時能沒有見過我嗎？”

“哦”榮媽媽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道，“那這樣的話，可真是很熟悉。”

“可不是很熟悉嗎？”黃嫂滿臉的抱怨道，“要不是她娘前幾天過來和我聊起來，我都不知道她是那兒來的。”

榮媽媽眨巴著小小的眼睛，停了半響之后，忽而道，“你也不認識她嗎？”

“認識，小的時候見過，我和她姑奶奶也熟悉。畢竟是我們村子里有名的美人。我曾經和她姑奶奶打過幾次照面，也在地里干農活的時候見過安然。那個時候她還稱呼我大娘呢，現在她可能忘了”

黃嫂說到這里的時候，就不再吭聲了。一直低著頭，似是有些傷心難過。

榮媽媽也不再說話了，繼續搖擺著雙手鍛煉身體。

黃嫂許是沒有什么可說的，也許是不知道榮媽媽和顧程的關系如何。便又加了一句道，“她現在好像又漂亮了，穿著也體面，也許是不愿意記起鄉下的事情。在鄉下的時候她真的是太受苦了，學都沒有上幾次，那個姑奶奶也是個怪人，買了她，就是讓她干活的若她不死的話，別指望安然過一天安生日子，完全給馴服了，像個小獸一樣，只知道干活，一點反抗也沒有。”

榮媽媽聽到這里，搖晃著的身子緩緩地慢了下來，眼中似是有某些晶瑩的東西在滾動，她本就是一個下人一直生活到現在，但是現在的她比一般的主家還體面，連顧家的房子都是她送給他們的。

但是有幾個像她這么幸運的？遇上這么好的主家。

春菊和紅梅就是很好的例子，尤其是春菊，她只和她聊過一次天，之后再也沒有和她說話，每次見到她在涼亭里都是躲著她。

她好像第一眼見到春菊，看到她每天的狀態，就已經料到了她最后的結局，所以她從來不說一句關于春菊的事情。

但是第一眼見到安然，她的眼神卻是迷惑的，直到剛剛黃嫂的那些話說出來。她像是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一樣，道，“若是一直這樣的狀態，她是活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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