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既是復仇之戰也是滅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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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陰縣城,后衙

賈珩此言一出,北靜王水溶卻是愣怔當場,心頭卻不由陷入了自我懷疑,打量著那蟒服少年,試圖看出那人臉上的神色變幻。

但水溶卻見那蟒服少年眉頭緊鎖,只是一副目光冷厲的樣子,顯然醞釀著雷霆怒火。

子鈺倒并非是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樣子。

賈珩此刻也沒有多做解釋,因為這種事越解釋,越是欲蓋彌彰,所謂越描越黑,不外如是。

水溶定了定紛亂的心緒,說道:“子鈺,方才,倒是我莽撞失言了。”

北靜王水溶而后也不多言,朝著賈珩拱手一禮,低聲道:“子鈺可在此思量破敵之策,小王先行告辭。”

賈珩道:“王爺慢走。”

水溶說著,也不多言,快步之間,出了廂房。

賈珩壓下心頭的一些紛亂思緒,目光幽晦幾許。

暗道,幸虧他演技精湛無雙,這才沒有漏了餡兒。

其實,北靜王水溶應該是最容易發現的,畢竟自己身子有沒有什么問題,自己心里最為清楚。

賈珩還不知道,在京城還有一場“東窗事發”的事故,幸在履險如夷地度過,沒有釀成什么禍亂。

真就應了那句話,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賈珩而后拿著一副輿圖,繼續思量著制敵之策。

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天光大亮,東方天穹上方,一輪火紅大日噴薄而出,可見朝霞萬道,絢麗似錦。

賈珩則在華陰城用過早飯之后,并沒有多做盤桓,而是著人喚上水溶,再次出發。

兩人自是當作無事發生一般,似乎昨晚的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就這般,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是半個月過去。

這一日,賈珩以及水溶并眾錦衣府衛來到了北平府。

這座古城,城墻巍巍,屹立千年,而城門樓的一根根朱紅梁柱,則可見箭矢痕跡,清晰可見。

而屋檐上黛瓦烏青,恍若水光漉漉而過。

而城門洞附近,已經站滿了北平經略安撫司以及北平府的軍政要員。

這座北平經略安撫司的帥司衙,還是當初崇平帝聽從了賈珩所言,而在北平所設。

第一任帥臣乃是兵部尚書李瓚,后來鄒靖權知安撫司事務,大抵是大半年,因為邊務調度不力,神京中樞將經略安撫司的帥臣改換為河南巡撫——忠靖侯史鼎。

此刻,北平經略安撫司的忠靖侯史鼎,已經早早得到賈珩以及北靜王水溶前來的消息,此刻率領一眾安撫司將校,迎出城外。

見到那一面刺繡著“賈”字旗幟下的蟒服少年,史鼎率領一眾將校,迎上前去,道:“卑職見過衛國公。”

賈珩此刻手挽韁繩,翻身下馬,凝眸看向忠靖侯史鼎,說道:“史侯還有一眾將校,快快請起。”

而后,近前,攙扶起忠靖侯史鼎的胳膊,說道:“史侯,先前神京一別,也有一二年過去了。”

史鼎點了點頭,低聲道:“是啊,一年多未見,衛國公同樣風采依舊。”

兩人寒暄著,忠靖侯史鼎,轉而看向一旁的北靜王水溶,說道:“水王爺這趟也過來了。”

水溶笑了笑,說道:“這次主要以水師為主力,也過來助衛國公一臂之力。”

而后,在忠靖侯史鼎的引薦下,賈珩與北靜王水溶與在場一眾水師將校敘話。

幾人說著,而后也不多言,向著北平府城行去。

一路上,忠靖侯史鼎開始介紹著北平城的防務。

“城中兵馬主要還是以步卒為主,騎軍攏共不多,這些年與女真廝殺,主要是以守御為主。”史鼎騎在馬上,一路上介紹著北平府的基本情況。

大漢的騎軍數量整體也不多,主要集中在京營。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北平府城乃是大城,又為燕趙平原門戶,城墻上的兵馬防務要慎之又慎。”

忠靖侯史鼎道:“子鈺所言甚是,如今兵馬經過先前李閣老的整飭,軍紀嚴明,我到北平府以后,加大了軍卒操演力度。”

賈珩點了點頭,再沒有多說其他,而是與忠靖侯史鼎進入帥司衙門。

此刻,帥司衙門——

賈珩在主位上落座下來,下方落座著一眾北平經略安撫司的將校,當然還有一些文吏,如負責后勤軍需事務的經略安撫副使鄒靖等人。

賈珩落座在帥案之后,目中現出思索之色,道:“滿清的兵馬,最近可有什么最新動向?”

忠靖侯史鼎道:“女真近來在關外,鐵騎巡查,往來如風,監視我北平方面的動向。”

這時,下方負責刺探情報的軍情司將校,也是錦衣府駐北平的負責人,其名符伯琛,此刻出列,抱拳說道:“都督,滿清高層方面派出鐵騎,大概七八千人,主要是監視我關內兵馬調度,以防向朝鮮方面派兵增援。”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山海關與北平方面,可曾與這支滿清八旗鐵騎交手?”

忠靖侯史鼎道:“未曾,因為朝廷軍機處嚴令,如無大事,不得率兵擅出。”

因為滿清這些年一直在兵力精銳層面,壓制著漢廷,所以無事,邊將不得擅自出兵,開啟戰端。

賈珩不假思索,吩咐道:“著山海關方面的副總兵曹變蛟,率所部鐵騎出塞與這支女真鐵騎交手,我漢家兵馬,不能一味畏怯滿清兵馬,總要出塞與女真交鋒。”

其實,這就是戰略局面轉變太過迅速,大漢上下的一眾文武邊將的心態,還沒有轉過來。

忠靖侯史鼎應了一聲,然后吩咐著不遠處的書吏前去派人傳令。

史鼎點了點頭,道:“子鈺所言甚是,我大漢兵馬是不能再一味畏懼草原上的滿清八旗驍銳,也當勇于出擊。”

賈珩問道:“北平經略安撫司,現有兵馬多少?”

史鼎沉吟片刻,說道:“都司擁兵馬四萬五千,如果算上保定方面的兵馬,大概也在十余萬,如今的兵馬多在薊鎮。”

而后,史鼎又喚著手下眾人給那蟒服少年,開始準備接風宴。

賈珩與北靜王水溶入席而坐,在忠靖侯史鼎的招待下,用罷飯菜,而后回轉廂房議事。

賈珩轉而問道:“城中可有戰船?”

史鼎想了想,說道:“城中有一些舟船,但數量不多,天津衛方面因為瀕臨海岸,倒是有著舟船。”

賈珩點了點頭,道:“天津衛應也有舟船水師了。”

天津衛,下設天津衛、天津左衛、天津右衛等軍事建制,其城墻乃是前明成祖朱棣下旨修建,而后延續至今。

忠靖侯史鼎默然片刻,問道:“衛國公,朝廷這次用兵,可是要一舉掃滅遼東?”

所謂,中樞臺閣之中流傳的關于將要平滅遼東的傳言,隨著時間過去,已經漸漸傳至地方。

如果有了戰事,那就意味著立功機會,這對史鼎而言,無疑又是一次為子孫掙下基業的機會。

賈珩道:“目前只是水師用兵,阻遏朝鮮為女真侵食,不過北平方面,仍要厲兵秣馬,以策應戰機。”

忠靖侯史鼎點了點頭,說道:“子鈺放心,北平方面,將校兵卒最近都會加強操演,應對邊事。”

賈珩而后,也不再多說其他,轉眸看向一旁的北靜王水溶,問道:“水王爺,派人詢問江南水師此刻開赴到了哪里。”

北靜王水溶點了點頭,道:“小王這就派人詢問。”

賈珩又看向忠靖侯史鼎,點了點頭,道:“史侯,將北平府城的丁籍簿冊以及錢糧賬冊等諸般匯總,送至我的房間,明日我要校閱兵將。”

忠靖侯史鼎聞言,應了一聲,然后告辭離去。

賈珩到北平府城的一夜,就如此平靜無波地過去。

朝鮮,王京

正是傍晚時分,殘陽如血,遼闊而廣袤的平原之上,原本蔥郁而茵茵的草叢已經見著絲絲縷縷的枯黃之意。

又是一個秋天。

滿清精銳已經圍城有著六七日過去,此刻,城墻上下已經彌漫著不少獵獵血腥氣。

斷壁殘垣以及斷裂的刀槍、箭蔟隨處可見,城門樓下方,朝鮮御營大將李浣,在一眾親兵的扈從下,沿著城墻,巡查著守城的兵丁。

一旁的副將金庚,國字臉上神色沉毅,開口說道:“李將軍,女真人的勢頭太過迅猛。”

這幾天,僅僅是紅夷大炮,就讓朝鮮城頭上的兵丁,有些無從招架。

“將軍,大君有召。”

就在這時,從城墻樓梯上快步跑上來一個年輕小將,在彤彤如火的夕陽映照下,年輕面孔兩側幾乎是汗津津的。

李浣在幾個將校、士卒的陪同下,前往位于王京中的宮苑。

朝鮮,王宮

朝鮮大君李淏此刻坐在漆木書案之后,面上凝重之色籠罩,看向桌案上擺起的奏疏。

這幾天,王京守城的情況不大樂觀,朝鮮大君李淏自然知曉一二。

朝鮮國王李淏面色凝重如鐵,看著手中關于傷亡的軍報,只覺力若千鈞,難以敘說。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內監進入書房,拱手道:“陛下。”

在私下里,朝鮮宮人仍以陛下相稱李淏。

而后,李浣一身鎖子重甲,快步進入內書房,拱手說道:“微臣李浣見過陛下。”

李淏連忙溫聲道:“李卿甲胄在身,無需如此多禮。”

李浣拱手應了一聲。

李淏默然片刻,問道:“城頭上,攻防之戰的情形如何?”

李浣道:“回稟陛下,女真人來勢洶洶,火器又十分犀利,這幾日守城,城頭軍卒已有畏戰之意。”

這幾天,如果不是李浣左支右絀,朝鮮王京城幾乎要被破的風險。

李淏眉頭緊鎖,幾乎成了一個“川”字,沉吟片刻,說道:“打開府庫,激勵將校,凡殺死一個女真人,賞金十兩、銀百兩,如此布告出去。”

這時,一個內監領命而退。

李浣面色憂色密布,拱手道:“陛下,如此下去,城破只是或早或晚了。”

李淏聞言,身形一震,旋即,問道:“各道、府的勤王兵馬,現在還沒有到來嗎?”

李浣面上神色沉重,說道:“陛下,有兩路兵馬,前日趕赴王京西南一百五十里外,旋即,已為女真人埋伏擊敗。”

李淏聞言,瘦削面容黢黑、凹陷,兩道瘦眉之下,目中漸漸現出一抹憂色,說道:“為何沒有派兵馬接應?”

李浣一時默然不語。

如今的王京城,自顧尚且不暇,哪有什么兵力接應外間諸道、府的勤王兵馬?

其實,這也是女真人用兵厲害之處,圍城打援。

這幾天過去,不少朝鮮兵馬已經倒在女真的圍攻下。

李淏想了想,說道:“那城中的防務如何是好?”

李浣拱了拱手,說道:“陛下,如今只能上下一心,眾志成城,除此之外,微臣也無旁的辦法。”

李淏腦海中忽而劃過一道亮光,目中現出期冀之色,問道:“那漢廷的兵馬呢?”

李浣嘆了一口氣,稟告說道:“漢廷兵馬至今未曾趕來,已向漢廷遞送了求援之信,但至今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李淏聞聽此言,原本眼眸中的熠熠神采淡了許多,而神情同樣一下子頹然下來,將身子縮在了梨花木椅子中。

李浣道:“陛下。”

“你先去布置防務,讓孤靜靜。”李淏擺了擺手,而聲音似被抽離了精氣神,開口說道。

李浣面色變了變,而后,拱手一禮,也不再多說其他,躬身而退。

李淏發了一會兒呆,起得身來,推開窗戶,看向庭院之中郁郁青青的草木,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朝鮮王室已經循密道離開了王京,而只余李淏一人。

可以說,此刻的李淏已經對漢廷的救援遲緩,有了意見,心底深處也為當初貿然投降大漢,漸漸生出了一絲悔意。

就在李淏心潮起伏之時,忽而外間的內監帶著驚喜之聲響起,“陛下,宮外,一個自稱是漢人錦衣府探事的人求見。”

李淏聞言,就是一愣,連忙轉過身來,看向那內監,說道:“人呢,人在何處?”

漢廷錦衣府的大名,李淏如何不知?

只是,這個時候,別是冒充的奸細吧?

李淏念及此處,心頭的興奮暫且壓了下來,道:“他可有身份令牌?”

“陛下,其人隨著漢使一同進來,身上有令牌為證。”那內監說道。

李淏聞言,心頭再難按捺大喜。

而后也不多說,離了書房,前去見那位漢使。

此刻,殿中,一間暖閣當中,侍衛列于廊檐之下,神情肅然。

而廳堂之中的梨花木椅子上,一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府探事,與一個身形微胖,頜下蓄著短須的中年官員坐在一塊兒。

其人正是大漢駐朝鮮王京驛館的國使——馮直。

原是鴻臚寺的官員,在朝鮮遞交國書以后,帶著崇平帝的圣旨過來冊封朝鮮國王。

“大君駕到。”

伴隨著內監猶如公鴨的嗓音響起,朝鮮國王李淏在內監的陪同下進入廳堂之中。

馮直與那位錦衣府探事登時從梨花木椅子上起得身來,朝著朝鮮國王李淏行了一禮。

李淏憔悴的面容上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漢使,這位是錦衣府的壯士?”

馮直面上喜色難掩,說道:“大君,這位是錦衣府探事,聽說這次帶來了朝廷的最新喜訊。”

這位駐王京的漢使,心頭也對如今朝鮮王京被滿清重兵相圍的局面,擔憂不已。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么,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的說法。

以女真人對漢廷的仇視,如果逮到漢人的國使,肯定要千刀萬剮,來泄憤不可。

李淏此刻已經落座下來,問道:“漢使帶來了什么喜訊?”

那位小校拱手說道:“根據神京和北平府傳來的飛鴿傳書,朝廷已經派遣衛國公為欽差,前往北平府坐鎮,指揮水陸兩路大軍,前往馳援朝鮮,平滅遼東女真。”

這其實也是賈珩布置的一手,即給朝鮮上下以希望,否則,朝鮮再次投降女真怎么辦?

“衛國公?”朝鮮國王李淏聞言,心頭就是一喜,道:“這次是衛國公親自帶兵過來?”

如果是那位大漢戰神親自領兵過來,這女真八旗精銳彈指可滅。

小校沉吟片刻,拱手說道:“飛鴿傳書說,這次調集了江南水師,因為路途迢迢,所以耽擱了一些工夫。”

李淏問道:“北平方面收到求援之信,現在為何遲遲不發大兵馳援?”

“此事另有隱情,女真方面派出一支精銳在山海關外監視北平經略安撫司的兵馬,以致無法派兵馳援,而且未得朝廷嚴令,邊軍也不敢貿然出關。”那小校開口說道。

李淏擰了擰眉,問道:“那衛國公此刻到了何處?”

小校道:“大君勿憂,此刻多半已經前來北平,還望大君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到衛國公一到,肯定派出兵馬馳援朝鮮。”

李淏點了點頭,面上難掩振奮之色,沉聲說道:“漢使如此一說,孤心頭就定了下來。”

先前是因為漢廷的援兵遲遲不來,以至意氣消沉,但現在既然漢廷出兵馳援,那

事實上,這也是賈珩有意如此,最大程度地激發朝鮮國內對女真的抵抗,否則,八旗精銳全無消耗,那么后期再想收拾殘局,也要多費許多手腳。

李淏道:“漢使先去好好歇息,孤要召集群臣,將這個好消息傳至整個王京。”

這等鼓舞士氣的消息自然是要傳揚出去,以堅定上下抵抗女真的意志。

那錦衣府探事聞言,拱手一禮,也不多言,與馮直離了朝鮮王宮。

暫且不提朝鮮大君李淏如何激勵士氣,卻說王京城外,五里之外的營寨中——

一座座淺白色的帳篷如天穹上的白色云朵,朵朵綻放,而四方都是身穿紅色泡釘甲,腰間掛著馬刀的軍卒來來往往。

中軍大帳內,阿濟格此刻大馬金刀地落座在白色軍帳中的一張靠背帥椅之上,周圍則是女真八旗以及漢軍八旗的將校,躬身侍奉。

阿濟格剛毅面容之上喜色難掩,說道:“這紅夷大炮和轟天雷,可真是好用,怪不得那漢廷的兵馬竟連戰連捷,打下了城池。”

鰲拜也哈哈笑道:“這幾天,炮銃齊發,的確是壯觀非凡,縱然是打漢廷的山海關和薊鎮,也在反掌之間。”

阿濟格點了點頭,說道:“就是炮銃太過笨重,移動起來,殊為不便,這次帶過來,實在費了不少功夫。”

這其中的炸膛以及其他諸事,那就更不用說了,而漢廷的軍器監,顯然更先一步技術迭代。

鰲拜道:“王爺,這幾天加緊攻勢,我看王京城上的朝鮮兵卒已經撐不住了。”

阿濟格點了點頭,說道:“等明日一早,繼續驅趕朝鮮的百姓蟻附攻城,務必拿下朝鮮王京城池!”

鰲拜低頭應是。

這時,下方文吏出著主意,開口說道:“王爺,是否可以再勸降一下朝鮮的君臣?”

阿濟格眉頭一挑,面上滿是怒氣涌動,沉聲道:“勸降?然后,我兵馬一撤,朝鮮再行降而復叛之事?”

那進言的文吏,面色一變,連忙后退回班列。

阿濟格猛地一拍梨花木椅子的把手,斬釘截鐵道:“這次,我大清要徹底征服朝鮮,使朝鮮成為我大清的一部分!”

此言一出,軍帳當中的眾將校,面色都是一震,都為阿濟格之言震驚。

其實,這是女真高層,如多爾袞、范憲斗漸漸達成的共識,因為滿清在連續的打敗以后,失血太多,從漢土又無法掠奪人口和財富,那征服朝鮮領土,掠奪其人口,也就成了必選項。

或者說,將來組建朝鮮八旗,成為滿清的一部分。

先前是擔心吃相太過難看,不利于攻打大漢,但現在滿清除了收下朝鮮的疆土、人口,也沒有別的辦法。

鰲拜面色稍稍詫異了下,旋即不以為異,恢復如常。

這幾乎是必然的結果,不然再如往常臣服、進貢,而后心懷二心,這仗也就白打了。

而此次既是復仇之戰!也是滅國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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