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從天師府開始

29.麻煩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許元貞隨手一揮,再次清空紙上墨畫,轉頭看雷俊。

雷俊徐徐問道:“師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過那種好日子呢?”

許元貞眼眸明亮,重新上下打量雷俊一眼:“云海仙池一行,除了得池水滋養,你是否還得了別的機緣?”

雷俊坦然取出自己那張納靈符:“偶然機緣巧合下,得到此物。”

“霧裊云晶?”

許元貞點頭:“那你去小師叔那邊吧。”

雷俊:“師父嗎?”

見到元墨白,對方同樣不問雷俊得到霧裊云晶的具體細節,只是微微點頭:“元貞師侄指點你過來?霧裊云晶,嗯,確實少見。”

雷俊:“弟子早先查閱師門典籍時曾看到相關記載,提及此寶有助于二重天筑基圓滿的修行者,沖擊三重天。”

元墨白:“不錯,確實有此功效。”

他看著雷俊,略微思索一下后,方才繼續開口:

“重云,你身具潛龍靈體,修行不慢,不過隨著修為境界漸漸提高,所花費時間精力必然更多,很多水磨工夫,終究省不了。”

雷俊:“弟子明白,不敢輕忽大意。”

元墨白:“為師這里有個修行法門,可以幫你在筑基境界更快提升,筑基高階和筑基圓滿境界都能更快達成。”

雷俊好奇:“您是指?”

元墨白言道:“有一物,名為青石墨,本是上好的符墨材料,同時,此物可助筑基境界修士快速進步,更快達到筑基圓滿境界。”

雷俊靜靜聽著,知道元墨白話未說完。

“但是,長時間接觸青石墨,可能損傷低境界修行者的身體,并且大大影響筑基圓滿修士突破天塹修成三重天,可以說有很大隱患,所以為師早先也就不和你們提及。”

元墨白言道:“不過如果有霧裊云晶,便可以彌補青石墨帶來的隱患,可惜此前霧裊云晶難尋。”

他看著雷俊,溫和說道:“此前為師還都是猜測,現在親眼見了你帶回的霧裊云晶,感覺先前想法應該是行得通的。

而且霧裊云晶的功效應該可以完全抹消青石墨的隱患卻不影響自身。

換言之,你仍可借助霧裊云晶來沖擊三重天前的天塹,抵擋兇劫。”

雷俊腦海中忽然有光球閃爍,然后浮現文字: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群龍相爭,落子選邊,禍福相依。

接著,兩條簽運呈現在雷俊面前:

中上簽,前往青石墨礦脈潛修,得五品機緣一道,跳出風雨外,淡看群龍戲,不入亂局,吉。

中下簽,留居府內修行,得七品、八品機緣各一道,但身陷漩渦,引各方關注,隱患重重,處處爭端,兇。

誰舞劍,劍指向誰,并不是說元墨白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相反,就算元墨白的安排另有言外之意,也并非對雷俊不利,而是指點他置身事外,不入漩渦。

群龍相爭,落子選邊……

跳出風雨,淡看好戲……

身陷漩渦,隱患重重……

先前許元貞不提,雷俊自己也已經有些預感。

大師姐這次是威風了。

可是被她掃了威風的人暫時奈何不得她,便可能把視線轉向跟她有關的人。

作為唯二由許元貞接引回山的弟子之一,雷俊此前縱使再低調,這陣子也該藏不住了。

倒不是說紫陽長老等人可能對等報復,立馬就拿他雷重云小師侄開刀。

恰恰相反,更大可能是釋放善意和拉攏試探。

李家現在要努力改善自身形象,彌補李銘帶來的聲望損失,修復李姓和外姓關系,凝聚天師府里人心。

讓雷俊猜,對面接下來說不定還會打打悲情牌,紫陽長老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李銘人死不為大,就只好叫他老爹出來賣慘了。

除此之外,就是團結一批外姓子弟,重點培養樹榜樣。

許元貞、元墨白都是天師府里頂尖外姓高層。

和他們同時關系密切的雷俊,是李家目前釋放善意的天然好人選。

少不了糖衣炮彈什么的,用各種方法來考驗小雷道長。

中下簽里提到的一道七品機緣和一道八品機緣應該只是開始。

但開山立派多年的天師府,水其實很深……

當然,雷俊大可以趁機左右逢源,多邊下注落子,吃了上家吃下家。

就算翻車了,有許元貞和元墨白在,也不會有啥大危險。

如果他現在是許元貞、元墨白、唐曉棠的修為實力,他有閑心看看對面耍什么把戲。

但雷俊眼下更愿意有個清靜環境,專心于自身修行提升。

來到這個世界后,有他在藍星時不曾有的真實修道世界和術法神通,這才是他感興趣的,而不是跟人勾心斗角。

否則這里哪有在藍星上刷手機和沙雕網友們玩耍來得有趣……

何況,選中上簽,可得五品機緣,品級更在中下簽的七品、八品之上。

“師父,青石墨是稀貴上品符墨,弟子用來修煉,大量占用,會不會不妥?”雷俊問道。

元墨白微笑搖頭:“無妨的,雖在龍虎山上,但有一條礦脈,位于為師私府地下,開采調用,都是為師私人用度。”

雷俊:“那懇請師父允許弟子接下來入青石墨礦脈修行。

身處礦脈環境下,想來更利于弟子心無旁騖專一修行。”

“好。”

元墨白微笑,語氣一如既往溫和:“既如此,平時授課,也改在為師私府那邊,你有其他事宜,聯系你師兄重歸即可。”

他笑容更明顯了一點:“當然,不是罰你就此禁閉不出,你仍可自行出入,低調一點便是,元貞師侄那邊,為師會跟她講。”

雷俊也微笑:“弟子明白,謝師父指點。”

…………

雷俊所居小院門外,一個少年道士,停在門口。

正是和雷俊同年參加傳度的上官宏。

上官宏端詳院落:“外出了嗎?”

他手指捏了捏自己袍袖中帶著的錦盒,想起來之前有人交待過的話:

“同門之間,正常走動罷了,伱無需有什么壓力,如果談得來,將此物轉贈雷師弟便好。

將來時機合適,再幫我邀約雷師弟,大家一起坐坐,同門之間,理當多多友愛聯系。”

上官宏正考慮是否要給雷俊留張便簽之際,忽然瞅見有另一人也來了這邊。

來者是個青年道士,俊秀儒雅,正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天師親傳四弟子方簡。

“上官師弟?”方簡見狀笑道:“來找雷師弟?”

上官宏同他見禮:“云海仙池中同雷師兄談得很投緣。”

方簡微笑:“仙池異動,事發突然,我受托來看看你們幾個,以作慰問,你在這里正好不過,我不用再專門跑你那邊,走一趟能同時見你和雷師弟兩個人。”

上官宏謝過方簡,然后看向雷俊的宅院:“雷師兄好像外出了。”

方簡多走幾步,來到雷俊隔壁,王歸元正好在。

“二位來得不巧,雷師弟眼下確實不在。”王歸元言道。

方簡彬彬有禮:“打擾王師兄了,我們晚些時候再來拜訪王師兄和雷師弟。”

王歸元嘆息:“二位,就在前日,家師安排雷師弟入青石墨礦脈靜修,如無特大事宜,恐怕一兩年內都不會出礦。”

方簡:“?”

上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