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素王信仰!第十章:素王信仰!:、、、、、、、、、、、、、、、、、、、、、、、、、
洛蘇走的毫不留戀。
就如同天上的云,飄搖隨性,林間的風,穿堂而過,卻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老祖宗,不為天下造些功業嗎?
這樣一直走在路上,是為了什么呢?”
這不是只有洛景成在問,即便是洛玄鏡和洛玄夜曾經也有些不理解。
于所有人而言,盡可能的將有限的時間投入到天下近乎繁雜無限的事務中,在史書上留下生前身后名,進而名滿天下,這都是最正的道路。
洛蘇負手站在船頭,眺望驚濤拍岸,仰觀山崖險峰,聲音在山間不住回蕩。
“造些什么功業呢?
為隋朝澄清吏治?
打壓門閥?
重新清丈土地?
創造康召那樣的清明政治?
重現漢代的高惠文武盛世?”
他的聲音中滿是不在意,他降世時就曾經說過,那不是他所要的做的,或者說,那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而是隨手而為的事情。
正如對于洛氏來說,他并不是僅僅讓洛氏回歸,然后得到些官爵,重新回到漢朝時,他要讓洛氏回到周朝時的巔峰狀態。
他和洛氏其他人的思維是迥異的。
因為他不是人!
從涼州開始,一路往西,其間風貌已經和中原大為不同。
隋朝的確是大一統的國家。
從周王朝建立朝貢制度開始,即便是進入秦漢第一帝國后,這種包括內外服的朝貢制度,一直都被繼承下來。
隋朝的州縣所包含的范圍是從涼州開始。
在隋朝西北方向,有兩個面積較大的國家,其一便是西燕國,這是慕容燕國崩潰后,慕容皇族遷徙到這里所建立的,占據了一部分原先涼州的土地,以及一部分高原。
西燕國是隋朝和西突厥的緩沖,同樣也是隋朝和那些源流羌族的部落的緩沖,在臣服于隋朝后,西燕國給隋朝擋了不少麻煩,當然,西燕國自己給隋朝造成了不少麻煩。
慕容氏雖然出自東夏,但在西北的威望卻高的離譜,尤其是慕容垂三平涼州叛亂,簡直讓人敬之如神。
洛蘇行走時,不是粗略的觀察,而是從其中的細節,找到那些常人所不能觀察到的東西。
比如他從涼州通往西燕國繁榮的商業中,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高原將有大國現!”
洛氏有天生敏銳的商道天賦,洛蘇這么一說,本就天賦卓絕的洛玄鏡立刻就反應過來道:“老祖宗,您的意思是,高原人口變多了?”
洛蘇點點頭道:“沒錯,這些年天下的氣候轉暖,我就知道許多不適宜生存的地方都會變得適宜生存。
但從商業的爆發繁榮來看,那片曾經荒蕪的高原上,極可能有數百萬口生存。”
洛玄夜嘴角微微扯動道:“隋朝的處境可真是不好,東北有遼東國,是數百萬口的大國。
西北有西燕國,慕容氏樹大根深,不容易攻取。
西燕國是諸夏國度,還算是聽從,遼東國胡漢夾雜,變幻不明,是隋朝的隱患。
現在西南又可能會出現一個大帝國,而且還是沒有諸夏文明傳播到的國度。
隋朝想要成為諸夏當之無愧的領袖,還有許多路要走啊。”
洛蘇細細感受著身體中的變化,微微凝重道:“最重要的是,這里太高了,北方的騎兵到了南方,通常就會生出疫病。
水土不服導致兵敗的事例數不勝數,而這片高原,簡直如同施加了詛咒一般,你們兩人的身體還正常嗎?”
洛玄夜稍微握了握拳,凝重道:“起碼削弱了三成的實力,手腳有明顯的酸軟,如果是普通士卒來到這里,受到的影響可能更大,想要在這種地方作戰,需要最頂級的精兵才行。”
洛玄鏡小臉更是蒼白,洛蘇聽到洛玄夜所說,搖了搖頭道:“阿夜,你錯了,這種異常的反應,不是身體好就能扛得住的,甚至有時候身體太好,反而會造成更重的負擔。”
洛玄鏡微微喘兩口氣問道:“老祖宗,神廟軍能不能在這里作戰?”
洛玄夜眼前一亮,洛蘇腦海中迅速閃過神廟軍的信息,臉上展露出笑容,“阿鏡,你說的沒錯,神廟軍應當是可以在這里生存的,看來更要到西域好好看看了。”
重建神廟軍,首先就要收回西域,從西域揀選兵源,然后需要大量的底蘊,最后的問題又回到了底蘊上,底蘊短缺,這簡直就是洛氏現在的命門。
現在西域最強大的國家就是西突厥,基本上傳統的西域東部,除了少部分在西燕國手中,大部分都在西突厥手中。
西突厥的王庭就設立在伊犁河下游,天山北麓的山腳,這里草原肥沃,適宜耕種,距離長安有足足六千里,距離DTZ王庭有七千里,距離凜冬城有一萬里。
沒有任何中原軍隊能勞師遠征到這里,還擊敗強大的西突厥,所以隋朝一直以來所對抗的都是DTZ,根本就沒對西突厥起過心思。
西突厥選擇這里作為王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里是西域圣地無雙城所在,當然,這里早就不叫這個名字了,這里現在被稱作“神臨城”,是西域信仰的源泉。
當洛蘇進入西域境內,甚至還沒到西突厥國中的時候,那種風貌就已經和中原迥異,這里充斥著各種傳統塞人,以及這兩百年來,遷徙而來的各種人,比如回鶻等,但即便是那些明顯漢人樣貌的,也和中原人不一樣。
幾乎所有人身上都佩戴著類似于佛珠的東西,但那絕對不是中原佛教的那種佛珠,因為上面明晃晃的用文字寫著“素王上皇,萬歲平安”,這一類的字詞,幾乎在每一個珠子上充斥著。
洛蘇沒有經歷過洛氏逐漸神話的過程,他看所有東西都是新奇的,但洛玄鏡和洛玄夜就感覺很難評,他們兩人有些傳統中原視角。
“在中原退出的這些年里,從趙國崩潰后,西域發生了什么?”
這是充斥在洛玄夜和洛玄鏡腦海中的問題,現在的西域和當初洛氏離開的時候,又很不同了。
洛蘇三人一路走,一路打聽,大概知曉發生了什么。
洛氏留在西域最后一位嫡子是洛珈藍,他繼任了神廟大祭司的職位,然后和趙瓔珞成婚,在滅胡后建立了趙國。
洛珈藍為趙瓔珞加冕,成為了西域第一個稱皇帝的君主,同時也是諸夏歷史中,第一個稱皇帝的女人,西域人稱呼皇帝為萬王之王。
他們的兒子繼承趙國的皇位,氏趙,女兒繼承神廟大祭司職位,趙國正式進入二元君主制,一個信仰上的君主,一個政治上的君主。
這種制度是注定要出大亂子的,這一套制度運行了七十年的時候,趙國出現了政治危機。
在這種政治危機出現的時候,神廟也出現了觀念上的沖突,保守派認為神廟應該獨善其身,就像是過去數百年所做的那樣,以保持素王信仰的純潔。
但激進派認為神廟應該主動攫取西域的統治權,成為君主之上的無冕之王,這樣才能夠捍衛素王的信仰,不至于被佛教和道教的教義徹底占據西域,而素王只作為一塊牌位存在。
趙國在內憂外患中,走向了崩潰。
西域因為地理的原因,再次成為一盤散沙的小國,在這個過程中,神廟的沖突漸漸平息,保守派被激進派所擊敗。
畢竟激進的教義總是能夠吸引更多的信徒,尤其是播撒素王的榮光。
洛玄夜和洛玄鏡了解到這些之后,都有些目瞪口呆,洛氏雖然一直在推動素王的神化,但這種神化是偏向于哲理性的,這也是符合中原人自古以來奮斗不息的習慣的。
但西域的素王,竟然真的成神了。
這其中的區別大概就是,中原的素王是不需要信仰的,是一種概念化的神,就像是百姓會隨口說出老天爺一樣,他們也會在各種場合說素王保佑,素王在上。
而西域的素王則成為了具象化的存在,就連形象都發生了改變,素王以前的形象,無論是文臣還是武臣形象,都是標準的貴族,有一些上面還有代表天子的冕琉,但都能看出來是人。
洛蘇等人所見到的西域素王形象卻不是如此,那是一個威嚴至極的形象,極其高大,是人所想象中的神靈的樣子。
“這……”
就連洛玄夜都沒有繃得住,有些說不出話來,洛玄鏡更是直接說道:“怎么能……”
洛蘇卻饒有趣味的聽著這些,見到洛玄夜和洛玄鏡的表現后,笑著說道:“自古以來的神話人物,以及傳說人物,不都是如此嗎?
百姓總是會在口口相傳中,為神靈賦予他們所想要的神威,于是一個個有無窮威能的神靈就這樣出現了。
只要不故意丑化,有些許改變又如何呢?
正如素王的神化,不也是后世子孫擅作主張嘛,素王從來都沒有為此說過任何一句話。”
洛蘇的話讓兩人平靜下來,洛蘇略帶著感慨的說道:“之前在草原上,在冬突厥時,我們見到了一些僧人,你們應該還記得吧。”
洛玄鏡俏聲道:“記得,老祖宗您對那些僧人很感興趣,還詢問他們的教義那大和尚還想要向您傳教呢。”
洛蘇點點頭道:“是啊,那時我只是覺得他們和中原的僧人真是迥異,但現在看起來,怪不得會如此,原來是西域的緣故。
這里的佛法被大肆改造,變成了一種頗具戰斗力的佛法,當然,變化最大的可能是道教,這種完全沒有一點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道教,還算是道教嗎?”
對于洛蘇的問題,洛玄鏡和洛玄夜自然不能回答,他們之前改道進入敦煌時,就見到了無數的佛洞,一路向前行進入西域后,就發現有兩個迥異于中原的特點。
在中原道教三清大多是泥塑的,在泥塑外面涂抹上鮮艷的色彩,佛教的神靈大多是塑造金身的,以顯得威嚴,但在西域就不是這樣,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神靈,金身以及鮮艷的色彩,全部齊全。
通常在殿中還有無數的壁畫,上面飛仙縱橫,光芒普照,突出一個威嚴神圣,三人一路向西而行,在西突厥國中,根本就感覺不到這里是西突厥國,到處都是大同小異的佛道寺廟和道觀。
洛玄鏡頗有些疑惑的問洛蘇道:“老祖宗,為何這西突厥和冬突厥同出一源,在幾十年前甚至還是同一個國家,但是區別卻這么大呢?
我們行了數百上千里,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突厥化,就連突厥人戴的帽子以及衣裳,這里也一點見不到,這是為何呢?”
洛蘇略一沉吟道:“這個問題很是復雜,如果簡單說一下的話,主要有這么幾個原因。
突厥本身的文明程度就很低,不僅僅是語言文字等方面,還包括文明的組織度。
從邦周開始我們諸夏的文明大步向前,一直到現在一千五百多年,我們都是這片土地上,當之無愧的文明核心,我們的文明不斷地向周圍擴張。
那些周圍的部族或主動,或被動的接受著我們的文明,尤其是對于統治者來說,對于諸夏文明的需求是極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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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內心深處來說,對我們充滿了仰慕,即便是那些武力強大的部族,依舊抬著頭在仰視我們。
他們對于自己那種完全不能稱之為文明的文明,是不在乎是否消亡的,這是一切的前提。
西突厥進入西域,想要維持統治,就勢必要和西域的貴族合作,僅僅憑借武力,永遠都不能穩定的統治,在這種情況下,融入當地的文化,就很容易被當地所接受。
面對肥沃的西域,面對這片素王稱贊的土地,拋棄所謂的長生天,選擇和西域的信仰合流,這就是一個很容易做出來的選擇。
西突厥在西域的統治比較穩定,我看不僅僅是徹底融入西域,一定是還接受了神廟的加冕。”
對于洛蘇前面所說的,洛玄鏡和洛玄夜都相當能理解,當初諸夏開拓的時候,也是融入當地比如吳國當初斷發文身,比如齊國當初在東夷順從很多當地的規則,再比如趙國曾經有一段時間改革,胡服騎射,這就是為了吸引胡人加入,最經典的就是楚國,和當地融合還造就了獨特的楚國神話和文化。
有強大文明支撐的諸夏尚且如此,西突厥為了穩固統治地位,選擇皈依素王,貌似也是非常合理的。
但……
洛玄鏡有些遲疑的說道:“神廟真的會給西突厥這種沒有諸夏化的胡人加冕嗎?”
洛蘇淡淡道:“為什么不會呢?
西域的這個素王神廟,可是很不一般的。
在西域這種四通八達的所在,見過的東西太多了,我來到西域才多久,就已經有無數的想法。
神廟在西域待了這么久,思想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了。
尤其是現在的神廟,沒有真正的神廟軍,也沒有洛氏主持,變質不是正常的嗎?
況且神廟就算是給西突厥加冕,但結果的確是不錯,我看西突厥的高層雖然沒有漢化,但已經諸夏化了。
再過幾十年,這些突厥人就只知道素王,不知道長生天,說著雅語,讀著經書,敬拜著素王,和這些已經諸夏化數百年的西域人,又有什么區別呢?”
諸夏化和漢化,還不能徹底的化為等號,如果單純漢化的話,實際上就連洛氏也沒有做到,畢竟洛氏還有不少上古殘留的習慣。
西域這里的文化更是和中原多有不同,可以說是另外一個走向的諸夏。
洛玄夜則冷聲問道:“老祖宗,如果這些突厥人不愿意改變呢?他們手里畢竟握著刀劍,誰能逼迫他們改變呢?僅僅依靠神廟的加冕嗎?”
洛蘇聞言大笑出聲道:“阿夜,誰告訴你突厥人手里的刀劍更加鋒利了?
僅僅進入西域短短時間,我就知道,那個神廟的號召力極強,甚至能發動圣戰,之所以沒有發動,不過是因為和突厥人達成了合作。
否則西域就要血流成河,沒人愿意去拼,神廟和突厥王庭之間,一定是合作關系,神廟借著突厥王庭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猜測是神廟想要整合西域信仰,將那些雜亂的信仰都消滅掉,不過到底是什么情況,還需要到神臨城看一下。”
神臨城本就是三人這一次的目的地之一。
“老祖宗,要去和神廟的高層見面嗎?”
洛蘇沉吟道:“神廟和江南洛氏不同,作為西域的聯合統治者,其中的利益糾葛一定是極深的。
如果神廟大祭司不靠譜的話,我們就不見,如果神廟大祭司是可以信任的話,我們再考慮一見。
最穩妥的做法還是內外一起使力,其中的關鍵就在于神廟軍,如果有中原王朝配合壓迫西域,這種情況下,再從西域神廟內部施力,就能夠順利平穩接收整個神廟。
這似乎是個相當龐大的體系,如果我們去重建的話,費時費力。”
神廟當然是個相當龐大的體系,為了攫取權力,神廟的組織度遠遠比以前更強。
擺在洛蘇三人面前的便是神廟的具體情況,這些情況都是公開的,只不過神臨城中更清楚。
神廟最高統治者是大祭司,這個職位把持在三大家族手中,這三大家族是當初洛珈藍的女兒的三個孩子,有洛氏的血統。
大祭司之位就在這三個家族中選擇。
在大祭司之下權力最高的就是神廟軍統領,現在的神廟軍自然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神廟軍,而是一種類似于禁衛軍的軍隊。
再之下的就是洛神大祭司,是神廟大祭司的副手。
再之下就是五大祭司,分別負責西域一部分,這八個人就是神廟最高層,大部分神廟事務都由他們來決定。
這種體制就已經頗有政治制度的意味,從中也可以看出神廟現在的本質。
洛玄鏡和洛玄夜看罷之后,頗為感慨,“神廟的變化之大,簡直有些不敢相認,這……”
洛蘇卻感慨道:“當初保守派所擔心的果然成真,素王神廟的信仰不再純潔,不僅僅在教義上大量吸收了道佛的思想,在行事上也改變了當初的作風。
但激進派恐怕也沒有想到,矢志開拓的素王信仰,會受到這么大的影響。
人是不能孤立于世界而存在,只要存在交流,就一定存在改變,就算是有祖宗保佑的洛氏,尚且如此,又何況一個遠離家族兩百年的神廟呢?
這難道也是素王老祖宗的意思嗎?
在我降世之后,竟然將這么一個素王神廟送到我的面前。”
洛玄鏡和洛玄夜感覺自己似乎從老祖宗的言語中,聽出了一絲興奮和開心,他們同時認為自己肯定是聽錯了,抬頭望向洛蘇,便見到洛蘇臉上竟然真的露出了笑容。
似乎是對現在的素王神廟情況很滿意!
洛玄鏡遲疑問道:“老祖宗,您似乎很是開心?”
洛蘇揚了揚手中的紙張說道:“在我準備大刀闊斧的時候,一把只需要稍微磋磨就會變得極其鋒利的刀,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我不應該開心嗎?
阿鏡、阿夜,我感覺你們似乎對我有很深的誤會。
我很好奇,在歷史上,在你們的心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兩人沒想到洛蘇竟然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來不及思考前面洛蘇說的話。
洛玄鏡直接說道:“您是素王老祖宗周禮的捍衛者,您是邦周的保護者,您是古之賢臣的化身,無論是能力還是品德,都是上上之選。”
洛玄夜接話道:“您是忠誠的典范,仁義的化身。”
洛玄夜和洛玄鏡有說不盡的溢美之詞,但即便是這些溢美之詞,也絲毫不能說出他們心中的萬一,素王之后第一臣,就是先祖文公。
洛蘇聽著這些話,卻只是輕輕笑了笑。
他負手望著青天,神情平淡道:“你們可還記得,我是家族第一個非嫡長子繼位的家主。
我捍衛禮法,因為禮法有利于天下,我保護邦周,因為邦周對家族有益,我忠誠、仁義、有崇高的品德,因為我是素王的子孫。
但我從不曾因為這些而束縛我自己,我是究極的實用主義。
我曾經在邦周時期就準備大刀闊斧的改革周禮制度,因為我已經看到了那些制度的弊端,數百年后的弊端。
但最終我發現不可能。
于是我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去加強捍衛它,這就叫做因勢而變。
在漢朝洛氏堅持嫡長子繼承制度,是因為漢朝需要這個來穩定。
但我認為新朝不需要,因為新朝不需要穩定,因為我不需要一個穩定的、死氣沉沉的、只能不斷內卷的帝國。
所以我說要廢除嫡長子繼承制度。
禮法?
周禮?
規矩?
這些都不在我的考慮之中,如果它不符合我,那它就該結束掉。”
這些頗為霸道的言語讓兩人再次震驚,越和這位老祖宗接觸,就越覺得文公能取得那些成就,和運氣一點關系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文公個人能力過于逆天。
洛玄鏡震驚的說道:“但是老祖宗,族中有一句古話叫做,規矩是保護我們的,當踐踏規矩的時候,我們就岌岌可危了。
這……
這真的可以大肆改變嗎?”
洛蘇望向兩人,朗聲笑道:“還記得我在洛陽的時候和伱們說過的話嗎?
規矩的改變,不是讓你直接破壞它,除非你能力代表新的勢力,就比如那些士人取代卿大夫。
如果不能的話,那就要去發展它,然后讓它走向反面,這就是正確的改革!
我一直都在說一件事。
我降世而來,不是為了再創造一個漢朝那樣的盛世,我所要做的,是打破從前的一切,從秦漢那種模式的帝國中,掙脫出來。
所以我不急著入仕,我不急著去改變隋朝的那些弊病。
我游歷四方,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無窮遠處。
我在草原有了一些感悟,我在西域有了極大的收獲,這些都將會化作我的資糧。
我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殘缺藍圖,我已經大概知道我應該做些什么了。
現在所需要的就是繼續去填充我這個藍圖,不僅僅諸夏要隨著我的想法而改變,洛氏也要隨著我的想法而改變。”
洛蘇的聲音很高,很堅決。
他是洛氏最高的那個人,他的話對洛氏來說就是旨意。
他是唯一能夠挽救洛氏逐漸走向衰敗的那個人。
而且他現在已經找到了方法!
從東漢崩裂到隋朝建立的這一段大分裂時間中,諸夏內部的文化迎來了蓬勃的發展和融合,宗教勢力迎來了黃金期,尤其是在宗教氛圍本就濃厚的西域,各種思想如同雨后春筍般出現,但所有宗教思想的最頂端,是素王神廟這顆明珠。
直到洛氏重返西域前,所有人都未曾知曉,在往后的歲月中,它將擁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做“玄門”。——《玄門史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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