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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楓已經走到周仁利身后,“給本官看看。”
他拿起試卷,讀了一遍。
這首是他今晚批閱的所有上乘詩作中最好的一首。
不過這字跡
“這字跡,確實有些眼熟,似曾見過。”程楓在腦中努力回憶著自己在第一場曾經批閱過的試卷。
“謝少師。”
“謝少師,您看看。”
考官們為謝威安讓出了一條路。
在性格和為人處事上程楓不喜歡謝威安,但是在學術上,他是服氣的。
程楓將試卷遞給了謝威安,“你看看。”
謝威安剛一看到試卷時表情很淡然。
好詩他見過很多,考場上時間有限,能夠寫出佳作確實不易,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就算寫的很好,也不會讓高傲的謝威安有任何表情變化。
但是隨著謝威安一字一句的將整篇詩作讀完。
他的眼皮不自覺的跳動起來。
這些字他太熟悉了,別人不能一眼看出來,但是他能。
第一場將所有難題都做對,但是故意將最后一道送分題空著不做。
挑戰謝威安的權威。
竟然讓老師主動收他為徒。
目無尊長。
謝威安抓著試卷的手緊了緊。
“謝少師覺得此詩作如何?”
謝威安將試卷放下,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就走,直接離開了。
“謝少師這是什么意思啊,他是覺得好,還是不好啊。”
周仁利懵了,看著謝威安離開的背影不知所措。
“肯定是好啊,這樣的詩作,就算是謝少師,也挑不出半點毛病的,謝少師沒有馬上罵人,那就是說這首詩很不錯的意思。”
“可我怎么看謝少師離開時的背影有些落寞啊?”
“你看錯了吧,謝少師那么高傲,他什么時候落寞過。”
“說的也是。”
大家收回視線,不再關注謝威安離開的方向。
“就按流程批閱,周大人這份試卷可否給我復審啊?”
“不行,按照順序應該給我復審。”
“哪有順序,不都是隨機的。”
“陳大人是不是要不講道理。”
“不講又如何?”
二位剛剛沒有打起來的同僚,再次因為誰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這份佳作的復審位置上而爭論起來。
“都別吵了,此份試卷無需復審,直接拿到我這里。”
不知道什么時候,剛剛離開了的謝威安又回來了,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用復審?
在批改試卷事,考察詩作這一場,極少會出現無需復審的情況。
無需復審的唯一情況就是正主考官已經直接將此詩作劃為上品,這就意味著他是以自己的名義擔保,一旦有人質疑詩作的質量,正主考官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甚至有人按照舞弊處理。
一旦被扣上舞弊的帽子,不僅這名考生將永遠無法再踏進貢院參加科舉考試,正主考官也要被牽連入獄。
所以沒人愿意冒折中風險,正常走流程也不會錯,何必要用自己的官職冒險呢?
想想剛剛謝威安扭頭離開的模樣,誰能想到他竟然愿意為這位考生擔此責任。
“是他!我想起來了!”周仁利突然高聲喊道。
“周大人,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
“是誰?你又想起什么了?”
考官們本來還在為謝威安的態度震驚,突然被周仁利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林凡啊,第一場甲榜第一的林凡。”周仁利表情震驚的說道。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周仁利說的話。
“當真?”
“千真萬確啊。”
程楓拿起試卷又仔細看了一遍,雖然林凡在第一場的試卷不是他批閱的,但是幾乎滿分的試卷,程楓也看了很多遍,所以才會在剛剛第一次看到時覺得眼熟。
“果真是他。”程楓咧嘴輕笑兩聲。
那首嘲竹,他也看了,句句罵人,句句不帶臟字,讓人看著生氣,卻又覺得他很有道理。
現在這首考場命題詩,又寫的如此完美,程楓心中也對林凡產生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夠連連給他們考官驚喜呢。
不贊竹,卻贊野草。
有意思。
謝威安眼睛在看著其他試卷,耳朵卻在聽著其他考官這邊的動靜,而腦子里卻在回憶著師父對林凡的評價。
還有給他看的那首墨梅。
難道林凡真的會成為師父最喜歡的學生?
不可能。
評價一個人,除了內在還有外在。
雖然外在是謝威安最不在意的。
但外在也很重要。
比如殿試的時候。
很多學富五車的人,長相極其丑陋。
林凡可能長得不好看。
謝威安想到這里,心情好了許多。
瞬間,他搖了搖頭。
怎么能淪落到要跟別人比相貌的地步。
還有第三場呢。
謝威安將自己的心緒調節好,繼續批閱試卷。
第二場和第一場不同。
第一場結束的時候,林凡也說自己考的還行,但是沒人相信。
楚瑾她們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林凡,然后話里話外的意思就都是別人考的也不好,他年齡還小,這次可以當試水。
連神經最大條的錢多多都神經兮兮的,生怕說錯話。
可是第二場結束后,林凡剛在馬車里說了自己寫的詩作,全家人的神經就都放下了。
楚瑾和曾柔更是化身閱卷考官,私自給林凡批了個甲等。
在等待放榜的前一天,明顯大家都不那么緊張了。
錢多多甚至敢大聲和林凡講話叫板了。
林凡好幾次想把她拖到床上,屁股打腫。
靈兒也從大小姐的言語中聽出來林公子第二場考的不錯。
林公子考得好,靈兒當然也跟著高興,晚上就纏著林凡給她講鬼故事。
于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小丫頭,從林凡院子里哭著跑了出去。
林凡看著靈兒跑遠的背影搖搖頭。
最厲害的鬼還沒出場呢啊。
鄉試第二場的放榜日。
貢院的院墻外早早就站滿了等候揭榜的考生。
這一次和第一場結束時不同。
那次是參加科考的五千人,同時擠在貢院墻外,烏壓壓一片,把貢院圍得水泄不通,場面相當壯觀。
這一次只有五百多人,人數上少了九成。
雖然人數少了,但是考生們的熱情沒有變少,早早的靠前的位置就被人占了。
第二場上榜人數二百五十名,依然分甲乙兩榜。
甲榜的人數只有五十人,但是字體更大,而且獨占一張紅紙。
而乙榜的兩百人被寫在一張紅紙上。
甲榜的前三名為了彰顯不同,將被單獨與后面的名字分開。
也就是在第三名與第四名之間有一道縫隙,謄抄時被隔絕開了。
不要小瞧這條縫隙。
在鄉試的時候還不明顯,如果是殿試后,第三名是探花,可第四名就只是第四名了。
現在的鄉試階段,不管字寫的大小,不管后面有沒有被隔絕開,只要榜上有名,就可以參加第三場。
因為前三名被標注的非常明顯,也是極為容易被看到的。
考生們除了尋找自己的名字,就是將視線移到榜首了。
“恭喜李兄,甲榜二十。”
“趙兄同喜,甲榜二十一,我們不分伯仲。”
兩位相熟的考生相互客氣恭喜了一番。
“不知這第二場哪位仁兄高中榜首啊。”
倆人同時看向甲榜第一的位置。
“林凡!”
“怎么又是他!”
“什么?林凡!”
“林凡!”
經過兩人震驚的喊聲,本來還沒注意到榜首的人,此刻也看到了榜首的名字。
“林公子,你看那邊,我怎么感覺貢院那邊氣氛不太對呢?”楚瑾機敏的說道。
馬車剛到貢院附近,林凡跳下馬車,遙望貢院的外墻方向。
曾柔也下了馬車,秀美微蹙,柔聲說道,“他們是在吵架嗎?我怎么好像聽到罵人的聲音。”
錢多多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這次大家對林凡第二場的成績都比較有信心,所以沒人反對。
錢多多扶了扶頭上二兩重的金釵,邁著榮州第一富婆該有的步伐,擠進了人群。
片刻后。
錢多多的小腦袋擠了出來,小臉煞白,頭上的金釵也歪了。
“多多的表情不太對,臉色也很奇怪。”楚瑾疑惑的說道。
“多多姑姑好像在喊呢!”小年把小手放在耳朵外面做擴音器。
曾柔柔聲說道,“就是看個榜,跑什么啊,真不淑女。”
幾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錢多多,直到她跑近了才聽清她喊得內容。
“跑啊,快跑啊。”
林凡一愣。
只見錢多多身后的幾百名考生,突然齊刷刷轉身。
“那就是林凡。”
“林凡來了。”
“林凡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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