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神的成長

第十五章 造物主未曾降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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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興,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奇怪的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呢?”

直到徹底擺脫了克倫族的糾纏,沉默許久的痛苦之龍這才突然如此問道。

這是一處巨大的海溝。

一處似乎在海洋與大陸的劇烈沖擊下形成的海水倒灌之地。

洶涌的波濤無時無刻不沖擊著這片海溝,如同亡魂般幽怨的聲音更是在整個天空中回蕩。

饒是見多識廣的敖興,在見到這片海溝的時候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

不過比起情緒上的起伏,敖興現在更震驚的是自己心中那股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奇怪的……是我?”

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再也無法控制情緒的敖興,任由微弱的電光在鱗甲上雀躍、閃爍。

因為它已經認出來了這片巨大的海溝。

在自己曾經的山海界,這片巨大的海溝又被稱之為“湯谷”。

是傳說中太陽升起的位置,亦是山海界少有的大陸、天空與海洋的交匯之地。

那么問題就來了,為什么這個黑暗的世界也會擁有一個與山海界一模一樣的“湯谷”呢?

“是的,從一開始奇怪的就是你。”

“什么造物主、什么羽蛇神,那些東西從未在山海界中出現過。”

“要不是你的存在確實證明了某些東西,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墮龍們最新衍化出的病變個體。”

在說到“墮龍”這個詞的時候,痛苦之龍的表情中罕見的閃過一縷嚴肅和審視的意味。

“墮龍?那又是什么東西?”

感覺自己腦子都快爆炸了的敖興,本能的開口問了一句。

“看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輕輕嘆息一聲,痛苦之龍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祖龍們曾經記載的平行時空理論,原來從來都不是虛假的幻想。”

這個黑暗的世界是山海界,卻又不是敖興所認知的那個山海界。

這是一個山海界的平行世界,是一條造物主從未降臨過的世界線。

在這個世界,龍祖·燭九陰并沒有在沉淪區找到擁有不死之身的李昊,而是在無盡的掙扎與嘶吼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死亡。

當燭九陰徹底隕落之際,日月的光芒也隨之熄滅,并且分別隕落到了極西與極東之地的海洋之中。

自那以后,這個平行世界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有朝一日,當日月的光芒完全散盡之時,這個世界便連那微弱的光芒都不再擁有。

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平行時空的山海界顯然已經不再擁有孕育生命的可能性。

然而,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卻是傳說中的山海龍族。

盡管在世界消亡之前,龍祖·燭九陰就遣散了絕大部分的山海神明,讓祂們帶著各自的眷屬前往其它世界尋找一線生機。

可是這些山海龍族的離去,卻并不能帶走它們曾經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東西。

隕落的天空之城、四通八達的道路、以及那些隱藏在各種秘密角落的研究機構……

這些都是山海龍族遺留在山海界的遺產,是祂們曾經活在這個世界的證明。

那些城市建筑就不說了。

隱藏在山海界各地的古老遺跡中,可是存在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危險事物。

在敖興原本的世界,風暴使徒·計蒙、圣恩神人·猰貐便是曾經被山海龍族封存的危險人物。

在這個沒有李昊的平行時空,祂們同樣是存在的。

誰也不知道最初的源頭究竟是山海龍族的哪項研究,也沒人知道那最初的源頭究竟經歷了什么。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隨著太陽和月亮的墜落,世界光芒的消失。

一種不是“生命”的生命在無限的黑暗中孕育,并且衍生出了一種無機質的特殊生命體。

這些生命擁有著真正的不死之身,無論什么樣的手段都無法將它們徹底殺死。

相反,越是危險、越是黑暗的環境,就越是能夠激發出它們內在的潛力,促使它們將億萬年的進化史濃縮到短短幾百年的時間里。

于是,最初的“龍”便在這種情況下誕生了。

它們繼承了山海龍族之名,本質上卻走上了一條與山海龍族完全相反的道路。

舍棄智慧、舍棄文明,回歸生命最原始的本能活動,純粹只是為了生存而生存。

對于這些龍來說,它們沒有性別,自然也就沒有爭奪和欲望。

同樣的,它們也放棄了味覺、嗅覺和觸覺,進而失去了神經感知能力。

這些龍對世界的認知來自于最原始的本能,卻擁有著驚人的再生和融合能力,可以對其它殘存在山海界的生命進行捕食。

要知道,凡是能夠在如今的山海界存活下來的生命,說它們沒有攻擊性那是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這些生物碰上的卻是最純粹的龍。

它們的攻擊性在龍的面前,簡直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反而是因為這些生物那強烈的攻擊性,刺激著龍進化出了一種極其可怕的能力——神經抑制素。

在龍那樸素的認知中,為了讓那些既是獵手、也是獵物的生命停止反抗,最簡單的做法就是讓它們變得和自己一樣無欲無求。

恐怖的龍將神經抑制素散播到了空氣之中,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停下了所有擁有神經中樞的生物的進化趨勢。

站在敖興的角度來看,這分明就是一種生態圈級別的神經毒素。

凡是呼吸到這種神經抑制素的生物,中樞神經和大腦都會呈現出一種快速退化的狀態。

沒有神經系統、沒有中樞大腦,那些生物自然就變成了一種無欲無求,沒有任何欲望與痛苦的新生命。

它們接受了龍的同化,構筑了龍的族群,成為了能夠適應黑暗時代的新物種。

最初的龍在這一刻進化成為了最初的克倫族。

它們并非常規意義上的生物,而是構成這個黑暗世界生態圈的本身。

這些克倫族放棄了所有孕育智慧、發展文明的可能性,以最原始、最蒙昧的方式頑強地生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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