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什么情況?”
見那位年輕人在打電話,鄭子江走過去小聲向大哥鄭子弘問起來。
這種級別的車出現在這里,由不得他不好奇。
鄭子弘微微搖頭:“我也只是剛好偶遇徐秘書。”
他剛才其實是坐在車里等弟弟,看到童省的車在不遠處停下,才忙下車過來打招呼。
車里并沒有童省,看情況應該是童省的秘書徐文濤來接人。
至于接誰,鄭子弘不清楚,但既然都開這輛車來接人了,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鄭子江見此就安靜的待在了一邊,等了沒多久,就見自己眼饞的那位美女慌慌張張的在往這個方向跑。
身后還有一個自己派去的黃毛,像是貓捉老鼠般,不緊不慢跟著。
那位美女似乎也發現了自己,本來還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大致在往這個方向跑,現在卻是徑直跑了過來。
鄭子江之前雖然吩咐的是讓黃毛們去調戲這位美女,逼韓家棟他們動手,但并不怕被童怡懷疑甚至識破。
反正他也沒打算用常規手段得到對方。
只是在這位童省的秘書面前,他不想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在童怡靠近之前,他就忙迎了上去。
想裝作熟人,先把童怡拉到其他地方去。
能被童怡當作英雄救美當然最好。
不能的話,他就打算裝作情侶鬧別扭,把童怡強行拉到一邊去。
反正不能在童省的秘書面前留下不好印象。
結果他才剛靠近,正想裝作熟人打招呼,對方已經一記撩陰腳踢在了他的要害。
“嗷”
鄭子江捂著要害一下跪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已讓他完全失去理智,對著童怡就破口大罵:“草!臭婊子,你敢踢我?”
他對愣在原地的黃毛大聲喊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這臭婊子給老子抓起來!”
剛說完,又是一股巨力從背后襲來,一下把他踢趴在了地上。
耳邊響起的一句大喝,更是差點嚇得他魂都沒了。
“住手!你們想對童省的女兒做什么?”
一起跟過來的鄭子弘見徐文濤對自己弟弟動手,一開始還有點懵,聽到這句話,頓時嚇得手足冰冷。
他今天親自來接弟弟,自然也知道弟弟干的那些蠢事。
本來以為又是像往常那樣爭風吃醋,隨便叫幾個人為弟弟出口氣,幫弟弟把女人弄上床玩玩,這事就算過去了。
可看這情況,弟弟這次看上的女人,是童省的女兒?!!!
短暫的震驚惶恐之后,他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心里還多了一絲慶幸。
幸好沒有任弟弟胡來,讓爸爸局里的人來。
那樣就真的是沒一絲轉圜的余地了。
現在,倒是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里,鄭子弘連忙上前擋在童怡身前,一腳踢在黃毛身上:“大庭廣眾之下,你想做什么?”
他一邊大喝,一邊對黃毛使了個眼色。
黃毛秒懂,轉身就跑。
鄭子弘自然不會去追,徐文濤肯定以童怡的安全為第一,也不會追。
黃毛很輕松就跑掉了。
見此,鄭子弘總算松了一口氣。
雖然弟弟剛才口不擇言,說了些渾話,但只要沒抓到人,就還有狡辯的機會。
徐文濤這時已緊張的看著童怡:“小姐,你沒事吧?”
童怡搖頭:“我沒事,但韓家棟還在那邊,他們還有好幾個人。”
徐文濤被派來接童怡,自然知道韓家棟跟童怡的關系,沒敢耽擱,跟童怡一起往那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拿出手機給市局打去了電話。
不是打的110熱線,而是直接打到了市局局長那里。
語氣也很客氣,但對方聽說童省的女兒在火車站被襲擊了,根本不敢有半分怠慢。
一邊給區局下達了命令,一邊親自往火車站趕了過來。
鄭子弘這時候也顧不得仍趴在地上的弟弟了,忙跟著徐文濤在童怡的帶路下,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
很快就在穿過圍觀的人群后,看到了自家派去的其中兩人正被兩個年輕人壓在地上。
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的身份地位,在普通人眼里,那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可在童省面前,哪怕童省在省里不算太得勢,碾死他們也跟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兩樣。
“韓家棟,你沒事吧?”
童怡見韓家棟身上有腳印,這時已擔心的上前詢問道。
韓家棟回了個安慰眼神:“沒什么大礙,你那邊怎么樣?”
“我也沒事,但我遇到車廂那個人了,他們果然是一伙的。”
“他人呢?”
“在那邊趴著。”
韓家棟歪頭:“?”
“你就是韓家棟導演吧?我是童省的秘書徐文濤,你好伱好。”
徐文濤這時熱情的向韓家棟伸出手,但見韓家棟雙手正反扭著黃毛的手壓在背上,根本騰不開手來,便又尷尬的收回了手。
火車站人流較大,隨時都有安排警察在附近巡邏,所以幾人沒等幾分鐘,就有警察急忙趕了過來。
韓家棟和史正也就把黃毛交給了他們。
雖然看情況似乎只是簡單的騷擾,但涉及童省的女兒,又有局長親自打招呼,最后結果顯然不可能只是拘留那么簡單。
韓家棟在把人交給警察后,就和童怡一起離開了,只讓史正留下配合警察做筆錄。
而等更多的人手到來后,警察立馬就開始調取周圍的監控,鎖定其他逃跑的嫌犯,以及和嫌犯接觸過的人。
車上。
先叮囑了徐文濤一聲,讓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自己爸媽,童怡想到韓家棟護著自己跑時有被棍子打到,就想檢查韓家棟身上有沒有受傷。
韓家棟自然是不肯的。
童怡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徐文濤,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去扒拉韓家棟的衣服。
等到了家。
“你這是去打架了啊?”
許久未見的童岡看到韓家棟身上還沒弄干凈的腳印,打趣起來。
韓家棟心想應該還是有人跟童岡說了,笑著回道:“女朋友太漂亮,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
“哈哈!”
童岡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童怡略帶羞惱的瞪了兩人一眼,拉著韓家棟道:“爸,我先帶家棟去換件衣服。”
“去吧去吧。”
跟著童怡一起進到房間,被催促著脫下已經弄臟的外衣。
童怡掀起韓家棟里面的衣服,見已經有幾道泛青的痕跡,臉上露出幾分心疼。
“疼不疼?”
韓家棟搖頭。
“要不要去醫院?”
韓家棟將衣服放下來:“一些皮外傷而已,不用擔心。”
這倒不是他逞強,而是對方下手明顯有分寸。
韓家棟還避開了容易受傷的部位。
要不是對方人多,他都不至于挨這么多下。
“你等等。”
童怡這時候突然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拿著一瓶藥酒跑了回來。
“你把里面的衣服也脫了,過來趴著。”
她坐在床邊拍了拍床。
韓家棟這點傷真不用涂啥藥酒也能好,不過童怡既然一片心意,他也就沒拒絕。
乖乖脫了衣服,在童怡旁邊趴了下來。
很快就感覺一只濕濕的小手,放到了自己背上。
軟軟的,滑滑的,很舒服。
“呼~”
“怎么了?弄疼你了嗎?”
“沒。”
“要不要輕點?”
“沒事,就這個力道就剛剛好。”
等將韓家棟背上都涂抹均勻,童怡就讓韓家棟坐起來,開始在他前面涂抹起來。
韓家棟低頭看著她,瓊鼻櫻唇,眉眼如畫,膚若初雪,真的是很有氣質又很有特點的美人,難怪總是能招蜂引蝶。
童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把眼睛閉上。”
韓家棟奇怪:“臉應該沒被打,不用涂吧?”
“不涂臉,但你不準看我。”
“為什么?這房間里還有比你更好看的嗎?”
童怡本就因為給韓家棟涂抹藥酒而變得微紅的肌膚,這下更是肉眼可見的在變紅。
等將上半身都涂好。
“腿上有被打到嗎?。”
“這個就不用了吧?”
“那我把藥酒放這里,你一會兒自己涂。”
看著童怡低著頭走出房間,韓家棟突然有點后悔。
不過童怡都已經出去了,他也就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反正涂都涂了,總不能只涂上半身。
過了一陣,童怡過來敲門。
“你涂完了嗎?”
“涂完了。”
童怡便推開門進去了,下一刻就捂住了眼睛。
“你涂完了怎么不把衣服穿上啊?”
韓家棟無辜道:“現在穿上又要弄臟,我等他干一會兒。”
“你多揉一會兒,把藥酒揉進去就好了啊。”
童怡給他傳授經驗。
韓家棟自然知道這個,不過自己給自己揉多沒意思啊。
感覺也干的差不多了,他將衣服都穿好,跟童怡一起出去。
和童岡說了一會兒話,徐文濤來報告說有人拜訪。
“這還沒到晚上,怎么就來了?”
韓家棟打趣道。
童岡其實也有這疑惑,只是他肯定不好這樣問,就看著徐文濤等他回答。
“是鄭子弘的爸爸,帶著他的小兒子來道歉。”
徐文濤倒是知道鄭子弘的爸爸叫鄭京寶,也知道鄭京寶的職務,只是他知道就算自己說出來,童省也不會認識,更不會在乎,就沒多此一舉。
童岡聽說不是送禮的,就讓門衛放他們進來了。
鄭京寶帶著小兒子鄭子江一進來后,就立馬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期望能獲得童岡的原諒。
鄭子江看到和童岡坐在一起的韓家棟、童怡,嚇得都差點站不穩了。
特別是聽到童岡問韓家棟打算怎么處理時,他更是嚇得驚恐萬分。
韓家棟一副輕松的口吻道:“我挨這頓打倒沒什么,過兩天就全好了,我也不至于因為這頓打就跟誰計較。”
聽到他這么說,鄭京寶和鄭子江父子又是意外又是驚喜,心里頓時重新燃起了希望。
童怡則不解的看了過來。
韓家棟給了童怡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抓起童怡的手放自己腿上,語氣突然一轉:
“不過,仔細想想,今天遇到你兒子的如果不是我們,而是普通人呢?他們會是什么下場?被打后怕是還會因為還手了被當成互毆抓進去,那幫打人的進去后反而有人幫忙打掩護照應,最后受害者會被你們逼到什么境地你們才會愿意放過他們?妻離子散,甚至成為孤魂野鬼?”
一句話,瞬間讓父子倆手足冰涼。
童岡也沒給兩人爭辯機會,和藹的安慰了一句:“放心,黨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然后就打發兩人出去了。
看著兩人那失魂落魄的背影,韓家棟一點也沒有心軟。
如果鄭子江只是一個人來找他報復,他不會覺得有什么,說不定還會接受他的單挑。
但這種事后叫人打擊報復,再結合他的身份背景,很可能還存在以公權泄私憤的情況。
這已經嚴重觸及了韓家棟的底線。
哪怕沒有童岡這層關系,他也會利用自己的關系,將對方的所作所為,甚至以前有可能存在的違法犯罪行為挖出來,公之于眾,將他們繩之于法。
另一邊。
失魂落魄的來到外面后,鄭京寶立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鄭子江臉上:“逆子!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混賬事?”
“我怎么就知道她一個副省的女兒會坐火車?”
被扇到地上的鄭子江捂著臉為自己辯解道。
鄭京寶更是生氣:“還不知悔改!難道普通人你就能肆無忌憚的去打擊報復了嗎?”
“你不也同意了嗎?那幾個人還是你叫來的呢!”
“你還敢頂嘴?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鄭京寶又朝兒子踢了一腳,緊緊捂住胸口。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鄭京寶一跳,看到是大兒子打來的才松了一口氣。
點擊接聽。
“喂。”
“爸,我剛接到電話說讓我停職接受調查,你們那邊怎么樣了?”
鄭京寶頓時像是被閃電劈中。
連牽涉最淺的大兒子都逃脫不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下場,他已經不敢想象。
果然,在掛了大兒子的電話后,他很快也接到了上面電話。
等掛了電話。
“幾十年努力,毀于一旦啊!”
鄭京寶一聲悲呼,捂著胸口緩緩倒在了地上。
鄭子江大驚:“爸!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爸……”:qiliu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