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原本擁有三項完美級的技能,分別是徒手止血,斷指再植術與跟腱縫合術。
現如今,三項技能的后綴,都變成了淺紫色的“傳奇級”。
冷靜如凌然,也不免有些激動。
傳奇級聽著就很傳奇吧,在多次嘗試完美級的徒手止血之后,凌然對于更強力的傳奇級,自然也是充滿了期待,心里暗自思量,使用完美級的徒手止血,就能在無術野下,準確的判斷出腹腔內的出血點,那么傳奇級的徒手止血,想必能夠將范圍擴展的更大吧。
凌然一邊想,一邊踏開無菌鍋,從里面掏出殺菌后的毛巾布,擦干凈手,同時對著洗手間的鏡子默念:系統系統,誰是世界上徒手止血最強的人?”
“亞當·勒夫·戴維斯。”系統回答。
凌然的表情僵了一下,問:“我現在掌握的徒手止血技術,排名多少?”
“第二。”系統答的依舊干脆。
凌然嘖嘖兩聲,將擦過手的毛巾布隨手一丟,就往搶救室去。
在護士長和老師的努力下,唱了三遍國歌的孩子們,已經停了下來,都只是眼巴巴的望著病床的方向。
護士長溫柔而體貼的孩子們安排到空床位上,讓他們能做著休息一會,以免太累,其表現,與小醫生們印象中的護士長截然相反。
凌然踩著點踏入,正好是音樂停止的時間。
“嘭”的開門聲,讓孩子們齊刷刷的看向凌然。
姜力的家屬也不例外。
凌然只是舉著手進入搶救室,要了手術服和手套重新戴上,并不看其他人。
他不是個擅長與病人家屬打交道的人,就算有霍從軍的直接教導,凌然依然缺乏足夠的應對能力。
即使是面對一群頭上包著紗布,手里纏著繃帶的小孩子,凌然也只能勉強的點點頭,再將目光放回到手術中的姜力身上。
“給我讓個位置。”凌然沒有再往上面爬,剛才是情非得已,現在卻沒有必要。
周醫生毫不遲疑的將位置讓給了凌然。
凌然扎著手,站到了周醫生的位置上,看了幾秒鐘監視器,再道:“出血點檢查。”
此時此刻,幾個人都在尋找出血點,也不差他一個人了。
霍從軍也顧不上管他了,首先催促著血庫送血,僅靠自體收集明顯是不夠了。
接著,他又命令清洗腹腔,并且開始考慮是否要進一步的檢查。
凌然順時針緩慢的摸索著。
傳奇級的徒手止血,不會讓他的手指更敏感,但凌然就是變的自信起來。就好像百步射中垂楊柳,在撒手間,就有了射中或是射不中的感悟了。
神箭手不需要知道箭尖應該向上翹起的角度,也不需要知道拋物線公式,或者動能定律。
神箭手只要下意識的抬一抬手,松開指頭,射出去就好了。
凌然也不去想最大的出血點在哪里了,出血點的大小最多只能預估,不能確定的,凌然就順著手,尋找可能出血的組織。
也不知是否思路變化了,只半分鐘的時間,凌然就找到了一個小的出血點。
“7號線。”凌然也不追求細線了,將出血的位置往外一翻,手就縫了上去。
霍從軍看的松了一口氣,轉瞬又緊張起來。
因為監視器上的指標根本沒有大的變化。
“出血量還是很大。”麻醉醫生憂心忡忡的說話。
凌然“恩”的一聲,繼續在病人體內摸索著。
這一次,凌然連小的出血點都沒找到。
在場的醫生都焦躁萬分,凌然的腦海中卻是漸漸的形成了思路,以傳奇級徒手止血的功力,展露在外的部分,既然是沒有出血點的,那就應該考慮適才沒有翻找過的地方了,比如……器官下方。
尤其是受傷的器官下方。
“我摸一下肝下。”凌然的手,直接沿著肝臟,滑了進去。
正在旁邊找出血點的趙樂意眉毛挑起,有些不贊成凌然的做法。
在他看來,現在還沒有找到出血點,可能是因為出血點隱匿的比較深,像是在角落里,或者被某一團組織給遮蔽起來了。
他是不可能像凌然一樣,如此確定的認為,展露在外的部分,就沒有出血點了。
凌然也不用多做解釋,這本來就是一個多人手術。
將右側的器官排查了一遍,凌然繼續排查左側。
當他試圖觸碰左側肝部的時候,趙樂意忍不住了:“剛剛縫合過左肝,就不用再動了。”
“很難說。”凌然并不認可趙樂意的判斷。
“至少先確定其他部分吧。”趙樂意道。
“其他部分沒出血。”凌然也是全部搜索了一遍的。
趙樂意卻是不滿意的道:“再找一遍,沒有了你再動這里。”
“沒有必要。”凌然的認識與趙樂意截然不同。
“你等一下……”趙樂意再次叫住凌然,并看向霍主任,道:“主任,左肝剛剛縫合……”
“我聽到了。”霍從軍不需要趙樂意重復,咬咬牙,對凌然,道:“小心一點。”
這就是默認同意了。
凌然“恩”的一聲,輕輕的抬起了左肝。
一股血泉,就潺潺的流了出來。
監視器毫不猶豫的“嘟嘟”的叫了起來。
在場的醫生恍然大悟,這是壓迫物離開了,失血反而加快了。
不過,現在還有充足的血源可用,只要找到了出血點,問題就簡單了。
醫生們的表情輕松下來,外面的家屬等人,卻是極度的緊張起來了。
監視器的蜂鳴聲,對于普通人來說,就好像是催命符一般。
急促的聲音,就算是常年在手術室里工作的醫生,都不一定能聽得慣,更不要說是病人家屬了。
警察姜力的未婚妻王怡本已是哭的沒了淚水,如今又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嗓子卻是啞的說不出話來。
姜力的母親陳芳站都站不起來,手抓著椅子,指節發白。
一群小孩子還不明白怎么回事,茫然的看著四周的大人。
“我來縫合。”凌然用手壓迫住傷口,力度不輕不重,并不求徹底終止失血,只是降低血流量,并保護好周圍的組織。
伸手要了縫線,凌然定定神,就勾了上去。
他的對接縫合,如今也是完美級的。
一針兩針……三針四針……
凌然兩組間斷做下來,嘶叫的監視器,就安靜了下來。
霍從軍再喊了一聲“血袋”,語氣就低沉了下來,口中喃喃自語:“可以的,可以的……”
出血基本停止,這條命,就算是留住了。
霍從軍回頭看了一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病人家屬和其他人,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但是,面對凌然,霍從軍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