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得穿鞋,是鞋就有鞋帶,拖鞋除外哈。
而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不可能只有一個鞋帶廠。
整個市區,大大小小的鞋帶廠程惠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但是江大媽知道,聽見程惠這么問,她激動地一拍大腿:“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們街道就有個鞋帶廠!也要倒閉了!”
程惠.....“大媽,你們街道很能干啊,開這么多廠?”
城里的街道,就相當于農村的“公社”,也是一個小小的社會團體了。
每個街道都有自己的辦事處、醫院、派出所等等。
有幾個小廠不奇怪。
江大媽尬笑:“能干什么?真能干也不會要倒閉了。
“是我們老書記,一心想為大家辦點事,這幾年回城的知青越來越多,很多老人都把工作讓給孩子自己提前退休了。
“他們又閑不住,我們街道書記就想給他們找點事做。”
現在的工作是可以“接班”的,父母退休不干了,倒出個坑,可以讓孩子進去。
程惠聽江大媽慢慢介紹,他們街道最近幾年一共開了十幾個廠!
基本都是以手工活為主的小作坊。
這個鞋帶廠,就是從繩子廠進繩子,然后自己加工成鞋帶。
有時候還幫鞋廠穿鞋帶!
越沒技術含量的活越受不起沖擊。
隔壁兩個街道最近幾個月開了4個鞋帶廠!
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你真是聰明啊!用鞋帶當提手簡直太合適了!”江大媽把程惠夸了又夸。
也不敢問程惠圓孔的問題怎么解決,就怕解決不了訂單跑了。
“那我們說說規矩吧。”程惠從包里掏出準備好的信紙,當著江大媽的面開始寫合同。
“第一,我們下的訂單要按時完成,并且保質保量,不能粗制濫造。”程惠道。
“放心放心,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絕對沒有偷奸耍滑的!我們還有人專門檢驗!”江大媽道。
“第二,這種紙袋子是我的專利,你們只許給我們加工,不許給別的單位提供。”程惠道。
這個江大媽就有些為難了:“這玩意不難,看過就會,隔壁街道也有紙盒廠,我們不做他們也會做,到時候你別賴我們!”
程惠......隔壁街道的書記也很能干啊!
“別人我不管,只要你們保證不做就可以。”程惠道。
她沒有不許天下人做手提袋,她沒有那么霸道。
她只是不想他們食品廠的手提袋從同一個紙盒廠出去!
到時候說什么“原廠同款”“一模一樣”,然后里面裝點槽子糕,借她的東風賣高價,砸的卻是他們威風蛋糕的名聲。
江大媽還是有點猶豫,她敏銳地感覺到這款手提袋會火,到時候沒準其他廠也要做。
她們因為程惠一個人就把其他路都堵死了?
程惠道:“你們以后可以做手提袋,但是不能跟我們廠做的一個顏色、一樣大小,更不能在上面印我們的牌子。”
“這個可以!”江大媽立刻道。
這回她聽懂了,程惠是怕被仿冒商標。
這個她懂,她以前也不會把藥六的盒子給藥三用!
主要就是這兩點,對方同意了,剩下就好說了。
程惠道:“這種單個的小包裝,我先定10萬個,大包裝3萬個,手提袋3萬個。一個星期能交貨嗎?”
江大媽呼吸都重了!沒想到會是這么大個單!
她仔細想了想才點頭答應:“可以。”
這巴掌大的小袋子,熟練工幾秒一個,一個人一天可以疊一兩千個。
把人招齊了,一兩天就給她疊出來了!
大袋子也沒多難,也是一天的事。
唯一復雜一點的就是手提袋,這個她們還得穿繩子,浪費點時間,但一個星期肯定也做完了。
程惠又跟她商量了加工費,小袋子1分錢3個,大袋子1分錢2個,手提袋1分錢1個!
這加工費高的,江大媽都不敢信!
直到程惠簽了合同她才信。
頓時看程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是哪掉下來的傻子?不不不,打嘴!這是哪來的散財童女啊?
李鹽忍了又忍,忍不住道:“廠長,價有點高了....量再多10倍才差不多。”
現在的1分錢差不多就相當于后世的1塊錢吧。
反正現在1分錢能買一根冰棍,后世1塊錢只能買最差的。
江大媽和她身后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程惠看著她們嘆口氣:“大家都不容易,她們還有許多殘疾工人沒來,能幫一點是一點。”
江大媽和她身后的人眼眶頓時紅了!
江大媽道:“小同志,你真是個好同志!我不能再昧著良心騙你了,你這價確實高了,再縮幾倍也行!”
這樣他們也有得賺。
按照原來的訂單,做完這些東西他們能賺783塊錢,40個人分,一個人19塊5,這還是一個星期就賺這么多。
如果一個月都有活,就是80塊.....簡直多得不敢信!
“不用,大家都不容易...”程惠堅決不改!
她岔開話題:“大媽,你們街道有要倒閉的牛皮紙廠嗎?我還要去定牛皮紙。”
把江大媽感動得直擦眼淚,卻是搖頭:“這個真沒有,這是技術活,不過我認識造紙廠的人!
“我嫂子娘家的侄子在造紙廠當主任!我跟你去,啥樣的隨便你挑!”
外面突然有人來找江大媽,江大媽出去寒暄幾句。
程惠這才小聲對轉不過彎來的李鹽道:“你省這點成本干什么?省給誰?這些是要走明賬的,明賬是要交給縣食品廠的!”
定包裝,這是光明正大的事,合理支出,當然走明賬
而他們不賺錢就算了,賺了錢就必須得上交了,不然不合規矩。
李鹽頓時恍然大悟,還得是廠長,貴得好!
他寧愿把這些錢給這些人,也不愿意給孫強等人!
江大媽回來,帶幾人去了造紙廠。
她這娘家大嫂的侄子還挺管用,真是個主任,親自接待的程惠幾人。
程惠看了這個第三造紙廠的幾款牛皮紙,問道:“我能不能定制一款?顏色更深一些,紙質更厚一些?”
她還是想盡量把防偽做好一些。
大侄子主任頭搖得像撥浪鼓:“就這幾款厚度了,機器就這樣,其他做不了。”
“機器?什么機器,帶我看看。”程惠道:“我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