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門派打工

第七十八章 腦殼里都是屎

宴廳里八成都是男人,剩下的都是舞姬、美妓或者婢女。

宴會進行到后半段的時候,大半人已經醉了,不少人就著溫酒服食五石散,當場除去衣物便抱著美妓跳入冰水池中……

師玄瓔進來時,看見得便是滿屋子衣衫半解、纏滾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乍一看,還以為進了歡喜天的道場。

在一片癲狂混亂里,首座附近那一片七八個人格外顯眼,他們雖也半披著頭發,但衣服整整齊齊穿在身上,身側美妓亦只是規規矩矩地斟酒夾菜。

幾個人的目光落在師玄瓔身上,有人審視,有人挑剔,有人驚訝,亦有人目露驚艷……

瞿國美人大都骨架大,生的高挑明艷,像一眼奪目的寶石,而小陳國的美人,纖細柔弱,皮膚細膩白皙,宛若羊脂白玉,乍一看素淡,卻越品越覺得溫潤可人。

然而眼前這塊“羊脂玉”格外與眾不同。

她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全然沒有什么溫婉,甚至連清冷都算不上,看人的時候仿佛在俯視螻蟻。

挑釁、漠然、冰冷。

“美人兒!”

一個吃了五石散的男人一邊扯開衣帶,一邊撲過來。

師玄瓔想都沒想,一腳踹上那人心窩。

隨著男人砰得一聲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鮮血,宴廳里霎時一靜,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首座上的中年男人眼里迸發異彩,聲音微啞:“你過來。”

師玄瓔聞言,不疾不徐走上前去。

進門之前,師玄瓔決定忍辱負重,無論對方是割肉剜眼珠子,還是把她踩在腳底下辱罵,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把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都刻在腦子里……

然而,進門不過幾息,她就踹飛了一個人。

不怪師玄瓔一時疏忽,沒有考慮到這檔子事,在她習慣性認知里,修士種類的劃分是:強者和弱者。

她不排斥男女之事,也不曾感興趣過,畢竟這世界上能有什么人能比刀還好玩啊?

再說這一屋子酒囊飯袋身上濁氣極重,倒也沒必要忍辱負重到這種地步。

“文江姬莫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為何不向永安君行禮?”一名美妓笑問道。

她的語氣很平和,不是刁難,甚至都算不上質問。

師玄瓔盯著首座的永安君瞿山,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她垂著手,袖中簪子滑落手中,一旦情況不對,隨時可以劫持瞿山。

瞿山瞇起眼睛:“你不像文江公主,你是誰?”

“我的確不是陳文江。”師玄瓔話音未落猛然閃身上前,一把抓住瞿山的頭發,發簪抵在他脖頸上,“有人花錢要你的命,不過,我改主意了,你能花四千金買一個人,再拿出萬金不難吧?”

師玄瓔索性順著他的話,給自己編了一個新身份。

反正在這個世界里,殺手和奴隸都可能隨時會死,沒有多大差別,殺手好歹還自由一點。

師玄瓔當了幾百年的刀宗宗主,很擅長刀口舔血,卻絕對不擅長卑躬屈膝。

“你跟我走,讓人準備好萬金送到北城外。”師玄瓔威脅道。

起初,瞿山只覺得有趣,然而當發簪毫不猶豫地刺破皮肉之時,他臉色驟變,眼底盡是殺意:“照她說的話去做。”

瞿山暗做手勢,命暗衛射殺師玄瓔。

師玄瓔冷笑著將簪子又戳進一節:“藏在樹上、房頂、院墻后的老鼠們也救不了你,老實點吧,簪子再進去半寸,你可就要血濺當場了。”

瞿山不確定她是不是虛張聲勢,暗衛們卻心中駭然。

她能分辨暗衛方位,所以挾持的時候,總是能夠把自己的要害隱藏在瞿山身后。瞿山身材高大,幾乎把她遮得嚴嚴實實,在暗中想要伺機救援的暗衛始終沒能找到機會。

今日瞿府正巧舉行宴會,門口停了許多馬車,倒是方便了師玄瓔。

直到她把瞿山拖上一輛馬車,威逼車夫駛離,許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一個柔弱女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瞿山給劫走了!

馬車剛剛駛出巷口,師玄瓔察覺身后暫時沒有人跟上來,便立刻一掌拍暈瞿山,吩咐車夫加快速度駛向城北,而后悄無聲息得翻身躍出,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瞿府一片人仰馬翻,而相隔不過一條街的王府之中卻風光旖旎。

師玄瓔悄悄潛入,正想尋些東西偽裝身份,卻忽聞屋內有一個熟悉的說話聲傳出。

倒不是聲音熟悉,而是那種說話的語氣語調,簡直與莊期期如出一轍。

“王爺……”床帳之中,女子嬌嗲的聲音恨不能轉出九曲十八彎,“妾身大病未愈,恐將病氣過給王爺,實不能侍奉。”

外面錦衣男人撩開帳幔,便迎上一雙翦水秋瞳。

女人成熟風韻,面容絕美,身上蓋著被子,亦掩不住曲線起伏,那盈盈眼波似能說話般哀求,把人骨頭都看酥了。

五大三粗的王爺后院一群潑辣美艷的妻妾,何曾見過這等柔情似水的女人,當即色瞇瞇地上前握住美人柔荑:“本王不是急色之人,你放心休養。”

莊期期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只要達成目的就行:“王爺救妾身于水火,妾身粉身碎骨亦不能報萬一。”

“本王怎么舍得叫你粉身碎骨呢。”王爺抓揉著她的手。

莊期期順勢靠進他懷里,將臉埋在他胸前,一邊翻著白眼暗罵老色胚,一邊嗲聲嗲氣地道:“妾身一向體弱,平常都用上好的玉石溫養身體,只是如今……唉……”

師玄瓔聞言,心中一喜,確定了!就是莊期期!

“來人!”王爺哪里能聽得了這個,立即揚聲吩咐,“把本王庫房里所有的玉都取來!”

“王爺,您真好!”莊期期這句話說的真情實感,但她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道理,當即甜言蜜語將人哄走。

待人一離開,莊期期立刻縮回帳中,扯開自己的衣襟,看見好好掛在自己衣內的十八個儲物袋。

她還沒來得及松一口,便聽見窗子有輕微響動。

風撩起床帳,一個人滾了進來。

師玄瓔一見她滿身的儲物袋,腦子都懵了一下,驚道:“你把儲物袋都滴血認主了?!”

進入這個塵芥之后,只有滴血認主的東西才會跟隨主人,其他身外之物都會直接消失。

莊期期十八個儲物袋都在,說明她把十八個儲物袋全都滴血認主了!

師玄瓔看到這一幕,很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玩意。

修士不會胡亂滴血認主,一是,滴血認主之物與人綁定,一旦遭到損毀,主人必會受創,所以正常人都只會用此種辦法去綁定一些極為難得的靈寶或武器;二是,與靈寶產生羈絆之后,日后修為與之息息相關,認主的東西等級越低,物品越多,主人進境便越難。

不得不說,莊期期是有點作死精神在身上的。

“師、師宗主?”莊期期也是聽到這熟悉的語氣,才把人認出來。

師玄瓔大為感嘆:“我說你資質沒問題,怎么會到現在都沒有筑基!你腦殼里裝的都是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