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244、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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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望著殺來之人。

站在他面前的那位落魄道人什么都沒做。

只是平淡的吐出一字。

“定。”

殺來的教眾便停在咫尺,不能寸進。

陳廣達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成想眼前的干瘦武人竟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這當然不是定身咒,只是法力應用,就像是江湖客的點穴之道。

不過法力對于凡人肉身的束縛能力更強,所以看起來效果才會這么好。

陳廣達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血肉還在,也沒有被人割開喉管。

過了最初的慌張和驚訝,轉而就是疑惑,他可不覺得羅教的人會心慈手軟。

而且,眼前這個干瘦武人分明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

不僅僅是眼前的人,另外三個動手的羅教教眾也都保持著不同的姿勢待在原地。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陳廣達感覺很是不安。

但是更不安的是于鵬。

“怎么回事?!”就連質問的聲音都多了幾分顫抖。

“阿七、連正、王……”

連著呼喊手下的名字,得到的只有寂靜。

“這到底是什么招式?”

于鵬驚慌失措的尋找著出手之人,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肯定是廟觀內的。

書生咕嘟吞咽了一口吐沫:“道長,您做了什么?”

別人可能離的太遠所以沒有看到,但是他距離落魄道人不過幾步的距離,正好聽清楚了道人口中吐出的字。

再看落魄道人的神色。

根本不是被嚇破了膽不敢動彈,分明是從容不迫。

經書生提醒,陳廣達也回過神來。

他目光綻放神彩,看向落魄道人。

他就知道落魄道人不簡單。

沒想到道長揮手間就讓四個羅教高手停在原地。

要不是因為他身處廟觀,只聽人說絕對不會相信。

這豈是一流高手能夠做到的,怕不是只有先天宗師才能如此輕描淡寫。

其實陳廣達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修士。

這也是因為鮮少見到仙師,所以下意識便將之忽略了。

“我只是讓他們安分些。”涂山君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后伸手點在面前之人的額頭。

“聚煞。”

“疾。”

砰的一聲。

眼前之人的腦袋像是夏日的西瓜摔在臺階上,炸碎在地上。

一身血煞灌注靈魂,將之變作厲鬼。

鬼霧剛升騰而起就被涂山君抓在手中,隨后扔進袖袍的尊魂幡里。

“邪法。”

于鵬瞳孔不自覺縮小,驚呼出聲:“魔、魔、魔……。”

只是還沒有脫口而出就趕忙捂住自己的嘴,拱手行禮賠罪道:“不知道仙師當面,竟然沖撞了仙師,實在罪該萬死。”

“仙師!”

廟觀眾人異口同聲,同時目光都移到了涂山君的身上。

“道長果然不簡單。”

“竟然是仙師。”

眾人念頭翻滾卻都沒有說出聲來。

就是仙師估計也是惡仙。

只看剛才那手段,彈指間炸碎頭顱,抬手抓取了什么東西。

眼前的落魄道長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既覺得該死,那便將命留下吧。”

“仙師饒命。”

“我的性命仙師探囊可取,但是放走了秦家家眷便是得罪了我教,到時候您就是貴為仙師,也會十分麻煩。”

“我教之中同樣有仙師,修為高深,撒豆成兵、騰云駕霧不過爾爾。”

“而且我教符兵就在門外,仙師怕是不好應付我,我這里有口訣,可以控制符兵。”

“若是仙師有意,可入教成為供奉,但有所求,一定滿足。”于鵬感覺自己剛才將所有的身家都壓了上去,不過呼吸之間,就條理清晰的說明白了自己的作用。

只要對面的仙師不是非常強大,肯定能夠被他說動。

說完話,于鵬再拜。

明明門外狂風驟雨未停,屋內卻寂靜無聲,壓抑非常。

本該寒風簌簌,卻只感覺悶熱,就連額頭都滿是細密的汗珠。

“伶牙俐齒。”

涂山君撇下一句,伸手虛空一抓。

一道人影迅速跨過廟觀的門口,出現在涂山君的面前。

凌空縮小變成了一具不過巴掌大的符俑。

“嘖,有點意思。”

符箓的使用還是有些門道的,可是從中看出些許的跟腳。

羅教這符兵是人傀煉制的路子,算是另一種的陰兵。

也許是在魂幡中待的太久了,遇到了人難免想要多說說話,所以涂山君的耐心比較好,還能聽此人胡扯一通。

不過拿到了這具符兵后,便覺得也不過如此。

于鵬卻驚恐的差點癱坐在地上,眼前這位仙師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不需要口訣,只是憑空一掃便將符兵攝了過來,甚至還拿在手中把玩。

沒了符兵的壓制,程桂掙脫了勾鐮鎖,提著鋼刀沖到廟觀。

只是剛剛步入廟觀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場景實在詭異至極。

原本占盡了優勢的于鵬此刻竟然兩股戰戰,面色慘白。

不說于鵬,他的手下都像是失了魂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原本還以為秦帥家眷會被擒,這會兒也還安全。

但是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匯聚到了一處,那就是落魄道人。

“老大……”

包圍在外的教眾在程桂脫離束縛之后也一股腦的涌了過來。

只聽到背對他們的于鵬好似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快……”

“老大放心,我們即刻斬殺程桂。”

“哇呀呀,納命來。”

“逃!”最后一個字,于鵬是吼出來。

他立馬轉身,周身氣勁轟然爆發。

聽聞自家老大的話,眾人均是一愣,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緊接著眾人便如遭雷擊般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道人將符兵掛在了腰間,揮手祭出一桿漆黑小幡:“諸位,請入幡吧。”

黑氣涌動,陰魂自魂幡中飛出。

凄厲的鬼嘯響起。

不過剎那間,無數惡鬼將羅教教眾的生魂從身軀拽了出來。

砰砰砰。

倒豆子一般,尸體堆砌在地上。

就連門外埋伏好的教眾也失去了性命。

近六十人的命,瞬息消失干凈。

尸體也沒有浪費。

涂山君掐了個術法。

“聚氣凝煞,鑄厲鬼。”

“疾。”

體內法力消耗小半。

堆積的尸體血肉枯竭,煞氣被涂山君抽出融進陰魂之中。

頃刻間便塑造了幾個入階的厲鬼。

雖然有煞氣的功勞,不過還是得益于涂山君術法的精妙。

閑著無事就鉆研術法的改良。

說起對煞氣的應用,估計同階修士也比不上涂山君。

改造好的厲鬼被涂山君扔進魂幡。

倒地的尸體很快就成了森森白骨緊接著又化作塵埃。

這一過程持續了大概十幾息的樣子。

但是對于廟觀內的眾人而言,卻好像過去了許久。

真真體會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陳廣達感覺到陰鬼從面前劃過,那種陰寒冰冷緊張的他寒毛炸立。

別無他想,只有深深的恐懼。

怪不得那羅教的舵主見到落魄道人施法會脫口而出“魔”。

魔什么?

當然是魔頭!

說好聽點應該叫魔道仙師。

涂山君這一舉動,不僅僅嚇壞了陳廣達,同時廟觀內的其他人也嚇的大氣都不敢出。

仙師的身份本就讓人敬畏,更何況是魔道仙師。

那是性命不能保存于自身的本能的害怕。

涂山君看了眾人一眼。

陳廣達還能保持鎮定的站在原地。

他的師妹這會兒走到他的身旁,緊張的拉著武人的胳膊,將頭埋的很低。

書生依舊抱著書簍,只是同樣不敢直視涂山君。

兩個小乞丐就更不用多說了,早就嚇的昏迷過去。

秦家母女緊張的靠在一起。

就連軍漢也都沒有開口說話,他的傷勢不輕,正頭暈目眩,還能撐著只是因為一流的內力。

廟觀內鴉雀無聲。

這會兒門外的狂風驟雨好像也小了不少。

涂山君雖然有些后知后覺,不過他也發現,自己的手段看起來確實有些嚇人。

別說是普通的凡人,就是一般的修士見了這副場景也會驚呼魔頭。

殺人煉魂,抽干尸體血肉煞氣。

這簡直就是最標桿的魔道,只不過涂山君向來都是這么使用魂幡的。

他也需要陰魂煞氣來補充自己的實力,所以早就習慣這樣的手段。

涂山君不無猜想,這時候自己要是‘桀桀’笑上兩聲,會不會更符合魔頭的身份。

遐想時,武人咬咬牙,拱手說道:“多謝仙師救命之恩。”

涂山君頓感有趣:“你不怕我?”

“怕,但是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

“不錯、不錯……”

涂山君不由得贊許點頭,這人心性真不錯。

不管根骨資質如何,有陰魂丹輔助,成就個筑基絕對不難。

“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陳廣達驚訝的無以復加,他沒想到仙師會開口收他為徒,但是他聽說仙師收徒好像要有靈根才行。

他小時候還是什么時候也曾經測過,他并沒有那東西,而且他也不想修仙。

尤其是這種起手便陰風陣陣、鬼霧彌漫的仙法。

剛才他都聽到陰魂的呼嘯聲了,那種刺耳的聲音快要貫穿他的耳膜,刺入靈魂。

他更不想拜魔頭為師。

煉魂抽煞氣,怎么看都是魔頭才會用的手段。

哪有正道仙師動輒殺人抽魂。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拒絕道:“多謝仙師厚愛,但是我是鐵劍門門徒,以后會成為鐵劍門的門主。”

“而且我沒有仙根。”

他也怕惹惱了這位魔道仙師被抽魂煉魄。

他死了不要緊,不能連累了師妹。

“小子,你不錯。”

涂山君沒想到會被人拒絕。

如果異地相處,他知道能夠修行之后,不管是正魔肯定是先拜了師父再說。

正道自然皆大歡喜,魔道也無妨,多幾個心眼先活下來再說。

拒絕魔道可需要勇氣,因為魔道修士是真的會動輒殺人。

“君子不奪人之志,我這里有兩顆通脈丹,能夠助你突破一流。”涂山君從袖袍取出一個小瓶,遞給了陳廣達。

沒有理會陳廣達張大的嘴巴。

又添了一句,解釋道:“放心,本座還不需要算計你個小小凡俗武者。”

“那女娃,你可愿意成為本座的徒弟?”

秦家女錯愕的看著涂山君。

秦夫人趕忙擋在女子的面前,煞白的臉扯上個極其不自然的笑容:“仙師,我家菱兒的資質低劣,悟性也不好。”

“練武多年都未有所成,如何能在修行有所突破。”

“你能做主?”

涂山君看向風韻的秦夫人,微微皺起眉頭面帶不愉之色。

修仙何時這么令世人恐懼了?

還是說,他展現出的術法令人畏懼。

隨即目光看向秦家女,詢問道:“你怎么想?”

“修行之后會見識更為廣闊的天地,騰云駕霧,壽命綿長不過是修行附帶……”

“也罷。”

涂山君嘆了一口氣,也懶得再廢什么口舌。

既然沒有緣分,他也不想強求。

誰到底,涂山君只是手段酷似魔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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