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297、喚醒

“你是誰?”

在看到那雙轉換過來的眼睛的時候,涂山君心里咯噔一下。

毫無無色的臉上平添幾分陰沉。

眼前的人,不是覺法。

不僅氣息沒變,甚至是幡主的綁定身份也沒有變,但是人不一樣了。

“反應好快。”

“不過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竟然如此信任覺法。”

“本王還以為絕不會這么輕易的得手。”聲音清冽好似流響的泉水,帶著淡淡的慵懶和得意,分明是個女音聲色。

只聽得便知道,眼前的是大黑山鬼王。

涂山君眉目凝重,胸膛的痛苦絲毫沒有讓他皺眉。

對于征戰多年的他來說,區區致命傷,不足為懼。只要不是幡主出現了問題,那就都是小問題。

“奪舍?”

“不可能!”

念頭剛在腦海浮現就被涂山君打消。

就是真的陰神奪舍,也不該如此迅速。

上一刻還是覺法在控制神軀,下一刻就被大黑山鬼王奪舍。

金丹宗師是有差距,但是不該有這么大的差距。但凡奪舍之術,都需要尋找比自己的境界低很多的修士才行,至少要跨一大境界,方能成功。

金丹中期根本不可能奪舍金丹初期,陰神剛飛遁他人識海,就意味著舍棄了自身八九成的戰力,去和擁有完整實力的金丹宗師對拼。

“但是不是奪舍的話,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涂山君也是頭一次面對。

盡管有些慌張,然而大風大浪都見過,現在只不過是情況不好而已。真意流轉,心底的疑慮頓時掃清,周身氣息再次開始匯聚。

“覺法,還不醒來!”

厲喝聲起,涂山君期望用自己的魔猿真意喚醒沉睡的覺法陰神。

“哈哈哈。”

“別白費功夫了,覺法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大黑山鬼王右手直接點在涂山君的額頭,法印流轉,一道晦澀的符箓當即凝聚,正與貫穿涂山君胸膛的手印相合。

原本匯聚的氣息再次被封鎖。

黑紅色的鮮血順著嘴角涌出,不過涂山君并未坐以待斃,單手結印:“無明界,開我法眼!”

雙角流轉雪花般的紋路。

上下兩方,頂天立地。紋路擴張的同時將覺法的身軀籠罩進來,涂山君目中神光,化作兩道叱咤光芒,照在覺法的身軀上。

凈琉璃白骨身白光大盛似乎在抵抗無明界的勘察,然而本就不是覺法在操縱,又怎可能是這殘缺神通的對手。

金光掃去,一顆黑紅色的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著。

原本坐鎮在識海的白骨陰神,卻被黑紅色的絲線捆綁,盤坐識海緊閉雙眼,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

涂山君沉聲道:“魔心?!”

大黑山鬼王勝券在握,如今涂山君的身軀被封鎖,法力遭到禁錮。

這么近的距離,就像是普通人帶著枷鎖,還有兩把刀架在脖子上,根本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你確實很強,如此傷勢竟然還能察覺到問題。”

“不錯,正是魔心。”

“覺法修的那門功法煉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心,而是被本王換了的心。”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

大黑山鬼王賣了個關子,似乎在有意的拖延著時間。

涂山君看了一眼被他用小旗子釘住的香火神軀,虛弱的說道:“因為香火愿力。”

大黑山的眼中迸發光芒,她發現眼前這個赤發惡鬼真的很聰明。最重要的是,對于香火愿力似乎也很了解。

至于現在的從容,在她看來多半是無奈之舉。

對方肯定是想要拖延時間來沖破她的禁錮。

大黑山鬼王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面帶笑容的說道:“正是因為香火愿力,昔年本王誕生偶的一方印璽,將之煉化收納,隨后便收攏十萬里香火。”

“哪想到,力量是需要實力承擔的。因為意識到這件事,所以迫切的尋找著破解之法。”

“聽聞白骨寺恰好有一門功法,可自度。”

“便喬裝一番,略施美人計。”

“在覺法的魔心小有成就的之后換心離去,自此,香火愿力的問題解決了大半。”

“本王道運昌隆,又得萬全法,正要吃了那耗費心血培養的嬰孩兒以全仙道。”

“為何請覺法前來,你以為本王是受兒女情長的影響。”

“非也,不過是在全道之前,應該取回本王的心臟而已。身軀不全,如何成道?”

聽到這里,涂山君都想給大黑山鬼王豎個大拇指。

這女人是真狠,狠也就算了,算計也十分陰沉,更兼得的是豁的出去。

美人計說起來尋常,然而,當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不會以為自己是中計了,而是覺得自己遇到了愛情。

別說是凡夫俗子,就是神仙佛陀,真要是遇到了針對對方完美出現的愛情,他們同樣會應劫。

因為這是最真誠的欲望,是真情實感的表達。

就連涂山君自己都不敢說自己必過美人關。

所以他選了個好辦法,那就是逃避,只要不接觸女人就能減少情劫的出現概率。

“說了這么多,終于接管了覺法的身軀。”

大黑山鬼王聲音之中并沒有欣喜,反而是惱怒和仇恨。這手段一用,基本上也和奪舍沒有區別,她的修為定然會有跌落。

但是,沒關系,只要能夠殺死面前的赤發鬼修就足夠了。

吞了覺法之后她的實力還能精進一層,距離恢復原先的修為也不算太遠。

“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涂山君看的出對方是在拖延時間。

概因大黑山鬼王殺不了他,需要時間適應覺法的身軀。等到對方完全掌控身軀,才有繼續出手的余力。

然而,主魂法力得自幡主,大黑山鬼王控制了覺法的身軀,也讓涂山君的實力受限。

就是反噬,最后也得和大黑山鬼王的陰神爭斗。

先反噬覺法,再和同為金丹中期的大黑山鬼王爭斗,涂山君也沒有把握能夠勝過對方。

修為與他相當,他就無法以碾壓的修為抽取法力。

到時候魂幡就真成了對方的法寶。

除非他直接返回魂幡,但是那樣和投降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不管如何,覺法都必須要醒過來。

“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大黑山鬼王一掌襲來,直奔涂山君雙角之間的天靈。

“砰!”

一掌落下,涂山君天靈碎裂,雙目充血。

其中一根蜿蜒鬼角,因為涂山君側頭過去擋了一下,當即斷裂,鮮血涌出打濕了他赤紅色的狂亂長發。

一擊斃命,毫無留手。

“結束了,本王才是勝利者。”

“本王是大黑山的天。”

掌控了覺法身軀的大黑山鬼王緩緩抽出貫穿了涂山君身軀的手掌:“身軀已死,縱然你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得施展。”

“你的陰神還要躲到什么時候?”大黑山鬼王蔑視的看著依舊站著的赤發惡鬼身軀。

最后還是她技高一籌。

她同樣在等,在等涂山君的陰神遁走。

香火神軀的大黑山身軀逸散出黑色的流光融入覺法的身軀。

原本見底的法力迅速充盈。

大黑山鬼王的本尊并未死去,沒了陰神剩下的就是軀殼,與植物人無異。未免香火神軀成精竊取,她需要將自己的身軀從香火愿力中剝離出來。

不過這都是后話,當務之急先是補充法力,然后徹底消滅赤發鬼修。

戰局瞬息萬變,身處兩座法域之內的中妖魔一個個茫然無措。

他們不清楚為何和尚與赤發鬼修打了起來,但是看局勢,應該是他們大黑山要贏了。

聶權九神色黯淡不少,他怎么都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與聶權九不同,馬陸呆愣,大吼道:“大師,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看來大黑山鬼王贏了。”血煞宗的魔修長出了一口氣,他懸著的心放了下去,只要沒有產生變數就好。

大黑山鬼王蓋手,想要抓取涂山君的陰神。

猛然間,控制覺法身軀的大黑山鬼王瞳孔不自覺地縮小,臉上滿是驚駭的神色。

眼前的死尸竟然睜開了雙眼。

涂山君迅速出拳。

“魔猿定意!”

拳如浩蕩長虹化作星軌,一頭金色暴猿在星軌上奔騰,霎那間就出現在了大黑山鬼王的面前,金色猿猴怒吼出拳。

華光如煙海,更像是飛流直下的銀河,狂瀑襲來。

大黑山鬼王陰神被魔猿真意打的移位。

更是六神無主,倉促應對。

血煞宗魔修身旁的惡鬼瞪大了眼睛,悚然驚呼道:“圣靈忍死術!”

不錯。

正是靈魔忍死。

金丹宗師五臟六腑早已經不是弱點,但是活的身軀依然會死。

在那一掌落下之后,當即震碎了涂山君頭顱內的一切,現在切開來看,估計早已經成了不忍直視的漿糊。

這樣的傷勢怎可能還活下來。

因此,在大黑山鬼王出手的瞬間涂山君發動了這門邪意的術法。

“靈魔忍死術。”

涂山君直視覺法的雙眼,淡淡的說道:“覺法,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本座都被你老婆陰死了。”

“阿彌陀佛。”

“前輩,小僧早就說了,她不是我老婆。”

“出家人是不能結婚的。”

“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本座早說你功法有問題,現在怎么辦?”

“這不能怪小僧,實在是因為小僧也不知道。”覺法的眼中恢復了一半清明,抬手間,丈許尊魂幡落在他的手中,坦然道:“前輩,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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