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765、荒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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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函匣。

身著大器宗法袍的瘦猴取出內里的信函捧讀。

眼中閃過精光的瘦猴急匆匆的收拾了細軟,跟管事告假之后匆匆的乘上了返回天機城的靈舟。

乘上靈舟,踏上返回之路的瘦猴儼然已是小大人的模樣。

閉目回憶著信中所述。

“事急從權,無法當面詳述。”

“阿姐與你虎叔決定暫避裴氏鋒芒……”

“修行用度莫要擔憂,憑信函用的鑰匙可將陣法中的儲物袋取出。”

“驟擔此大任,往后修行更要十分用心。”

“若裴氏尋你也莫要懼怕,只需將另一張信函所述告之,并將古仙樓中的靈劍取出相送,料裴氏并不會為難于你,若有難,可尋你大器宗執法堂前輩師兄,其名‘鐘漢’。”

另一邊,鐘漢也接到了來自古仙樓的信函,指名道姓是他的信。

兩人合計打算乘坐靈舟離開,思來想去還是不成。

天機城的靈舟太容易追蹤,而且在城內也分外顯眼,說不定會有裴氏的眼線提前截住,到時候就要一場惡戰,說不定會引來裴氏高修。

因此當機立斷出城,然后以遁術趕路甩開眼線。

再以其他小城的靈舟做為跳板前往其他大城。

就在許三娘動身的時刻,孤幼院街對面的茶館關門,隔壁的鄰家也沒有了動靜,駐守在此地巡邏的捕快面色劇變,捏起手中的傳音符,靈符燃燒,在隆慶坊的各處點燃。

不管是明處還是暗處,皆有目光聚焦而來。

許三娘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乘上傀獸馬車。

趕馬車的修士緊盯著前方的馬車,接著轉頭看向車廂內,似乎在與人說話:“不用這么大的陣仗吧,只是她一人走動而已,上頭不是說看住兩人嗎?。”

廂內,另一位神情嚴肅的修士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們只負責盯緊許三娘。”

趕車的修士聳肩不語。

他們也不知道許三娘到底要去哪里,天機城又這么大,總之少不了一頓好跑,也就只能跟著,有時候中途還得換人,不能讓前方的許三娘察覺到有人跟隨。

然而,乘傀獸馬車的許三娘在袖袍中魂幡的指點下,早就摸清楚身后修士。

就是這兩天兜兜轉轉,并沒有暴露自己的目的。

正如他們說的那樣,天機城這么大,總不會是要出城。

足有半月。

帶著他們轉悠的同時也漸漸的有了出城苗頭,直到乘上這架傀獸馬車。

帶著面紗斗笠的許三娘端坐在車廂內,看了看腰間的儲物袋,感受到袖中道兵的涼意,原本略有忐忑的心情也隨之舒緩。

接下來只需靜靜等待。

“客官,城門就在前方。”

直到趕車修士的聲音響徹,車廂內的許三娘猛的睜開雙眼。

將靈石付下,也就踩著矮凳踏足整潔的街道,眼前的是寬闊有序的長路,而在長路盡頭,則是距離隆慶坊最近的城池大門。

緩步走動的斗笠修士。在疾走不到百米的距離化作飛奔。

身形如電。

在行人之間穿梭。

出城是沒有任何登記檢查的。

不過那伏案的書記官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已經在斗笠修士飛奔而來的時候起身,張口喝止:“來者止步!”

然而這般大喝根本無法阻擋那沖來的修士,宛若狂風過境,原先還在面前的人影已經掠過他的身旁,伴隨而來的是爽朗笑聲。

一瞥。

斗笠下。

那璀璨如山河流星的容顏似在發光。

不管是城樓上的甲士,還是入城出城的排起長隊的修士都將目光投來。

也就在此時,遠處兩架馬車迎面撞了過來。

沒有半分猶豫的催動傀獸馬車全速,嘭的一聲,狠狠的裝在城墻上,與之如禮花散架而來的是跳出的修士。

許三娘可不想等待他們。

甫一出城,便已施展出遁光。

化作一道豪光沖上青天云層。

在音爆綻放的光圈下,好似流星擊墜般向遠天而去。

“不好!”

撞出城門的修士大驚失色。

沒想到許三娘當真是要奪門出城,并且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成功了。

此時三人才后悔沒有提早截住。

田柯振正是這三人之一。

他們俱是元嬰真君。

不過,有些元嬰真君是自己悟道渡劫而成。

有一些元嬰真君則是靠著前人之路,以及躲避劫難的辦法而成。

這樣的修士自然弱于走出自己道途的。

并且他們的路能走多遠,還要看自己對前人路的感悟和理解。

有時候甚至會出現,走到這一步卻發現自己無路可走,也就導致修為難以寸進。

田柯振便是如此。

他當年靠著裴氏給予的恩惠走到這一步。

自知天分不足,只能止步于此。

因此做了個家族供奉,平日里還算大器宗修士。

若今日讓許三娘逃遁離去,他們怕是全都要受罰。

“追!”

“我們俱是元嬰,許三娘怎么都逃不脫的。”

田柯振毫不遲疑的駕云騰空。

在出城的瞬間,元嬰真君的威壓驟然綻放。

與他同行的兩位修士也同樣如此。

他們帶著驚訝卻又從容的神色,談笑道:“許三娘再強也不過是新晉金丹,何須我們三人一同出手,如此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唯有田柯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金丹真人的遁速怎如此之快。

換了尋常金丹真人,哪怕是巔峰期也會無法拉大距離,反而會在片刻間被真君追上,現在他們已看不到許三娘的身影。

唯有外放的神識能夠察覺那強大且快速的遁光,猶如星火奔流。

恰如田柯振想的那樣,在他們三人奮力的追趕之下,與許三娘的距離迅速拉近。

前頭的許三娘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

四道流光在天空穿梭不休。

眼看身后三人即將追來,許三娘神色淡然的瞥了一眼,以她的實力戰勝一位不是問題,只可惜對方并不是一人,她又不想暴露涂山大哥。

于是從袖袍中取出魂幡,輕輕一搖,黑紅色的蒸汽頓時將她包裹。

頃刻間,黑紅光芒消失。

只剩下三位元嬰真君傻眼當場。

“壞了啊!”

其中一位剛才還談笑風生的修士此時卻垮了面容,狠狠的一拍大腿:“哎呦,跟丟了。”

旋即趕忙看向同僚,再追上兩人,并且看到他們臉上茫然的神色之后,更是差點身形不穩的撅下云頭。

“我就說什么來著,不要大意,許紅裳再與家族不和,也是家中的大小姐,定然底蘊不俗寶物護身。”

“現在怎么辦?!”

另一位元嬰真君大急。

田柯振壓下翻涌的心緒,沉聲說道:“我們也沒有料到表小姐會有如此遁術神通,但只是表小姐離開還好,我們手中還握著一個人。”

“只要那個人沒有離開,我們還能和家族交差。”

“走。”

“回天機城!”

甩掉了追兵的許三娘也撤去了尊魂幡的遁光。

遁速驟然下降。

讓她不由感嘆剛才的風馳電掣。

現在倒像是趕著牛車馬車,兩者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走出天機城,脫身而去。

經過了最開始的驚險和喜悅,許三娘心中沒來由的生出迷惘和茫然,望著眼前的茫茫天地,一時有些不知何去何從。

不過是些許的怔然就已經回過神來。

“往東走,是天器圣地的萬物城。往南疆去,則滿是魔宗門派,北上古神殿,西臨大星河宮……”

許三娘輕聲呢喃。

忽然。

“小姑娘,你不知道何去何從嗎?”

“不如讓我給你指一條明路。”

一道略顯輕浮的聲音傳來。

不遠處的云端則有一道身披黑袍的修士遠遠而立。

言語之中也滿是調侃,似乎還帶著幾分欣喜。

抬頭看去。

正看到一只青銅狐面。

三娘的神色凜然,護體罡氣勃發,警惕的盯著那云端處的狐面修士,問道:“前輩是?”

“我?”

“還沒有自我介紹。”

“我叫荒狐,來自堂口‘三月初五’。”

“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三月初五’,但我相信你肯定聽說過‘組織’。”

遙遠而立的黑袍狐面修士笑著說道。

分明對方戴著面具,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人是帶著笑容的。

也許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會笑的眼睛,讓人看過去不由得被目光所迷,會不由自主的跟隨對方的心意而動。

“組織。”

許三娘心中咯噔一下。

她沒想到組織的人這么快就尋了過來,并且還尋找到了她。

但她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不知道前輩尋小女子什么事?”

“堂主讓畫舫修士留意你的動向,不成想,在裴氏如此嚴密的布控下,讓你大搖大擺的出城來。”

“倒是讓本座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許三娘面色頓時沉下來。

如果在天機城,這些人還沒有機會出手。

她出城反而是給了他們出手的機會。

荒狐上下打量著許三娘說道:“其實我并不是前來捉你,漢河畫舫的案子我至今沒有頭緒,又恰逢你出城,我也就順手而為。”

“如果你愿意提供些線索的話,我不介意當作沒看到你。”

許三娘說道:“看來前輩有查到什么。”

“當然,我查到的東西很多。”

“不要妄圖逃跑,在城外,沒有天機城的大陣和亞圣照看,本座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

尊者的恐怖神識就像是一只蒼天大手。

化作連綿的山岳。

將許三娘的身影牢牢封鎖,沒有半分逃脫的空隙。

“小姑娘,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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