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47、二道

紫金雷斧在那身著地獄變相法袍的高大鬼王手中挽了一個斧花。

鬼王挪動腳步。

紫金雷斧在天際旋轉飛落回羽人鉞的面前。

與此同時,鬼王伸開蒼白手掌。

橢圓形粗糲的紫黑色指甲微微下壓,半空中浮現一道道大道絲線。

嘎吱!

虛空中的陰陽磨盤輪轉收緊。

無數的絲線完全顯化,在磨盤轉輪之時發出鏗鏘道音。

羽人非赫站定的身軀被勾魂鎖纏繞擠壓進血肉之中,勒出一道道皮開肉綻的痕跡。

三十六道符箓延展交織匯聚成生死道的道紋,深深的扎根,想要將那潛藏在六丈金身中的壽盡之魂徹底拔除。

吱呀!

血肉綻開,筋骨吶喊。

羽人非赫驚愕之余,一雙金晶浩蕩的無盡星空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那頭頂平天冠的鬼王。

對方是實打實的道君,可是,明明對方同樣是一花,怎么能夠悄無聲息的潛藏進羽人族的福地,站在他的面前。

「道友好手段!」

羽人非赫低頭看了一眼從胸口直延伸下去的深邃傷口。

這一擊他大意了。

其實也不算大意,他想要賣個破綻將五圣一網打盡,故而有此一擊。

他實在沒有想到還有一位大道之君潛藏在四周,蓄勢待發。

羽人非赫有他的驕傲,盡管他已老了,卻并不覺得鬼王的手段卑鄙。

搏殺之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哪里有什么手段是不能施展的,何況對方本來就帶著殺意,他千不該萬不該沒有想到對方背后站著道君。

目光挪動,看向那位始終保留實力的大圣。

被羽人非赫盯上的巫融神色嚴肅。

背后的五桿圣兵早已收起,他的手中只有一桿嶄新的尊魂幡。

幡篆宇宙轉輪,萬物生靈,生死兩面,四十八道神紋交織,玄息如混沌之鋒又好似最堅固的壁壘。

在尊魂幡飄動時將巫融完全包裹,任誰估計也不想和持有這般神兵的修士交手。

羽人鉞看著近在咫尺的雷斧,又茫然的看向站在天穹入陣的高大鬼王。

那分明是一位大道之君。

生死道息猶如仙絮般環繞不朽。

「生死道君?」

他現在著實糊涂了,什么時候他們請過道君。

就算要請也付不出代價。

糊涂同時眼中并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深深的惶恐,以及戰栗。

羽人鉞并不想請道君前來。

道君一旦踏入羽山,整個羽人族的布置就完全失了效果,祖宗留下的大陣和寶物全成擺設,他們也就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果他放道君進來不僅僅不是為羽人未來著想,反而將會是應該萬死的罪人。

「羽人鉞!」

六叔的憤怒溢于言表,像是個發狂的荒獸般怒吼起身。

他憤恨怒喊的是羽人鉞,卻沒有將目光放在羽人鉞的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著遠天踏云的大道鬼王。

羽人鉞低下頭。

他懂六叔的憤怒。

說白了,他發起的對老祖的計策,本質上是一場內部的革命,如果能成倒可以為羽人族博一個未來,若不成也能讓后輩子孫看清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另一位大道之君出現之后。

不管成功還是不成功,這一場革命都已經沒有

意義。

成功是無法主導的迷茫的未來。

失敗更無法告慰后輩子孫,相反,他羽人鉞會被釘在叛徒的恥辱柱上。

千年,萬年,十萬年!

他被騙了。

苦澀。

不甘。

羽人鉞看向巫融,眼中滿是復雜神色,最終化作一嘆。

他說他不知道,誰會信?

沒人信。

連自己的弟弟羽人崢都不會信他。

羽人族全無高興的模樣。

唯一興奮到難以自持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組織的頂尖圣王婁金狗。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次會敗的徹底,甚至連性命都丟在這,不想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不出力的道友背后站著一位大道之君。

「道友,不是人。」

羽人非赫漸漸冷靜下來。

任由勾魂鎖將他勒出痕跡,血肉綻開,道血浸染滴落于天地渲成混沌一色。

大道鬼王神情淡漠。

仿佛沒有聽到羽人老祖的言語。

「道友就算不回答我也能通過這生死道的玄息感受到道友不是人。」

話鋒一轉,目光挪動落在巫融的身上:「那小子身上籠罩的道息掩蓋了他真正的道,這等妙法非一般人你能夠做到。」

「他借助道友的道息。」

「而,道友借助他的身軀,這才能夠在我不能發覺的情況下進入福地。」

羽人非赫的眼中已經閃過清明,淡淡的說道:「足以說明,道友并不是真正的修士,應該是那桿魂幡神兵的器靈吧!」

「什么?!」

滿座皆驚。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么一回事兒。

或者說,以他們的眼界,無法看出鬼王和真正修士的區別。

羽人非赫卻不一樣。

他推算許多結果,綜合所有訊息"悄無聲息出手""極近下無法察覺""小修近身""不敢動用過多法力""神兵最終依舊執掌在小修的手中"……

只有神兵器靈這一說法能夠解釋一切。

「道君器靈?!」

羽人鉞眼中閃過精光。

原來他并不是被騙。

倒不如說他從始至終都不曾了解巫融。

這也是為什么巫融能夠只身趕赴他們羽人族,并且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取走他們羽人老祖的神魂。

現在看來,巫融并不是狂妄。

「好見識,更難得的是這份冷靜。」

「生死關頭,道友還有心思分析我的來歷。」

沙啞而空靈的聲音緩緩鋪開。

那聲音來自高天鬼王,正是尊魂幡的主魂,涂山君。

涂山君雙手交錯,抓住延展而去的道鏈,勾魂鎖在背后碩大陰陽磨盤的轉動下緩緩收緊。

在他握住雷斧將羽人非赫開膛破肚的時候就將勾魂鎖種下。

眼下對方必須在嚴重傷勢的重創下分心應對神魂不穩。

不想,這么危及的情況也沒有讓羽人非赫瘋狂,他通過推算看出涂山君的跟腳。

巫融的神色堅定,洶涌如星河的法力奔涌。

當時婁金狗讓他祭出神兵,他本可以用"地魂定神鈴"遮掩,可是一旦動用神兵,損耗巨大,法力不足的話,這一戰定然懸殊。

羽人非赫不是一般的道君。

他只能藏拙不出。

為的就是這樣的時刻。

嚼碎陰魂丹補充法力的同時飛身登上云層,在臉譜脫落之時高舉尊魂幡,攤開生死簿,猶如坐鎮中軍的強大王者。

「羽人非赫,認罪伏法吧!」

雷音滾落。

煌煌如千鬼萬神的嘶吼。

現在羽人崢終于明白為什么榮大哥說自己幸運,那竟然是一桿神兵尊魂幡,更重要的是神兵內蘊一大道器靈、生死道君。

這何止是幸運那么簡單,恐怕是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認罪?」

「伏法?」

羽人非赫哈哈大笑。

他狂笑時無窮道息勃發而出,長嘯之際撕開上方福地。

一只渾濁的瓶子從虛空中墜落下來。

轟隆!

渾濁的瓶子狠狠的砸在羽人非赫的身軀上,那小小的瓶子竟然將羽人非赫六丈龐大的身軀完全裝起來。

勾魂鎖沒有被切斷,可是涂山君已經感應不到勾魂鎖鏈的盡頭。

「老祖神兵。」

六叔像是意料之中般沒有驚呼,同時目光閃爍,厲喝道:「開!」

福地震蕩。

漣漪泛起變成一道道玄門。

眾多埋伏的圣人紛紛走出漣漪。

「老祖有難,速速出手!」

六叔一聲令下,近乎二十位圣人已經融入福地大陣。

六叔羽人嬰一步踏空坐鎮大陣中樞,眼中閃過奇異神色。

這陣法本來是護衛福地并且準備給老祖最后一擊的,沒想到在這樣的境地下,他反而是運轉陣法來救老祖的性命。

老祖絕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現在這個時候倒下。

這是大局!

「你們干什么?!」

婁金狗詫異的看向羽人嬰,然后猛然撇頭看向羽人鉞,像是再問,這不是你的盟友嗎,怎么不僅不幫忙反而現在出手阻止。

這么大好的局勢,一旦讓羽人非赫安然度過,以后可就沒有了。

最重要的是,羽人非赫緩過來,清算的也多是他們。

羽人鉞踉蹌起身,微微搖頭。

巫融看出師父正全神貫注牽扯羽人非赫。

絕不能讓羽人非赫躲過。

再一看四周陣起。

巫融面色一獰,仰頭倒下無數陰魂丹,就連氣血都宛如星河般奔涌在無垠星空,猛然揮動尊魂幡:「出!」

又一道身影自尊魂幡中走出。

玄功參造化。

全真全真魔。

歐陽求仙一步踏出。

看到歐陽求仙的那一刻,羽人崢張嘴半響。

眼中滿是駭然和驚錯。

他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一位。

最終,還是將所有話都咽回去。

他從未見過這件神兵,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位大道之君。

他更不知道神兵的來歷跟腳。

「什么?!」

「又一位大道之君?」

眾圣皆驚,難以自持。

一位大道之君也就罷了,竟然還有第二位。

算上他們老祖,現在的羽山竟有三位道君。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組織的頂尖圣王婁金狗雙眸呆滯的看著遠天,猛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激動的指著那道身影:「歐陽求仙!」

晚點。

(本章完)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仙俠小說,樂庫轉載收集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