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花顏將燉湯的火關小一些,就聽見門鈴聲響了。
她立馬脫掉防燙手套,小跑著到玄關,從貓眼里看到門外站著的高大的傅寒霖。
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很小的弧度。
傅先生明明知道密碼,卻還是選擇敲門。
他是真的很尊重人。
花顏的手抓住門把,準備往下壓的瞬間。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轉身沖進衛生間。
站在鏡子面前,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臉,沒有臟,也沒有粘著任何東西。
手指扒拉了幾下劉海,看上去不會凌亂,這才小跑著去開門。
“傅先生。”
門一打開,傅寒霖就對上一張青春洋溢的臉。
傅寒霖看了眼腦后扎著低發髻,戴著圍裙沖他微笑的花顏。
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心中涌動。
尤其下一秒,花顏從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他面前。
傅寒霖嗯了聲,換鞋。
沒注意到花顏微微泛紅的耳朵。
今天是周末,傅寒霖穿著一身休閑裝。
白色寬松的t,黑色的休閑褲,鼻梁上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隨意的耷拉著,沒有打理過,手里拿著車鑰匙,看樣子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整個人透著一股隨性慵懶。和平常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卻十分養眼。
因為沒見過傅寒霖的這一面,花顏的心跳更快,更亂了。
花顏悄悄看了一眼,在傅寒霖抬眸的瞬間移開視線。
然而她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
在傅寒霖看過來時,她已經來不及移開視線。
被傅寒霖抓了個當場。
臉頰的溫度迅速攀升,紅了個透。
花顏急得原地踱了兩步,面紅耳赤地說:“傅先生,您先坐一會兒,我去炒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說完這句話,逃也似的沖進廚房,把推拉門給關上。傅寒霖看著她灰溜溜的背影,眼眸深處漾起一道暗紋。
花顏端起備菜的盤子,正準備把菜倒進油鍋里,余光瞥見推開門的傅寒霖,驚得連盤子都要丟進鍋里了。
幸而傅寒霖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的同時也抓住了盤子。
他垂眸看著眼前手足無措的人,低沉道:“拿好了,我可不想吃炒盤子。”
花顏臉頰爆紅:“……”
她在心里嘀咕:傅先生,你以為自己很幽默嗎!
不過傅先生怎么進來了?
他在這里,她就好像變得遲鈍又容易驚慌失措。
待會兒連菜都炒不好了。傅寒霖松開她的手,走到燉湯的砂鍋前面,“湯好了嗎?”
花顏反應慢了半拍,“哦,好,好了。”
之后,傅寒霖把湯端到餐廳,又從蒸箱拿出蒸好的蝦和魚。
就連那道魚最后的潑熱油都是他親自上手。
之前說好她親自下廚,結果摻雜了水分。
傅寒霖卻解釋:“看你緊張成那樣,生怕你把廚房都燒了。”
花顏捏緊小拳頭。
傅先生真是……
好過分。
她默默拿著碗筷跟在他身后,到了餐廳。
兩人面對面坐下。
花顏主動給傅寒霖盛湯。她乖巧地把湯碗放在他面前,端正坐好,拿起自己的碗,小口喝湯。
“很好喝。”
對面傳來男人低沉溫潤的聲音。
花顏拿著勺子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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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的瞬間嘴角輕輕彎了一下。
夏天的天氣變化往往有跡可循,尤其是雷雨天,基本會在同一個時間段,出現兩三天。
暴雨突然而至。
吃完飯后,花顏收拾碗筷盤子,傅寒霖低聲吩咐:“放洗碗機里就行。”
等花顏收拾好廚房出來,傅寒霖坐在黑色的沙發上,右手邊的落地臺燈亮著,他手里拿著一本書。
沙發后面是一面書墻,擺滿了書。
去年花顏住進來的時候,想象過傅寒霖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畫面。
想象的畫面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傅寒霖光是靜坐在那里,就自成一幅畫。
花顏也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下來。
是黑塞的《悉達多》
傅寒霖坐在沙發上,她就捧著書盤腿坐在地毯的另一邊。
不會打擾到傅寒霖。
事實上,她剛一坐下,男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側臉上。
剛才吃飯之前,她嫌太熱,把頭發高高地盤起。
落地臺燈的光偏暖色調,落在她身上,露出來的白皙的后脖頸,肌膚像是鍍上一層光暈,迷蒙的,引人遐思的。
忽然“啪”的一聲,套房陷入黑暗。花顏正準備翻頁,結果視線里一片黑暗!
小時候媽媽外出打零工,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突然停電,周圍一片漆黑,她在恐懼中度過一整晚,之后大病了一場。
而且她有點夜盲。
她對黑暗有恐懼。
她驚慌叫出聲來,手里的書嘩啦啦砸在地上,身體出于本能地蜷縮起來。
下一秒,卻有一只溫
熱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腦勺。
將她的腦袋抵在一片寬厚的胸膛。
“害怕?”
男人溫潤的嗓音卻像一把利斧劈開恐懼的陰霾。
花顏下意識貼緊他的胸膛,無聲點了一下頭。撫在她后腦勺的那只手輕輕揉了一下。
“應該是跳閘了。”
傅寒霖剛才聽見她的動靜,先一步靠近她。
這會兒才準備去拿手機。
然而他的身子剛一動,花顏就緊拽著他不放。
那只小手顫抖著,緊拽著,將他當成救命稻草。
黑暗中,傅寒霖的視線漸漸適應。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被花顏緊拽住不放的衣服。
她的力氣本來就大,恐懼中的力氣更是不受控制,原來圓領的衣服快被她拽成v字領。
傅寒霖試著安撫她,“我只是去拿手機。”
花顏卻仍緊拽住不松手,她太害怕了,以至于渾身冒著冷汗。靠近他的傅寒霖已經感受到了。
他只好一只手摟住花顏的細腰,另一只手伸出去拿手機。
但他剛才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手伸出去,還是拿不到手機。
人在緊張害怕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大夏天,花顏的指尖都是冰的。
拽住傅寒霖的衣領,指尖若有似無蹭過他的胸膛,
傅寒霖呼吸陡然一沉。
他也顧不上那么多,摟在花顏細腰上的手收緊了力道,直接把花顏抱了起來。
打算帶著她去沙發另一邊拿手機。
而花顏沒想到傅寒霖會用這樣的方式,在被他抱起來的瞬間,由于緊張和害怕,大腦一片空白。
她出于本能地抱住傅寒霖的脖子。
卻因為夜盲癥看不清楚,在抱住傅寒霖的同時,低頭埋進他的頸間,紅唇從他的嘴角擦了過去。
兩人同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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