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笑了:“別說,你四哥還真是這么個人。從小到大就數他最調皮搗蛋,想干啥就干啥,誰也阻止不了他的想法。”
秦江靠在沙發上打盹,迷迷糊糊說了一句:“還不都是你慣的。”
李媛本來要懟他,瞧他閉著眼睛,知道他一路坐車辛苦,忍住了沒說。怎么說都是她男人,女兒的父親。
秦雙雙讓秦江進屋去睡,他硬挺著:“不用,我稍微瞇會兒,等你四哥的消息呢。”
“好吧!”
秦雙雙沒再堅持,他能理解老爸此刻的心情。
四哥突然要買房,他心里頭高興,就算再累再困也不一定真的能睡著,愛等就等著吧。
也許四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老爺子帶著秦爺爺和秦木去了后院老張家,院門沒關,聽見里頭有人說話,沈老爺子沒急著進去,站在院門口聽了一會兒。
耳朵有點背,聽得不是很清楚,在門口朝里頭喊了聲:“老張!在家不?”
屋里老張媳婦答應著走出來:“在呢,進來坐!”
三人進去,原來老張家有客人。
沈老爺子愣了一下,看向臉色不悅的老張:“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我們等會兒再來?”
秦爺爺和秦木都沒吭聲,下意識看了看老張對面坐著的兩個男人。一個年紀大些,六七十歲,滿頭花白頭發。
一個比較年輕,二三十歲,戴著一副眼鏡,瞧著很是斯文。
看見他們來,那兩人也在轉頭打量他們。瞅著秦木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滿臉不屑,打鼻子里出來一聲冷哼。
雖然沒說什么,但冷哼里包含了很多意思。
秦木常在外頭跟人打交道,自然聽得出來,只是他沒吭聲,跟在秦爺爺的后邊,默默站著。
“張叔!我給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你也別不樂意,想盡快出手,拿到錢,肯定是要吃點虧的。”
斯文男人說話很直接,沒有半點掩藏自己想占便宜的心思,算盤珠子都快崩老張臉上了。
老張媳婦招呼沈老爺子坐下,給他們倒茶:“來都來了,就一起聽聽。他們是老李介紹來買我家房子的。老沈!你聽聽看,現在的年輕人說話真是不客氣。”
怕沈老爺子不了解情況,老張氣憤不已地跟他控訴:“老李介紹的這年輕人獅子大開口。
我那房子當初八萬五買的,咱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張口就要壓價兩萬五。讓我六萬塊錢出給他,你說好笑不好笑?”
沈老爺子心里很吃驚,面上卻沒什么表示,淡淡地笑著。秦爺爺和秦木全都皺起了眉頭,感覺這年輕人做事不地道。
壓價太狠了,難怪老張氣個半死。那是兩萬五,不是兩千五,更不是二百五十塊。
趁火打劫也不是這么個劫法。
跟著年輕人一起來的花白頭發倒是沒說什么,似乎這事他不想摻和,就靜靜地坐著看他們談。
戴眼鏡的斯文男人不置可否:“這有什么好笑的?你急著出手房產,回籠資金,肯定是要吃點虧的,我沒讓你五萬塊錢賣給我就算好的了。”
老張聽得頭多大,眼睛睜得更大:“什么?你還想讓我五萬塊賣給你?你你你,你這人,這種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我要不是急著出手,我那房子十萬都不賣,還想五萬買走,你可真敢想。”
沈老爺子:“......”
后生可畏,太敢說了,也不怕被老張打死。
秦爺爺:“......”
不地道,居然跑人家里來胡說八道,老張真不容易。
秦木:“......”
來得真巧,一會兒他們再談,肯定會很順利。
斯文的年輕男人幫了他的大忙,選擇來京都就對了,一來就遇上了好事,旗開得勝。
“這有什么不敢想的?”年輕男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開價,我還價,這很正常。樂意咱就接著往下談,不樂意就算了。
六萬,我立馬簽字付錢,過戶費什么的我自己來,你盡落六萬塊錢,啥都不用管。”
“不行。”老張搖頭,斬釘截鐵,“我虧得太多,要就八萬三,這是底線,也是最低價。”
“太高了,這樣,我再加五千塊,六萬五怎么樣?”
眾人:“......”
這一下子漲了五千塊?看來這年輕人知道自己殺價殺得太狠,不好意思了。
“不行,八萬三,一分不少。”
年輕人思考了片刻,搖搖頭:“那還是算了,我再去別處看看,六萬五是我的最高價格。
要肯降,咱們馬上辦手續付錢。要不肯降,那就等過了年再說吧!”
老張點頭:“也行,眼看就要過年了,我也不急著出手。還是那句話,八萬三,一分不少。”
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站起來:“你也別咬著價,這年頭買得起房的人不多,價格咬得太死,更不容易出手。
我等你到明年正月過后,要是六萬五肯賣給我,你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老張,隨后跟他握了握手,帶著那位一言不發的花白頭發走了。
他們一離開,老張氣呼呼地將名片往垃圾桶一丟,罵了一句:“什么東西,跑我這兒撿便宜來了。
老李實在不靠譜,連人都不熟悉,就給我介紹了這么個貨,氣死我了。”
沈老爺子在一旁笑:“老張!你那房子真打算八萬三出手?”
老張媳婦在一旁抱怨:“能有什么辦法?我家曉娟每天都要打電話來催問,說她那邊的房子已經看好了,就等這邊的錢過去呢。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給她買這房,該留著現金。現在好了,錢全被房子壓著,想拿也拿不出來。”
老張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雙手抱住腦袋,氣得直罵女兒:“那就是個討債鬼,說了讓她回來成家,非不要,嫁個老外還是個窮鬼,連婚房都買不起。
不管她,等得了就等,等不了拉倒,讓我眼睜睜瞧著虧錢甩賣,我真做不到。那可是兩萬塊呀!不是兩千塊。
她舍得我也不舍得,要不是急著出手,那房子怎么能賤賣?她一天天站著說話不腰疼,割勞資的肉她倒是舍得。
有本事割她自己的肉試試看,我就不相信她能下得了手。嫁個沒用的廢物男人,還好意思打電話回家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