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剛沒反應過來。”女人有些膽怯。
安以南笑了下,“你好,到了這里和自己家一樣,不用和我這么客氣。”
女人放松了一些,“快進屋吧。”
“老郭,安同志來了。”
女人邊帶著安以南往里走,一邊喊了一句,算是給里面的人提個醒。
安以南走進屋,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人。
不過她第一關注點,不是他的腿,而是一雙眼睛,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好像看破了一切,很特殊,很玄幻的感覺。
“郭營長,我是安以南。”安以南笑道。
兩個人已經打量完了,安以南先開口了。
男人沒有任何表情,“我早就不是營長了,我叫郭鐵雄,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安以南拉了一個凳子過來,笑著說道,“我直接叫名字,陳訓該不樂意了,那我就叫郭哥吧。”
男人聽到陳訓的名字,這才問道,“陳訓把情況和我說了,也說了讓我找你。”
“但還沒介紹你的身份,方便問嗎?”
安以南坐在凳子上,和他的高度一致,正好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之前平淡無波,可在說起陳訓的時候,他居然有了情緒。
懷念!
他是在懷念以前的軍營的日子嗎?
“那我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安以南,是一名軍嫂,就讀于京都大學經濟系。”
“陳訓是我丈夫。”
安以南介紹得非常坦蕩,并沒有遮遮掩掩。
郭鐵雄的眼睛立刻有了情緒,他笑了笑,很難想象,那一臉冰冷的人,笑起來居然有一個酒窩。
“原來是弟妹,芳,做午飯,今天弟妹就在這兒吃了。”
和介紹前,完全是兩種樣子。
安以南這才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嫂子,別麻煩了,我一會還得去看店鋪。”安以南也是沒辦法。
郭鐵雄說道,“必須得去?”
“嗯,我明天得去學校報道,時間比較緊,今天過來一個是和郭哥打個招呼,還有一個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安以南開門見山地說。
當兵的人,對自己人,都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
有什么話,大大方方說了,一起討論更好。
“那行,你忙我不留你,有啥事兒,你直接問。”郭鐵雄是一個痛快人,也沒有客氣。
安以南反而很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讓人踏實放心。
“我這邊的情況,估計陳訓已經和你說了,但這些日子我仔細想了想,您有兩個選擇。”安以南說道。
既然人來了京都,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現在只是需要怎么安排。
“弟妹,你說說,我先聽聽。”郭鐵雄說。
“第一,之前的意思,要去羊城,管理一個廠子和兩個鋪子。”
“第二,我現在的意思,留在京都坐鎮,羊城那邊我會另外找人。”
“我的產業現在不多,我的伙伴們,你也見過了,我們三個開了衣服店鋪和作坊。”
“而羊城的廠子和鋪子,是我自己的資產,和我伙伴們沒有關系。”
她把現在自己所擁有的資產,都羅列清楚了。
直接寫著了一張紙上,邊介紹的時候,邊把那張紙遞給了郭鐵雄。
“這是我未來三年的計劃。”安以南還有十幾張紙,她這次沒有說,把寫好的文件遞了過去。
這一個月,她雖然在項目部,可她并沒有閑著,甚至于比學校的時候更加拼命。
沒有其他的干擾,只有翻譯和忙自己的事兒,可以讓她心無旁騖地思考。
郭鐵雄有些驚訝,這文件的厚度可不低啊。
人精的他怎么會不明白,如果他看了,參與了,那他也就走不了了。
這個弟妹,還真是套牢他了呀!
“好,我看看。”郭鐵雄也沒有什么猶豫,畢竟他從那么遠的老家來到了這里,不就是因為過來找口飯吃嗎?
他應下了,兩個人都明白了。
十幾分鐘后,郭鐵雄忍不住又把文件打開了,重新看了一遍。
剛剛的不真實感,現在依舊存在。
這么宏大的計劃,只是出自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嗎?
“郭哥,計劃你看過了,那么你自己來選擇,在京都鎮守,還是去羊城。”
安以南把計劃給他,一個是讓他自己選擇,讓她看看他的野心。
二是,她真的需要一個搭檔,可以幫她鎮守本部的搭檔。
郭鐵雄想了想,他淡然地笑了,“弟妹,你很能拿捏人心。”
“郭哥,你錯了,我只是想找一個搭檔。”安以南回答。
兩個人在談話間,郭鐵雄已經做好了選擇。
而安以南已經懂了。
他選擇了鎮守京都,因為這份計劃書太過誘人。
商場如戰場。
原來是這樣。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安以南起身,伸出了手。
郭鐵雄雖然無法站起了,依舊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二人達成了共識。
“你們開的服裝店,可以繼續開著,你那幾個朋友資質都不錯,這樣對她們有益,不能一蹴而就。”郭鐵雄對她現有的資產進行了分析。
“羊城那邊,你有人送過去嗎?”
安以南已經坐在了凳子上,手上拿了一個筆記本。
“之前我找軍部要了十幾個退伍兵,一個我的身份特殊,需要身邊有人保護,讓大家放心。”
“還有其他的人,可以安排到各個地方。”
“羊城那邊的廠子需要派一個人對接和管理,鋪子我暫時不想動。”安以南想了想,她答應過給康健一個機會。
她愿意讓一個人成長,也樂意培養一個人。
郭鐵雄現在可不會輕視安以南了,更不會只把她當兄弟媳婦。
他對她是敬佩的。
“你很看好那個年輕人。”郭鐵雄肯定地說道。
那么大的鋪子,日收入是店鋪的幾倍,出貨量比三個店鋪的總和都要多一倍。
她居然只是交給一個年輕人。
而且據她的描述,和那個年輕人相識不過幾天。
說到康健,她倒是有很特殊的情緒,無關乎男女,不帶親緣,只是一種前輩看晚輩的感覺。
“我答應過他,給他機會成長。”
“郭哥,其實我輸得起。”安以南何嘗不知道自己是在賭,而她依舊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