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魂早就被勾走了,眼巴巴瞅著那盤點心,小雞啄米一般點著小腦袋。
“卷卷做錯了,讓娘親擔心了。”
林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將手里的糕點遞給她,語氣柔和,“有點燙,要小心哦。”
卷卷雙眼放光地接過,要不是臉上還掛著淚痕,任誰也看不出她剛才哭過。
娘親最好了!我愛娘親!!
林氏失笑,這小家伙,變臉變得真快。
見卷卷開心了,姜歲安才敢上前,他低著頭,聲音有些緊張,“卷卷,對不起,是我帶你出去的。”
結果害卷卷哭了,姜歲安心里很愧疚。
卷卷不解地看著他,腮幫子鼓鼓的,“為咩道錢呀”
姜歲安:“.........撲哧”
對不起卷卷,但是你這樣子有點好笑。
我也不想笑的,但是忍不住。
卷卷一臉莫名其妙,轉了個身子用圓潤的后腦勺對著他,氣呼呼地吃東西。
姜歲安收了笑容,“是我帶你出去玩的,但是害你被林姨打了,對不起。”
卷卷這下更覺得奇怪了,她搖了搖頭,“泥是笨蛋!卷卷自己要跟泥出去噠。”
知道卷卷沒有生自己的氣后,姜歲安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坐在卷卷身邊,手邊放著的是林氏剛才讓人送來的另一碟小點心。
好久沒有看到白橘哥哥和南星哥哥了,姜歲安索性在這里等他們兩個回來。
中途卷卷還睡了一覺,終于到了傍晚。
“哥哥回來啦?”
剛睡醒她就聽到外間的談話聲,卷卷自己試著穿上小鞋子,然后繞開屏風走了出去。
林氏坐在椅子上,三個男孩坐在她旁邊,正說著什么。
見卷卷過來了,幾人看了過來。
卷卷敏銳地發現,三哥臉上的表情有些委屈,四哥則是憤怒。
“怎么啦”卷卷撲到娘親懷里問道。
魚白橘搖了搖頭,“沒事妹妹,是學堂里的一些事。”
他現在已經九歲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遇到什么委屈就跑回家跟娘親說了。
雖然是這樣想,但他還是忍不住。
娘親很溫柔,而且會安慰他,所以跟娘親說說會好上很多。
魚南星相較來說比較沉不住氣一點,他氣憤地開口,“小妹你不知道,那個夫子就是故意針對三哥的,他今天提問三哥背書,三哥明明背出來了,但他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三哥不專心,罰了他抄寫三遍《大學》。”
姜歲安在一旁聽著都生氣,“那么多字呢,這要抄到什么時候!”
“就是就是!”卷卷同樣氣憤地捏著小手。
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個字,但是卷卷寫一個字都費勁!
魚白橘本來挺難過的,但是看到弟弟和妹妹都為他打抱不平,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了。
林氏擔憂地擰著眉,“這個夫子之前為難過你嗎?”
魚白橘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只是今天突然這樣,或許,真的是我當時哪里沒有做好吧。”
“三哥當時背得很流暢,一個字也沒有錯!就是夫子故意的!”
當時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三哥,也包括他!
林氏當然也相信自己的兒子,小橘性格隨他父親,聰慧沉穩還很懂事。
她摸了摸魚白橘的發頂,“我晚上和你們父親說說。”
“母親,不要和父親說。”
魚白橘連忙攔住了她,搖了搖頭,懂事地說,“父親很忙,這些事兒子可以自己解決。”
說罷,他抿唇笑了笑,“我之前在家中自己默寫過兩遍《大學》,今晚再寫一遍,明日一起交上就好了,很快的,耽誤不了多久。”
林氏眼神柔和地看著他,柔聲細語,“那這次就算是個例外,要是明日夫子還針對你就給娘親說,知道了嗎?”
魚白橘重重點了點頭,“知道了,母親。”
他又摸了摸卷卷的小臉,笑著說,“哥哥先去抄書了,晚飯的時候再出來。”
目送他離開后,魚南星長長嘆了一口氣,“我也要去背書了,我如今連《大學》都磕磕絆絆背不完整。”
卷卷疑惑地歪了歪小腦袋,十分好奇,“四哥,讀書很難嗎?”
說到這個,魚南星眼含淚花,撲上來抱住了卷卷,“妹妹,你一定要慢點長大!永遠守住這份天真!”
畢竟妹妹是家里唯一一個沒有被知識污染過的人了。
卷卷呆呆地看著他。
魚南星語重心長地看著妹妹天真可愛的小臉,“哥哥只能告訴你一句話。”
“唔?”卷卷歪頭。
“學而不思則罔,不思不學則爽!希望你永遠都聽不懂這句話。”
林氏眉心跳了跳,拿起手里的掙子作勢要拍他。
“魚南星你再給小卷教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揍你!”
魚南星連忙跳起來,三兩步跑到門口,回頭做了個鬼臉,“我回去背書啦”
姜歲安也站了起來,笑著說,“林姨,我跟南星一起去。”
人都走了之后,就剩下她和卷卷,屋里驟然安靜了下來。
卷卷還一臉疑惑地在想四哥剛才說的話。
學、學思往往?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唔——想不明白,卷卷還是專心看娘親繡小白叭!
晚上,卷卷被采春送回了摘星苑內。
她躺在床上,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花板,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爹地聰明哥哥們聰明。
但是卷卷為什么一點也不聰明,他們之間的差距在哪里呢?
還有就是聰明人的腦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真燒腦筋啊,還是睡覺吧
魚西珩最終還是沒能在家里待兩天,第二天剛下早朝,他和翼王就被派去秘密尋找溫若啟賣官的名單了。
溫家暫時還沒抄,那天夜里也只是把溫若啟一個人提溜進了刑部。
皇上猜測這種重要的名單不會放在溫府,于是讓他們兩個帶著一小隊人按順序去查溫若啟養的外室。
魚西珩的臉色全程黑著,看得皇上也有些心虛了。
“咳、那個......愛卿啊”
皇上又開始給他畫餅,“等這件事忙完,朕給你放三天的假、不對,十天!十天的假!”
魚西珩:“您一共欠了我二百六十七天的假了。”
皇上:“......”有點尷尬,但是不慌,他還有一招。
他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哀愁,“你也知道,朕現在壓根沒有能信任的人......”
魚西珩冷漠臉,絲毫看不出一點自愿:“.........臣樂意為您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