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錚拿著靈力加持的繩子將暈厥的兩人綁在一起。
而后扔下兩人,走到離澤面前,撲通跪在地上,聲音透著激動,“凈錚見過師祖。”
說完對著地磕了三下,磕的額頭一片血紅。
我側頭瞄了離澤一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我扯著唇角干笑,“凈錚對你真好,太下血本了。”
“是嗎?”他臉上神色淡淡,不似前幾天那般見到我就乖的圍著我轉圈。
“嗯嗯,他天天在我面前夸你。”
離澤轉頭看著凈錚,“起來吧,你師父把你教的很好。”
“謝謝師祖。”說著,凈錚竟流下了眼淚。
不至于吧,就夸了一句,就哭成這樣。
“凈錚確實不錯。”我夸夸看,是不是會涕淚橫飛。
凈錚臉上未見變化,依舊涕淚橫流,離澤神色更淡了。
原諒我的小心思,他還會吃醋,那就應該沒生氣。
我收回上揚的唇角,跟著離澤轉悠。
離澤回身收了身后綁著的邪修,轉而往天機城走去。
過了界碑遠遠看見天機城門樓,門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因著是早晨,路上往回走的修士并不多,三三兩兩的修士結伴同行飛過頭頂。
我轉頭到處望,“啥時候我才能像他們一樣御劍飛行啊?”
凈錚一路跟離澤跟的很緊,離澤也不趕他。
而我,離澤應當是氣我不告而別,除了開始說了幾句話,后面是對我愛答不理,甚至視而不見。
我知道我不該笑,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傲嬌別扭的悶騷男。
設身處地的想想,他心里有氣也是應該的。
有危險了知道搖人了,就通知他來救。
沒危險了,就覺得他是麻煩,想要一個人混。
是我的話,我也會氣吧。
走了沒多久,土路旁圍著一群人,皆轉頭看著我們。
“凈錚。”
“師祖,徒孫在。”
“這兩人,你帶著我的手令,送去天機院執法堂。”離澤拿出一個信封,又將裝著邪修的一個瓶子遞給凈錚,吩咐道。
凈錚接了東西,對我作揖告別,“老祖,你的靈石,我回去賣了烏靈獸就還你。”
“嗯嗯,你去吧,路上慢點。”
還算有良心,知道跟我道別。
送走了凈錚,離澤向路旁的人堆走去。
見他來了,圍著的眾人紛紛讓開道。
我這才看見,幾人中間有一洞,洞口設了結界阻止旁人進出。
“都掉下去好幾個了,如今也不知里面是個什么情況。”其中一人對離澤抱怨。
“旭九呢?”
酗酒?這是哪位大佬這么會取名啊?
旭九?天機院的旭九?
“昨夜他說出去喝酒,我沒去,他就一個人出門了。”
確實跟名字有很大的關系。
莫非這位不去的叫戒酒?
“如今的天機院越發沒規矩了?”離澤語氣肅冷,圍著的幾人皆退后幾步,低頭不語。
“救可以救,不過,出來后,該怎么罰就怎么罰,誰求情都沒用。”離澤掃視一圈。
幾人連連稱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布好陣,等會來個甕中捉鱉。”
“是。”幾人又齊齊點頭,手里捏著陣旗插在四周。
接著幾人又掏出高品靈石放在陣旗旁。
離澤不理我,我也不往前沖,跟在后面看他準備怎么救人。
就見剛剛還在我面前的人,突然不見了。
沒錯,離澤跳下去了。
而且一下就不見了。
我在想,如果兩天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是轉頭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亂跑,他去去就回。
果然,愛意會消失。
不愛請走開。
“你是剛剛向離澤求救的姑娘?”剛剛說不去喝酒的仁兄看著我問道。
這位仁兄長相偏清秀,說話聲音很秀氣,看不出年紀,感覺上應當與離澤差不多。
他直呼離澤大名,跟離澤的關系應該也不錯。
“有什么問題嗎?”我對不熟悉的人實在不知道怎么搭話。
以前在學校時,很多同學朋友都說我是話題終結者。
“沒,我是第一次見他那么恐慌,尤其聽到里面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所以對你有些好奇。”他語氣中帶著打趣。
“你可能看錯了,你沒看剛剛他都不理我嗎?”
“離澤一向如此,心里再在乎,外表也裝的不屑一顧。”
他確實很了解離澤,妥妥的悶騷男。
仔細回想,我以前是不是也這樣?
明明喜歡過一個人,卻怎么也想不起是在什么階段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感覺,熟悉又陌生。
“是嗎?你有聊天的閑工夫,怎么不下去幫他?”我睨了他一眼。
“離澤那么厲害,何需我去幫忙啊,我去了只能幫倒忙。”他摸了摸鼻子,扯起嘴角笑了笑。
這是一個人掩飾情緒時候慣用的動作。
黑洞里不時傳來靈力波動,“下面打起來了,你們都不去幫忙嗎?”
戒酒的仁兄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離澤能行的,我們去了也是幫倒忙,離澤打不過的,我們去了也是送死。”
“那你們還站那么近,什么修為啊?”
“結丹后期……”
“這倒是,去了也是拖累。”我說了這話后,其他幾位神色還算平靜。
唯有那個與我說話的修士,一臉生不如死的憋屈樣。
在元嬰期修士眼中,結丹期真是拖累,而我可能就只算是一直撓癢癢的小螞蟻。
“我叫旭八,不知同修如何稱呼?”
原來不叫戒酒啊,他就是旭八啊!
“我叫清婉,離澤的師叔。”
“嗐,難怪離澤這么緊張你,你就是玄清門宗主最小的弟子啊!”他恍然大悟。
“你是怎么進天機院的?”這么傻,居然也能進來?
“以前考進來修學的,后來跟著離澤,就留下來了。”他洋洋得意的說道。
“所以,他修到元嬰期,而你還在結丹后期蹦跶?”抱歉,我真是有話直說,并不想傷害別人。
旭八受傷的世界里,任何安慰都是虛幻,“你多久到練氣五層的?”
我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老老實實回道,“三旬左右,不到四旬。”
剛剛受傷的神情變了,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果然,高手的身邊沒有廢材,剛剛是我多嘴問了。”
“別人練氣五層怎么著也要三年以上,高手都是寂寞的。”
“……”
他蹲下來,“是我不配。”
“……”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他囔囔自語道。
“你沒事吧?”這是打擊太大,瘋了?
“沒事,你別管我,我好得很。”他站起身,從洞口一躍而下。
“……”這是自尋短見了。
圍著的幾人處變不驚的依然看著洞口。
“你們不去救救他?”我試探著開口。
“沒事的,他皮實。”余下幾人似習慣了他這樣無厘頭的鬧騰。
余下幾個話少的,加上我這個話題終結者,一種沉默蔓延開來。
我退后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閉目養神。
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離澤總算出來了。
后面跟著幾個被他救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