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子顯然是想用刀解決,因為用刀不容易被發現。
盡管很吃驚,但是王仲云并沒有慌亂,反而更加冷靜。
這就是天生兵王跟普通兵之間的區別,天生兵王在越是生死攸關的時刻越是冷靜。
而且做出反應也是又快又狠。
“去死!”王仲云大喝一聲,突然舉起手中的沖鋒槍。
前面的兩個黑影當即愣在那,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最后的那個黑影也迅速舉起槍,還試圖拉槍栓,然而已經遲了。
王仲云的沖鋒槍是一直都頂著膛火的,得以搶先開火。
“噠噠噠噠!”一梭子彈子彈掃過去,最后的那個黑影當即胸口中彈,摔倒在地。
一梭子摞倒那個黑影,王仲云又幾個大步沖到那黑影近前,先是一腳踢走黑影手中的步槍,再然后將那黑影的雙手反縛到背后控制了起來,發現還真是個鬼子。
因為他們第一批新兵都沒有軍帽。
這幾天過河的第二批新兵甚至連軍裝都沒。
但是被他控制住的這個鬼子不僅戴了軍帽,還穿了棉軍裝。
拖著鬼子來到一處廢墟后面,王仲云才招呼他的兩個同學。
好家伙,那兩個同學直到現在都還在原地發懵,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聽到王仲云的招呼聲,兩人才木頭木腦湊上前。
“給你!”王仲云從鬼子腰間的刀鞘拔出刺刀,扔給其中的一個同學,又道,“給他一刀!”
那同學撿起刺刀比劃了兩下,始終不敢往下捅。
因為那鬼子還沒咽氣,身體都還在不停的抽搐。
而且借著黯淡的月光,還可以看到鬼子那兇狠的目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鬼子嘴里下意識發出嘶吼聲。
“快點!”王仲云低聲喝道,“你要是不敢捅,就給我滾回學校去念書,戰場就不是你該來的地。”
然而那個同學卻還是有些猶豫,遲遲不敢下手。
“給我!”另外一個同學突然奪過刺刀,對著仍在抽搐的鬼子胸口就是一刀,只聽噗哧一聲輕響,鋒利的刺刀就輕而易舉的扎進那個鬼子的心口,就像竹簽扎進蘿卜。
那個鬼子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阿秋,好樣的。”王仲云豎起大拇指。
再一松手,那鬼子就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但是兩只空洞的眼神卻仍舊直勾勾盯著阿秋。
阿秋跟鬼子對視了幾秒,突然轉身伏地干嘔起來。
“吐吧,吐吧。”王仲云拍了拍阿秋肩膀,勸道,“吐習慣了就好了,這就是戰場。”
……
黑暗中,岸田西進突然間翻身坐起。
“不對!情況有些不太對頭!”岸田西進喃喃低語道。
“隊長,怎么了?”旁邊的一個鬼子上等兵跟著起身。
岸田西進擺擺手,沉聲問道:“龜井君,現在幾點了?”
那個上等兵說道:“不知道,我的羅馬表剛剛掉茅廁了,都是屎,很臭,就沒有找。”
另一個上等兵說:“小野君他們四個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所以現在應該是十點零十分。”
“放屁!”第三個上等兵罵道,“至少走了有一刻多鐘。”
“那肯定出事了,要不然黑田君他們早該回來了!”岸田西進說著就抄起身邊的步槍,又低喝道,“快把其他人叫醒,我們得趕緊去支援小野君他們,快!”
然而五個人才剛沖出石庫門,迎面就遇到三個人,正彎著腰端著槍往邊邊摸過來。
“只那兵!”
“鬼子!”
兩撥人幾乎是同時大吼出聲。
岸田西進五人第一時間開槍,對面三人中的兩個應聲倒地,不過剩下的那個反應極快,不光在第一時間躲到一座石庫門的后邊,還抽空往他們這邊扔了一顆手雷過來。
手雷冒著白煙骨碌碌滾過來,幾乎是滾到腳邊就轟的炸開。
走在前面的四個鬼子一下就被爆炸產生的氣浪給掀翻在地,整個身體也被手雷破片射得千瘡百孔。
只有岸田西進僥幸躲過一劫。
意識到對面的中國兵是個老手,岸田西進爬起身就往前跑。
這老鬼子跟其他的老鬼子不同,其他的老鬼子多是死腦筋,打仗只知道愣愣的往前沖,但是岸田西進卻很圓滑,非常善于保命,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跟中國人搏命。
……
深夜時分,一輛豐田AA轎車在兩輛裝甲車的護衛下悄然駛往北四川路2121號的淞滬特別陸戰隊司令部。
轎車后座上坐著的除了第3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還有剛被海軍省委任為淞滬特別陸戰隊新一任司令官的吉田幸太郎。
這已經是淞滬特別陸戰隊半個月內的第四任司令官。
日本海軍淞滬特別陸戰隊的司令官儼然成為了一個高危職業。
第一任司令官大川內傳七和第二任司令官安田義達均遭擊斃,第三任司令官下村正助則落了個切腹自殺。
所以吉田幸太郎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結果剛到司令部,淞滬獨立團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特別陸戰隊的參謀長前田律居然不在司令部,一問才知道淞滬獨立團再次發起了反擊,前田律已經趕去閘北坐鎮。
“吉田君,你看見了吧?”長谷川清沉聲道。
“看見了。”吉田幸太郎神情凝重的點點頭,“淞滬獨立團的兵力雖然并不多,卻極其熱衷進攻,極具進取精神。”
“而且極其善于進攻,尤其擅長夜間的進攻。”長谷川清臉上的神情也變凝重,“我從未見過像淞滬獨立團這樣,在夜間作戰中擁有如此巨大優勢的軍隊,他們仿佛就是為暗夜而生。”
“長谷川閣下,傳言淞滬獨立團擁有一群像貓一樣具有夜間視物能力的老兵,這是真的嗎?”吉田幸太郎沉聲道。
長谷川清嘆道:“我很想對你說這不是真的,但遺憾的是,這并非傳言,而是事實!昨天晚上閘北支隊的支隊部之所以會遭淞滬獨立團摧毀,就是因為這群擁有夜視能力的只那精銳!”
“八嘎!”吉田幸太郎皺眉道,“這樣的話還真是難纏呢。”
長谷川清喟然道:“如果不難纏的話,淞滬特別陸戰隊又怎么會連續失去三任司令官?又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損失?”
吉田幸太郎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將軍閣下,你這是在暗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