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書老頭兒他們幾個面色怪異,心中忍不住吐槽:
聽說魔修為了磨礪身體激發潛力,有時會以自殘的方式苦修,可自殘也是手殘腳殘,或者身殘志堅,沒聽說過有人腦殘的啊?
是,魔醫的戰斗力是比尋常醫修強出一大截,同級比試的話,甚至不比仙門劍修差太多。
但問題是,他們遇上的是顧清汐。
顧清汐是尋常醫修嗎,那可是比魔修還能打的狠人啊。
如果換在一天以前,聽到這樣的比試題目,韓可書等人可能多少還要擔心一下,可現在嘛,想起唐家四長老那個可憐的所謂狠人,他們當然是想擔心都擔心不起來的。
尤其祈向東,前面對顧清汐有多懷疑,現在對她就有多信任。
看著臺上以呂玄淵為首的幾名魔醫,他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憐憫,仿佛看到一出悲劇正在上演。
“我說,你們天滄大陸的魔修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使?”慕容依也坐在觀禮席一角,一邊吃著顧清汐送她的桂花糕,一邊詫異的問道。
“我跟他們不一樣的。”龍驚宇壓低聲音,難為情的說道。
他只說自己是跟別的魔修不一樣,卻沒有反駁慕容依關于魔修腦子不好使的猜測。
沒辦法,連他都覺得魔醫盟這些魔修同道肯定是腦子進水了,不然怎么可能想出這種自討苦吃的題目。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努力和他們撇清關系,不顯得自己太過弱智了。
在仙門修士義憤的喝罵和魔修們慚愧的沉默中,呂玄淵拿出一只玉瓶來到試道臺中間放好。
玉瓶中封印著一團紫色火苗,顯然就是這場比試所用的妖火了。
“幾位大師,你們對第三場比試題目可有異議?”城主這時也宣讀完了規則,問顧清汐等人道。
說到“第三場”幾個字的時候,他特地加重了語氣,還悄悄的,拼命的向幾人眨起了眼睛。
魔醫盟準備的比試題目,擺明了就是欺負仙門醫修弱雞。作為仙門一脈,他也是同樣的義憤填膺。
不過礙著裁判的身份,他又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悄悄的給顧清汐等人暗示了。
反正已經勝出兩場,就算這第三場棄權,還有第四場,就算第四場也輸了,還有最后一場,實在沒必要因為一時意氣跑去找虐。
“你們真的確定,要比試這個?”顧清汐沒有回答城主的問題,微微頷首表示好意心領,然后奇怪的問呂玄淵道。
對這個倒霉孩子,她實在有點同情,真不想把他虐得太慘。
“你們如果害怕的話,也可以棄權。”呂玄淵面無表情的說道。
雖然提出這樣的比試題目,他暗地里也感覺羞愧難當,但是為了師父的尊嚴,為了魔醫的榮譽,他已經不去想那么多了。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擊敗眼前幾名醫修,擊敗仁心會盟,為師父雪恥,為魔醫正名。
“那就開始吧。”見到他眼中的執著,顧清汐就知道說什么都是白搭,于是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對城主說道。
誒誒,我眼珠子都快眨出來了,你們怎么就愣是沒看見呢?城主那個急啊,都恨不得沖到顧清汐面前,扒拉起眼皮子眨給她看了。
可是顧清汐都說了開始,他再怎么遞眼色也沒用了。
“雙方各自準備,我從一數到十,比試就正式開始。一、二、三……”城主無奈的開始數數。
數得極慢極慢,這是給顧清汐等人留下足夠的時間,讓他們提前服下療傷丹藥——挨打是肯定的,但提前服下療傷丹藥的話,至少不會傷得太重,不會死得太慘。
“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明知不是對手,為什么不干脆棄權認輸?”看臺上,有仙門修士莫名其妙的說道,語氣里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明明輸了都還有兩場,為什么非要這一場跟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關鍵是你們有魚死網破的機會嗎,怕是魚都死光光了,網還好端端的,何必呢。
“少年得志,難免鋒芒太盛不知取舍。古往今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才修士栽在這上面,唉。”旁邊一名年老的醫修黯然長嘆,眼中寫滿了惋惜。
仿佛已經看到臺上這幾名年輕的醫修,像那些曾經聲名鵲起、最終卻又曇花一現的天才修士一樣,流星般隕落,只留下剎那的輝煌。
不得不說,這名老醫修挺文藝的。說的直白一點,他看著顧清汐幾人,其實就像看著幾個死人。
“十。”城主終于數完最后一個數。
五名魔醫同時動身,秋玉和、吳子高、于定南和魯一杰撲向顧清汐等人,呂玄淵則沖向那道妖火。
一切,都和預料的一模一樣。
看著幾名魔醫一臉的戾氣,再看看對面的幾名醫修,看臺上所有仙門修士都氣得目眥欲裂。
盡管從第一場搓藥丸的比試來看,蔣秋霖和姜浩寧的體質也不錯,比起魔醫絕對不落下風,但那只是體質,如果沒有強大的劍技或者術法符術什么的,體質再強也只能挨打。
可魔醫就不同了,為了提升修為,他們也和魔道劍修一樣,需要不斷的歷練,無論劍技還是實戰經驗,都根本不是醫修能比的。
蔣秋霖和姜浩寧體質再強,也不過挨打時間更長一點罷了。
嚴榮安和于安光就更不用多說了,明顯和尋常醫修一樣體質孱弱,怕是一個照面就要被人活活打趴。不止是打趴,打死都大有可能。
至于顧清汐……算了,還是別看了,身為女性醫修,又如此年輕,怎么看也不像能打的樣子吧。看得越多,就越是不忍心啊。
觀禮席上,常清池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看著秋玉和幾人強壯矯健的身影,他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太亢奮了,實在太亢奮了,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語:“贏定了,這一場我們贏定了,我倒要看看,仁心會盟還有多大的能耐,那死丫頭還有多大的能耐……”
正亢奮著,旁邊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又想說什么?”常清池扭過頭,沒好氣的對韓可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