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汐,蕭家魔心池年成太久,無法供太多人同時修煉,我就不陪你們進去了,你們自己多加小心。”蕭寧遠收起法訣,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對顧清汐說道。
倒不是因為讓外人去魔心池歷練,心存不甘強顏歡笑什么的。而是昨天得到顧清汐的承諾,老人家笑得整晚合不攏嘴,連睡覺的時候都不例外。
所以早上起來嘴就開始抽筋,抽到現在都還沒有好轉過來。
不就是抱上個大粗腿嗎,還一家長老呢,看看把你樂的。旁邊,蕭玉堂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卻全然忘了,昨天聽到顧清汐那句話,他也是一樣的心潮起伏,久久無法平靜,到現在還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呢。
“蕭長老,我們會小心的。”顧清汐點了點頭,和蕭玉堂一同踏入大殿。
身后,沉重的殿門緩緩關閉。
蕭寧遠和家主等人當然不會一直守在外面,看看沒其他的事,便各自離去。
殿外,只剩下幾名輪值看守魔心殿的年輕弟子,蕭玉錦那名年輕的心腹手下也在其中。
所謂魔心池,其實并非水池,而是一塊方圓將近十丈的巨大山石。整個魔心殿,就是圍繞著這塊巨石所建。
經歷過億萬年的風雨侵蝕,山石表面凹凸不平,突兀的棱角呈現出千姿百態,或如妖獸仰天長嘯,或如仙禽展翅高飛。
這叫昆元石,從質地和用途來說,連最低級的靈晶都算不上,卻能從天地變遷之中烙印天地法則,并將魔修強者的殺伐之意融合其中。
自古以來,修真界的魔修世家和宗門,便是利用昆元石的這一特質建成魔心池。
不過昆元石本身質地太過脆弱,無法承受太強的殺伐之意,所以如今的天滄大陸,擁有魔心池的魔修世家和宗門少之又少。
蕭玉堂雖是蕭家嫡系后人,又得到大長老不遺余力的支持,卻還是第一次來魔心池歷練。
據他所知,就連蕭玉錦,都只是在剛剛晉升化神的時候,家主大人為了以示鼓勵,特地開啟魔心殿,讓他進來修練了半天。
“清汐,我們這就開始修煉嗎?”蕭玉堂迫不及待的對顧清汐說道。
就在殿門關閉的剎那,一道道空靈奇幻的光芒從那千奇百怪的山石中彌漫而出,其中所蘊含的,正是蕭家歷代先輩留下的殺伐之意。
這些殺伐之意和顧清汐在九離明虛境參悟的萬千劍意有些相似,但因為出自魔修的緣故,卻更加的純粹,可以幫助后世魔修大幅鞏固魔心,效果比別的天材地寶或者丹藥強出十倍百倍不止。
“等等,先不急。”顧清汐謹慎的說道,凝聚神識,朝著大殿以及腳下的昆元石細細查控而去。
蕭玉堂已經急得嘴都要起泡了,但聽顧清汐這么說,還是將內心的激動強壓下去。
見她神情凝重,還手握劍柄,小心翼翼的全神戒備。
曾經發生的一個個事實,已經無數次向他證明,相信顧清汐不會有錯。尤其是身處險境,想要活命的話,相信顧清汐更不會有錯。
作為一個忠實的腦殘粉,蕭玉堂的信念絕不會動搖。
不過這一次,顧清汐似乎猜錯了什么,神念一遍遍的探查而去,她卻始終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清汐,到底出什么事了?”蕭玉堂終于忍不住問道。
果然,腦殘粉就是腦殘粉,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信念卻依舊無比的堅定。
“我有點懷疑,蕭玉全的實力,蕭玉錦的符術和陣法,都與魔心池有關,蕭長老前段時間浸染上域外魔氣,或許也和魔心池有關。”顧清汐當然不會對蕭玉堂隱瞞什么,坦誠的說道。
“什么?”蕭玉堂嚇了一大跳,劍柄上的手也握得更緊了。
“那你發現什么沒有?”不等顧清汐多說,他又緊張的追問道。
“沒有,我反反復復探查過多次,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顧清汐搖了搖頭說道。
“那,會不會是猜錯了?除了魔心池,我們蕭家還另有幾處修煉福地,對尋常蕭家子弟來說也是禁地。”蕭玉堂提醒道。
其實他并不是懷疑顧清汐的猜測,而是魔心池對蕭家太過重要,實在不愿看到魔心池出什么岔子。這樣的提醒,更多的還是自我安慰。
顧清汐卻心頭一動:也對,像蕭家這種修真世家,往往不止一處修煉福地。蕭玉錦和蕭玉全的實力提升,以及蕭寧遠浸染上域外魔氣,未必就和魔心池有關。
“呱……”剛想到這里,耳中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啼鳴。
一只血色的飛鳥仿佛憑空出現在蕭玉堂的身后,如利箭般朝他飛去。
距離太近,這只血色飛鳥又出現得太過突然,事先沒有一點征兆,所以連顧清汐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拔出長劍,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還好,關鍵時刻,蕭玉堂一慣的腦殘派上了用場。盡管嘴里在提醒顧清汐,但心里卻依舊保持著警惕,手也一直緊握著長劍。
聽到身后那聲怪異的鳥鳴,他幾乎是本能般的轉身,揮劍。
顧清汐一個月的“悉心指點”和沈夢離所贈的劍技也派上了用場,這一劍快得有如飛火流星,連顧清汐都禁不住暗感驚艷。
“叮!”那只血鳥被蕭玉堂一劍劈退。
不過以他化神初期的修為,卻沒能將其擊殺。長劍劈在那血紅的羽翼之下,竟然濺出一溜火星,發出有如金鐵交鳴的脆響。
只退出一丈來遠,那只血鳥便飛快的扇動翅膀,又疾速朝蕭玉堂飛來。
蕭玉堂剛剛那一劍超水平發揮,體內靈力幾乎瞬間消耗一空,又哪里擋得住它這一次攻擊?見狀身上一寒,仿佛墜入萬丈冰窟。
不過顧清汐這時也已出手,右手長劍朝著血鳥迎面斬去,左手則飛快的打出十幾張靈符。
符文爆開,血鳥正在飛速向前的身影一滯,仿佛陷入無邊的沼澤。與此同時,劍芒落下。
“哧!”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血鳥被一劍劈成兩半,掉落在地。
蕭玉堂這才長長松了口氣。說來話長,但從血鳥出現,再到顧清汐出手,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也就是在這眨眼之間,他便在鬼門關上走了兩個來回。
“這是什么妖獸?”蕭玉堂看著腳下一分兩半的血鳥,心有余悸的問道。
血鳥個頭不大,與大雁相仿。但全身羽毛紅得刺目,就好像剛從血池里撈出來的一樣,帶給人一種陰森詭異之感。
那幾乎趕上半個身子長的鳥喙更是鋒利如刀,上面還尖齒密布寒光閃爍。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剛才若是被這鳥喙刺中要害,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血鴉。”顧清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