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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一亮,葉筱錦便起來了,東西昨日都已經收好了,師祖和師伯那邊昨日也已經辭行了,知道她一早就要出發,師祖讓她今日不必過去,二師伯那邊將皇上的毒解后,又給他下了點昏睡的藥,解藥也給了葉筱錦,想要他醒來時給他服下解藥就可,也說不必一大早再去他那邊,往后回來再見便是。
話雖如此,葉筱錦還是去了老閣主的院子,沒進屋打擾他老人家,只在屋外認真磕了頭而后出了院子。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后,老閣主站在窗口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出了師祖的院子,又去了二師伯的院子,人還沒進院子,就被小童告知,二師伯已經出發前往西夏了,葉筱錦只得轉身去了葉鴻和葉凱旋他們居住的地方。
師父已經帶著探探康平康安等在那里了,心里對探探縱有再多不舍,葉筱錦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這會讓師父更自責是因為她才導致他們母子分離,盡管葉筱錦從不認為這是師父的錯。
她抱著孩子親了親,將他放到師父臂彎里,故作輕松道,“探探,要聽祖母的話,可不許折騰你祖母了,否則娘下次見你可要打屁屁了。”
趙韻笑,“放心吧,他乖著呢。”
康平康安知道葉筱錦今日會離開,比往日早起一個時辰練功后,趕回來送她。
“錦姐姐,你們這次回去要報仇是不是?”康平問道。
葉筱錦點了點頭,不意外他會猜到,這孩子本就聰明持重,拜師后更是穩重幾分,儼然就是一個成熟的小大人,想到他習武的目的,葉筱錦摸了摸他的頭,道,“有些事情大人能做就做了,你們只管好好長大,大仇得報之時,我會傳信給師父,可有什么要我帶給奶奶的?”
“錦姐姐幫我們把這個給奶奶。”康安說道把自己手里抱著的包裹遞給葉筱錦,里面是她不練功時給奶奶做的衣裳,還有哥哥替二師伯切草藥給奶奶換來的養生丸。
葉筱錦接過,從袖子拿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我昨日畫的王奶奶在京城的樣子,你們如今的樣子等我回去后畫給王奶奶看,你們照顧好自己,奶奶才會放心,我們在京城等你們。”
雙胞胎重重點頭,又給葉鴻三人行了禮后,才依依不舍的離開繼續跟著師兄弟們練功。
葉筱錦再看了眼兒子,和師父做了告別就帶著爺爺他們離開了逍遙閣。
她并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轉道去了邊境。
假皇帝的事情,謹慎起見,祖父不會傳信去邊境,但肯定會派人跑一趟,好讓鎮南王知曉真假皇帝的真相。
但無憂當初對王妃有執著的事情,老王爺他們并不知道,葉筱錦得去親口告訴鎮南王妃,由她自己決定要不要回京城,若是回便一同帶她回京城。
她這邊往邊境趕,京城那邊,無憂于早朝之上被文武百官逼著選秀,如今皇家子嗣凋零,皇上雖值中年,身子如今也康健了,該納些年輕女子進宮為皇家開枝散葉,穩定民心,穩固大江山。
無憂喜好玩樂,身體在年輕時被太后下了藥,絕了生育的可能,但男人的功能還是正常的,只是他對美色一直沒什么興趣,否則這些年也不會只應付式地選了一次秀,他從前都沒這心思,眼看著出宮逍遙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更不會憑白耽誤那些女子。
子嗣傳承在普通人家尚且是大事,何況是帝王之家,皇家子嗣代表的是大的將來,如今皇上膝下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大皇子犯有腿疾早早便被皇后安排去了封地,無繼承大統的可能,三皇子是唯一康健的,可目前人還沒找到。
江山沒有繼承人,會讓百姓不安,皇家宗室生出野心,更會讓鄰國蠢蠢欲動。
君王執掌大生殺大權,但也有君王的無奈,連著幾日請他選秀的折子堆滿了御書房,早朝之時百官下跪,更有老臣言詞激揚仿佛皇上不再充盈后宮他便要當場撞柱而亡般。
這事無憂避不過去,他從前不在乎江山,就沒人能逼得了他,他如今必須在皇上回來之前坐穩這個位置就不得不重視民意。
被脅迫的無憂,臉色沉郁地看著底下跪著的一眾人,“諸位愛卿對朕的家事這般上心,朕很欣慰,不過朕很遺憾地告訴眾愛卿,朕當年病一場,身子已經壞了,再無生育可能。”
反正他從來沒有帝王包袱,這些話不難說出口。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震驚了殿中的一眾大臣,平常男子都不會承認自己的隱疾,他們的君王卻毫不掩飾地告訴眾人,自己生不了,讓百官一時不知要如何接話,皇上身子不行了,選秀的事情就沒有必要了,可皇嗣的問題依舊是大問題。
尋找三皇子便成為重中之重,也有些大臣提議讓大皇子回京,大皇子雖無繼承大統的可能,可他已經成親,將來他生下的孩子便是皇上的皇長孫,亦是皇家血脈,歷史上也不是沒有皇孫繼位的可能。
無憂視線落在蕭墨曄身上,見他微微頷首,便應允了傳召大皇子回京。
就在無憂松了口氣,以為被百官逼迫的事情就此解決了,第二日,三皇子在越國公的三兒子護送下安全到達了京城。
皇后一派和原本中立的大臣們又于早朝逼迫皇上應允,將三皇子過繼到皇后名下,成為嫡子,并立三皇子為儲君。
“子卿,你可知這背后是何人在聳動這一切?”無憂氣地在御書房走來走去,他再遲鈍都察覺到這一切不同尋常,這一次的文武百官太過于團結了。
先是逼迫他充盈后宮,在他曝出自己身體不行之后,又要他尋回三皇子和接回大皇子,大皇子封地偏遠,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兩個月,而三皇子第二日便入了京。
在一個成年的皇子和一個還未出生,甚至不知道會不會出生的皇孫之間,擔心大沒有皇儲而根基不穩的人都會堅決的選擇三皇子。
這一切就像是被人在背后操縱一般,從他代替兄長坐到這個位置上,從未見過朝臣這般的團結。
蕭墨曄冷聲道,“若您此番不答應立三皇子為太子,只怕大皇子那邊不安全了。”
“會有人對大皇子動手?是誰?”無憂問道。
“支持三皇子的人,亦或者說三皇子被立為太子后最得利的人。”
“越國公。”無憂驚呼,”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縱?”
見蕭墨曄點頭,無憂臉上出現一絲慌亂,“若真是他,那我們往后的日子會更艱難,他知道我并非真正的皇上。”想起另一事,他又問道,“他知道你的身世嗎?”
蕭墨曄搖頭,聽祖父說,他的身世除了鎮南王府和英國公府,皇宮里只有先帝,皇上和禮公公知道,禮公公已經被他的人找到,正帶往暗營,英國公府和鎮南王府不會泄露這個秘密。
但越國公蟄伏這些年,表妹病重的事情他一眼就看穿,蕭墨曄不知道越國公明著隱退的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又有怎樣的情報網,他不敢保證,越國公知不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孩子,但眼下來看,越國公在逼著無憂立三皇子為太子,下一步,該是逼著無憂讓三皇子協理朝政,將他這個鎮南王世子踢開,不過,這些他不懼就是了,只是想到大皇子,蕭墨曄道,“請您下旨讓英國公派人去接大皇子回京。”
他擔心三皇子便是得償所愿了,越國公也會斬草除根,殺了大皇子不給他留下皇家血脈的可能。
無憂點頭,有些疲累的道,“辛苦你了,不知兄長他們何時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