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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樓天字號雅閣中,蕭司煜靠在桌案后的椅子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瓷瓶。漫不經心的聽著李炎調查的結果。
“這葉念和趙墨城之間有些奇怪,葉念住的院子在府里很偏僻,里面幾乎沒有什么下人,貼身的丫頭也是從將軍府陪嫁的兩個,再無其他。而趙墨城幾乎就沒去過嵐院,府里的下人也不把這個大夫人放在眼里,只認府里的二夫人。”
蕭司煜眸間晦暗不明,問道:“趙墨城呢?”
“回殿下,這趙墨城幼年間過得很是清苦,從小父母雙亡,也不被收養他的夫婦善待,15歲來京城參加會試偶遇葉將軍,便被帶進了將軍府。”
蕭司煜心想,如此說來葉家算是對他有恩,可又為何如此苛待葉念呢?
李炎有些欲言又止,蕭司煜掃了他一眼,“舌頭是不想要了嗎!”
“趙墨城雖是15歲被葉將軍帶回了將軍府,可收養他的夫婦說是12歲被一個瘸子接走的,這三年去向不明!”
“而且屬下調查之后,總覺得這趙墨城當年遇到葉大將軍巧合的有些刻意!”
“哦”蕭司煜越來越覺得有意思,“再查!”
“是!”
“其他可有異動?”
“沒有,最近很安靜。”
“給我盯死了!”
“是!”李炎退了下去。
蕭司煜垂眸看著手里的瓷瓶,片刻后唇角微揚,起身換了夜行衣,閃出門去。
葉念以為自己看到趙墨城應該會恨得想要殺了他,可看到他的一瞬,心里卻意外的平靜。
情不知所起,愛已知所終。
可為何看到趙墨城和沈千菡鶼鰈情深的樣子,心還是會疼呢
忽然她皺了下眉頭:“不想死的話就滾出去!”
“這天下還沒有一個女人敢讓本宮滾的,真是不知死活!”蕭司煜薄唇微抿語氣涼薄的說道。
怎么是他?
葉念躺著沒動,她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完全把蕭司煜當成了空氣。
許久聽到他嘆口氣,然后身側向下一沉,同時受傷的右手被包裹在一個溫暖的手掌里。
葉念身上一僵,睜開眼睛有些戒備的看向坐在床側的蕭司煜。
蕭司煜手里拿著一個瓷瓶,拉著她的手輕柔的用指腹將藥膏一點點涂在傷口處。
葉念側頭靜靜的看著他,這會兒的蕭司煜神情淡然,低垂的眼眸里映著星光,直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窗外的月光透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如玉雕刻的臉上沒有了平日里的冷傲,多了一些溫潤。
知道她一直在看著自己,蕭司煜側眸看過去勾唇一笑,問她:“本宮好看嗎?”
葉念嗤笑一聲別過臉去,“不好看!”
蕭司煜撇撇嘴,搖了搖頭:“你果真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說完從袖中拿出錦帕,繞著傷口輕輕纏在她的手上。
葉念心中的煩悶莫名淡了許多,她知道蕭司煜今夜應該是看到了自己在趙墨城面前所有的不堪,也猜想他應是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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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對自己的懷疑才如此示好。
她低聲問了一句:“這世上先愛上的是不是一開始就輸了?”
他微嘆口氣,聲音溫柔:“許是吧!”
“殿下有喜歡的人嗎?”
蕭司煜手頓了一下,沒有回答,仔細將布條打結系緊,然后輕輕將她的手放進被子里。
他神情溫柔淡然,在她身邊坐了很久。
久到葉念已經睡著了。
她呼吸平穩,睡著后眉頭微蹙,卻沒有聽到蕭司煜輕聲回了她一個字:“有。”
葉念醒來,蕭司煜已經走了。她抬起胳膊,看看包扎好的手掌,輕笑一聲,這養尊處優的三皇子手藝還真不錯!
她看了一眼窗外,迅速起身換好夜行衣,黑巾遮面,悄聲出了房間。
尚書府夜里只有幾個值夜的小廝,葉念沒什么阻礙很快就來到了趙墨城的書房。
書房卻前后都是護衛,她身形敏捷的躲過視線,悄無聲息潛了進去。
趙墨城的書房她在大婚當夜來過一次,眼下雖是一片漆黑,也大概記得格局。
葉念摸到書案前,打開抽屜,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迅速翻找起來,可半天一無所獲。
她合上抽屜準備離去,眼光卻猛地落在了墻側的書架上:這后面就是放著他父母靈位的密室。
葉念有些遲疑,可思索片刻還是深吸了口氣,推開暗格走了進去。
葉念打開了火折子,密室里的一切沒有變化還是三年前的樣子。
她看著眼前的兩個靈位愣了神。
商遼入侵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只知道父親領兵奪回了容城,又揮師討伐,勢如破竹攻占了商遼都城。
商遼皇帝寧死不降,帶著皇室成員全部自焚,從此商遼國已不國,名存實亡。
父親年少英雄憑此戰揚名四國。
可父親很少提及這次戰役,小時候每每問起都記得爹眼中的哀傷。
劉副將曾經偷偷告訴她,說父親此戰失去了最珍視的兩個人,以后不要再提起。
她長大一些才知道,母親就是在父親討伐商遼的時候難產去世的。
父親凱旋后在母親的靈位前跪了三天,這么多年不曾再娶。她的名字也是父親取的,單名一個‘念’字,足見父親情深。
可她一直不知道父親心里另一個珍視的人是誰。
葉念環顧暗室四周,最后眼神落在了香爐前的一封信上。信件未曾封口,封面沒有寫收信人,像是一封還未寄出的信。
葉念抽出信紙,上面只有寥寥數語:計劃有變,從長計議。勿憂!落款一個容字。
葉念看完將信封放回原處,目光落在了信封旁邊的黑色小瓷瓶上。
她拿在手中,打開了瓶塞。里面是水樣的液體,無色無味。
突然她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大喘著氣捂著胸口蹲在了地上,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
淚無意識滴滴砸在密室的青石磚上……
張之年睡夢中突然被人推醒,他睡眼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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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床前的黑衣人,嚇得睡意全無。
“張大夫別怕,是我!()•)”葉念拉下臉上的面巾。
張之年聽出來葉念的聲音,急忙下床點上了燈。
“小將軍怎么來了?可是有事?”張之年瞧著她眼睛紅腫,臉色比上午在將軍府見到時更慘白。
張之年忙接過來,小將軍深夜造訪,此事定非同小可。
張之年聞了聞,又研究了半晌,臉色越來越凝重。
“之年才疏學淺,看不出來。”
葉念有些失望。
“小將軍從何得來的?”張之年見葉念并不吭聲,想了想繼續說,“這世上救人的藥大多不需要做到無色無味,之年對于毒藥所知甚少。”
葉念點點頭,“我知道了,驚擾張大夫了。”說完準備離開。
“小將軍!”張之年忽然眼前一亮,“我可以去問問恩師,恩師定會知道!”
葉念有些猶豫,“張大夫恕我失禮,我是信得過您的,可”
“小將軍放心,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之年有分寸的。”
“那大概需要多久?”
“三日后恩師壽辰會出宮與我們這些后輩聚一聚,研習下醫理,我會趁機幫你問問。”
“出宮?”葉念有些疑惑。
“恩師是太醫院院首孫伯元,與東月的董無塵并稱醫界二圣,小將軍可有聽過?”
面對張之年滿臉的自豪,葉念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深夜,秋風已有些涼意,葉念孤身走在回府的路上,眉頭緊蹙,懸月在她身側拉出一道長影,孤寂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