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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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昌戴著鐐銬靠在牢房的墻上,自從走上這條路,生死早就有定數了,他不怕死,況且死前還見了她一面,賺大了!
他咧嘴笑了笑,三年沒見,她是不是都做娘親了,還越來越好看了!
他低頭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嘆了口氣。
不經意間看到外面有個人影,他仔細一看,驚喜的拖著鐐銬跑到牢房門口。
“小將軍,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
葉念席地而坐,將抱著的兩大壇酒放下。
高大昌也忙坐下,笑呵呵地從葉念手里接過碗來,隔著牢房的柵欄與葉念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小將軍,趙墨城對你還好嗎?你是不是都做娘親了?”
葉念拎起酒壇喝了兩口,用袖子抹了把唇角回他:“我跟他合離了!”
高大昌從地上一躍而起:“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葉念瞪他一眼:“你急什么?坐下!”
高大昌沉著臉又坐了下來。
“你說我之前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趙墨城了?”
高大昌點點頭回道:“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有什么好?不是我說你,你看男人的眼光實在不行!”
葉念突然嗆了一下。
高大昌擔心地伸出手拍著她的背。
“你別不承認,趙墨城就罷了,今日抱你的那個男人,一看更沒用!三年了,你看男人的眼光,咋就沒長進......”
葉念又咳又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沒看上你就眼光不好了?”
高大昌撇撇嘴,有些委屈:“你嫁人那天,我還哭了一場呢。”
葉念笑得肩膀亂顫,停不下來。
高大昌看她一眼,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對勁兒,“你來之前是不是喝過酒了?”
葉念笑呵呵回他:“跟劉堅喝了一點,你知不知道,劉堅哭了呢,他想讓我饒了你。”
高大昌滿臉愧色,默不作聲將碗里的酒一口喝下。
“高大昌,你真是個混蛋,你怎么能讓賤賤傷心呢,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掉眼淚!”
葉念背靠在牢房的柵欄外,嘟囔著拎起酒壇,高大昌知道她有些醉了,就伸手攔住她:“不喝了吧,陪我說會兒話,你就回去。”
葉念唇邊的酒壇一頓,緩緩放了下來。
“你如今都領兵了,以后若是上了戰場......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遇一良人,他能護你余生安穩周全,”
“可若是萬一上了戰場,你一個人切記不要亂跑!可還記得你死活不聽我話,拉著我跑反了方向,差點沖進敵軍的大營嗎?那日若不是我扛著你跑掉了半條命,咱倆早立地成仁了!可記下了?”
“嗯,”
“以后酒要少喝,我不舍得擾你興致,可你喝多了總是掛在我身上拽都拽不下來,我的屁股都被大將軍打出繭子了,可知道?”
葉念仰頭灌了一口,“怪不得我每次醉酒醒來,你都在床上趴著,跟條死狗一樣。”
高大昌伸出胳膊,將她手里的酒壇奪下。
“你是個女子,還是個...長得極好看的女子,若是喝多了,你當這世上都如我全是正人君子嗎?”
“呵呵”她背對著低低地笑。
“別笑,可記下了?”
“嗯,”
高大昌瞧著她的背影,眼睛酸澀,喉間似是塞了棉花。
他知她如今不如以前自在暢意,哪怕是她,也定會被名聲所累。
“你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人,是他趙墨城瞎了眼,你啊,以后若是喜歡誰了,那是他的福氣,記住了嗎?”
“...嗯”她啞了嗓子。
高大昌與她靠背而坐,“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就是遇上了你,”
“這輩子一直都喊你小將軍,也就在夢里偷偷叫過你的名字,”
“反正也要死了,我能不能叫你一次呢?”
“...阿念?”他聲音有些忐忑。
許久,她回他,“嗯,”
高大昌咧著嘴笑了,紅著眼睛,淚肆意落下......
蕭瑾尋過來時,就看到葉念與高大昌隔著牢房背靠背坐在地上。
她像是睡著了。
蕭瑾走過去看了眼牢房里的高大昌,輕喊了兩聲:“阿念,阿念!”
見她并無回應,就俯身將她攔腰抱起。
離開前,高大昌叫住了他:“你若是敢負了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蕭瑾側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狠厲讓高大昌愣住了。
“你有什么資格威脅本王!記住了,今日讓她難過到失態的是你!”
說完就抱著葉念出了牢獄。
高大昌無力垂下了雙手,他說的沒錯!
可這個男人為何與之前見到的感覺差了這么多,他剛剛的一個眼神竟是讓他后背有些發寒!
蕭瑾將葉念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他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紈绔浮夸,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他微嘆口氣。
“蠢女人!不舍得,留下就好了,何必為難自己!”
說完就踏步出去關上了房門。
第二日,葉念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蕭瑾的大臉近在咫尺!
她大驚之下一拳打了過去。
“啊!”
蕭瑾手上滿是血跡捂住鼻子,哀怨的盯著葉念。
葉念有些心虛:“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還離我那么近,我沒下死手就不錯了!”
“誰說我沒敲門?門都快被我敲破了好吧!”
“不算!我沒聽見!”
蕭瑾真是欲哭無淚了。
“你來干嘛?”
“舅舅讓我問問,咱們什么時候回京?”
“吃過早飯就回!”
蕭瑾點點頭。
葉念斜眸看他:“還有話說嗎?”
蕭瑾捂著鼻子搖搖頭。
葉念揮揮手:“我要換衣服了,滾!”
蕭瑾冷哼一聲“無情!”就捂著鼻子傷心欲絕的離開了。
葉念將劉堅留下處理匪患的后續事宜,她與蕭瑾領了一隊兵士護送洛國舅他們先行回京。
回京的路上,葉念靠在馬車里小憩,蕭瑾笑嘻嘻鉆了進來。
“阿念,無聊死了,陪我說說話。”
“無聊了去找你表妹玩兒去,別來煩我,讓我睡會兒!”
說到表妹,蕭瑾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
“我表妹自從被你救了后,茶不思飯不想,我舅母已經同我舅舅商量過了,等到了京城就跟母妃商量你倆的婚事。”
葉念驚得一下子睡意全無,睜大眼睛看著蕭瑾:“開什么玩笑!”
蕭瑾點點頭,一臉認真:“我剛聽他們說的,估計一會兒就該來問你的生辰八字了。”
葉念嘴角抽了抽,感覺這怎么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著蕭瑾:“那怎么辦?我要不躲躲?你舅舅會不會打我?”
蕭瑾實在憋不住了,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葉念愣了愣,終于反應過來,這貨在騙她!
她臉色一沉,拎起蕭瑾的衣襟,咬牙說道:“信不信我給你扔下去?”
蕭瑾握著她的手,忙說道:“我沒騙你啊,我表妹可是真看上你了!”
葉念哼了一聲,又靠在了車廂上閉上了眼睛:“你這表妹有點傻!”
蕭瑾撇撇嘴:“那是單純好不好?遇上個英俊白凈的小公子將她從賊窩里救了出來,別說她了,我都扛不住,想對你以身相許呢!”
葉念沒忍住笑了一聲,蕭瑾見她臉色終于好了些就湊過去,拉著她的胳膊搖晃著:“阿念,我一直想問,你是怎么知道我舅舅他們被擄走了?還是誤打誤撞遇上了?”
葉念斜眸看了眼他的手,抬了抬下巴:“坐過去!”
蕭瑾聽話的坐回原位,眼巴巴看著她。
“我們剛進房間,我就看到窗戶下的馬棚邊停了一輛馬車,裝飾華麗,不是尋常人家用的,可我們在大廳點餐的時候,我說怕吵,你還記得那小二說了什么?”
蕭瑾想了想,有些恍然大悟:“他說只有我們兩個入住!”
葉念閉著眼睛點點頭,“王忠勇既然說了別處沒有國舅爺的消息,那極有可能他們也住進了這家黑店。與其大海撈針,不如將計就計。”
蕭瑾點點頭,看著葉念的眼里滿是欣賞。
外面傳來一道聲音:“楚王殿下?”
蕭瑾忙斂了神色問道:“何事?”
“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