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河山

第181章 一樣被辜負

第181章一樣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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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一向小心謹慎,碰到摸不準的情況,反正他就病著就好。

這一次,他依然按照慣例,不知道明宗為何忽然傳了喜嬤嬤,就先留在府中。

但是,今日是他們新婚第一天,第三天的時候,顧如畫得回門。

按照時下規矩,女子出嫁后,三天不能踏上娘家土地,也不能見到娘家人,等到第三天,夫婿陪著回門。若是哪個女子回門時沒有夫婿陪著,那說明被夫婿不喜,要被人嘲笑的。

夏南顧慮顧如畫的面子,想要坐著馬車進出,陪顧如畫回去。

唐鶴年等人都有些不贊同,尤其是唐鶴年,他知道自家主子娶顧如畫,另有原因。既然不是正宗世子妃,自然還是要以主子安危為上。

若是圣上發現主子告病,卻能陪世子妃回門,再多派幾個太醫來替主子診治。他們就不知道會不會露出馬腳。

夏南這些年,都是明宗指定的兩個太醫看診。兩邊互相熟悉,太醫們收了東西,也樂得賣人情。

每次夏南稱病,這兩位太醫就知道撈油水的機會來了。沒病說成五分病,三分病就能說得像要斷氣一樣。

夏南最初重傷時明宗也是親眼見到的。這個侄子又一向溫順聽話,讓他給北地寫什么信就寫什么信,派什么人就派什么人,所以,明宗自負無人敢欺君。

夏南若是冒險陪顧如畫回府,夏南若是到了伯府,總不能不見人吧?一旦見了人,伯府人多口雜,傳出一點消息,對夏南來說都是巨大風險。

唐鶴年怕自己開口阻攔,會惹得世子不悅,派人去將顧如畫請了過來。

顧如畫聽完眾人鼓勵,搖頭拒絕,“世子不能陪我回門,重病之說才更加可信。”

“你一個人回去……”

顧如畫一笑,“世子應該知道,我不懼人言。”要是怕被人說道,她從被退婚開始,就活不下去了。前世她混在流民堆里都能活下來,一些流言蜚語,有何可怕?

“我家人通情達理,哪里會因為這個而怪罪世子?”顧如畫當著眾人的面,還是替顧顯貼金了,不為自己的面子,也要考慮夏南的面子。至于母親和大哥、鈞兒,只要她說夏南因為受涼引發舊疾,他們就會相信自己的。

“我們都是依附世子庇護,世子安全,我們才能背靠大樹。”

眾人點頭,世子妃說了他們的心聲。

夏南看顧如畫堅持,又見顧如畫沒有勉強之色,終于還是點頭同意了。

晚上兩人回到正院,兩人正是新婚,夏南和顧如畫又演了伉儷情深的樣子,夏南又是重病,自然不能歇到其他院子里去。

京城成王府中,有明宗的眼線,也有北地派來的眼線,換個住處動靜太大,無法萬無一失,自然還是少動為妙。

而正院這邊倒是相對安全,也有廂房空著,可霍嬤嬤住在正院里,意味著兩人就還是不能分房睡。

好在有了洞房花燭夜的經驗,這一次夏南主動去抱出三床厚被子放到床中間,兩人分別梳洗。

小蠻覺得那被子不夠高,還加了一床,免得自家姑娘睡著時,被夏世子偷看睡姿。

她那警惕的眼神,讓夏南有些胸悶。好歹他可是京城中有名的謙恭守禮、有先賢之風,會偷看一個姑娘睡姿?

為表清白,夏南直接跑到隔壁浴房去沐浴梳洗了。

布置新房的時候,夏南已經布置了兩間浴房,一人一間,誰也不用打擾誰。

等到兩人梳洗好回到房里,顧如畫有小柔和小蠻在邊上侍候,夏南這邊就有些尷尬。

他往日都是雙喜幾個小廝侍候,如今顧如畫在這兒,他不能讓雙喜幾個進來,一切就得自己動手了。

顧如畫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叫兩個丫鬟進來替世子收拾吧?”小柔和小蠻她是不會讓出去的。

夏南搖頭,霍嬤嬤帶來的丫鬟,雖然是成王妃和霍嬤嬤斟酌之后再三挑選的,但是夏南不會去賭人性。

他初到京城時,也曾帶了母妃的一個陪嫁嬤嬤來照料。結果呢?云側妃一番收買,對方不就出賣了自己?

所以,除了雙喜幾個,夏南絕不會在毫無防備時,讓人站在自己背后侍候自己。

他怕顧如畫誤會,淡然解釋了幾句。

他平淡地描述當年的事情,顧如畫卻想到了當初京城城破,自己和父母坐在一輛馬車上,眼看馬車速度慢下來,她被顧顯推下馬車,那種被信任的人背叛時的寒意、悔意和恨意,讓她幾乎癲狂。

自己那時已經快二十來歲了,夏南被背叛時才幾歲?

顧如畫好像看到了一個瘦弱的白凈的男孩,面無表情,可雙眼滿身不敢置信和傷心……夏南一臉淡漠好像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一樣被信任的人辜負,這樣的夏南,讓她忽然就感同身受起來。

夏南剛沐浴完,一頭長發披散著,背上墊了塊帕子,胡亂擦得半干,就坐在一邊凳子上,手里拿了本書,背對著顧如畫看著。

女子頭發披散的樣子,是極盡私密之事。夏南謹守君子之禮,雖然沒法一直避到外面去,但是也不回頭窺視。

顧如畫頭發已經半干,挽了一個入睡時的發髻,擺手讓小柔和小蠻退出去,“世子可信我?”

夏南疑惑地回頭,“我們共處一室,我自然是信你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個為了保護兄弟敢拿終身大事做注的姑娘,是重情重義之人。

顧如畫拿起一塊干的帕子,“世子頭發還有些濕,我替您略擦干一下吧?”

她一時沖動,拿著帕子捂到夏南頭上。

夏南頭微微一偏想要避開,又硬生生忍住,由著顧如畫站在自己身后,拿干帕子包住自己的頭。

一股馨香飄近,他有些僵直地坐直了,一動未動。

顧如畫擦了兩下,感受到夏南渾身僵直的樣子,才發現自己孟浪了。手中的帕子已經有些濕了,她換了另一塊包到頭發上,“世子再擦幾下就干了。”

她想著兩人是同伴情意,忘了男女大防。前世的匪窩里,她還替男匪清理過傷口呢。一時憐惜他幼時遭難,忘了他已經不是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