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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砸!”
王小飛豁出去了,墻上就有消防斧頭,扯下來之后,照著前擋風玻璃,奮力砸下!
“砸爛了丟出去!”
“記住,不能損壞陳先生的車子,擦破一點兒皮,你們一個個全都得給老子滾蛋!”
“拆!”
大伙兒一擁而上,現在可沒人認識物業主管張小海了,沖上去就是干啊。
九成九的新車,砸起來更爽!
平日里,張小海嘚瑟得不行,尤其零首付購買了寶馬以后,平日里總跟大伙兒吹噓,這車性能有多好,路上有好多妹子主動上他的車,甚至還跟女朋友在車上玩呢。
報復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只是短短幾分鐘,嶄新的寶馬千瘡百孔。
“我的車,我的車啊……嗚嗚嗚,別砸了……”
張小海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好似被掏走了靈魂一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甭提多傷心了。
就這一輛寶馬,張小海每個月要還一萬多塊的月供,可車子現在沒了,甚至連維修的價值都沒有。
車子沒了,但貸款還在自己頭上,自己拿什么還啊?
“口有點渴了,要不找個地方喝杯茶吧?”
陳平安淡淡道。
還行,王小飛是個狠人兒,事情處理得蠻利索的,這一下該張小海肉痛了。
“陳先生,若是不嫌棄,去我辦公室坐會兒,我辦公室里有上好的龍井。”王小飛一聽,趕緊接話。
他明白,陳平安是暫時原諒自己了。
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表現,不要出差錯,陳平安便不會怪罪自己,更不會撤了自己。
其實,伺候領導就兩個原則。
第一,讓領導身心愉悅。
第二,別讓領導覺得為難就行。
王小飛深諳此道,所以,以往袁烈下來視察物業工作的時候,王小飛都會提前準備好幾個美女來接待。
這類美女可跟風月場所賣匹薩的女子不太一樣,沒有那么濃烈的匹薩氣息。
王小飛花了高價,將其偽裝成秘書,會計,服務員,甚至女仆,一個一個接著送到袁烈面前,袁烈一開心,都懶得往下查了。
這就是眼力勁兒,投其所好。
“行吧,那咱們去喝點茶,坐下慢慢聊吧。”
陳平安看了一眼蘇暮雪,女人并無異議,便同王小飛一道,離開地下停車場,進了小區。
小區里,干凈整潔,大過年的,不少孩子在小區里玩耍打鬧,張燈結彩,好不喜慶。
王小飛的辦公室不大,因為他要管理好幾個小區有些時候,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會過來一次。
“陳先生,您請喝茶,那個我再去取一點水果過來……”
王小飛小心翼翼伺候著陳平安,生怕惹惱了剛上任的大老板,往后日子就不好過了,不,是沒有往后了。
很多人瞧不起物業,認為物業就是給人家看門的,可有句話說得好,宰相門前三品官,其中的油水,只有物業人自己清楚。
就拿王小飛來說,年薪不過四十來萬,拿什么去買三四百萬的房子?還是全款?拿什么開七八十萬的車子?
這不全都是業主貢獻的嗎?
張小海想保住自己的飯碗,王小飛更想。
“算了,別忙活了,坐下來跟我匯報一下你們的工作。”
陳平安點了一根煙,直奔主題。
過年瓜子水果都吃得嘴起泡了,還吃什么吃?
“呃。”
王小飛愣了一下,“陳先生,不知道你想聽哪方面的工作,我平時管的事情比較多,十來個樓盤,所以……”
“所以很忙,要我給你漲工資嗎?”
陳平安挑了挑眉,淡淡一笑。
王小飛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主要想知道哪一塊工作的具體情況,不瞞你說,我也沒做什么準備啊。”
“沒做準備沒關系。”
陳平安吸了口煙,淡淡道:“你具體做什么事情,我也并不關心。我就問你一點,你每年大概能撈多少油水。”
“沒有,絕對沒有!”
一聽這話,王小飛背后冒起一陣涼意,這是要對自己下刀子啊。
不僅王小飛嚇了一跳,就連蘇暮雪都有點懵了。
哪有這么問話的?
誰會主動承認啊。
就相當于抓住了犯罪嫌疑人,但手里沒有物證、人證,讓犯罪嫌疑人自己承認,這可能嗎?
太兒戲了!
蘇暮雪蹙了蹙眉,但沒有干涉,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表情,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不過,王小飛就坐不住了。
“陳先生,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撈油水賺黑心錢,我一直都是以華科的利益為主,我……”
王小飛指天發誓,神情激動。
“呵呵。”
見狀,陳平安笑了,“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主動交代,若你依舊不識趣兒,我會派人明察暗訪,一旦查出蛛絲馬跡,下半輩子你恐怕免不了要在六扇門長住了。”
“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開口。”
陳平安聲音不大,卻帶給王小飛極大的心理壓力。
明明是大冬天,辦公室暖氣還沒上來,王小飛額頭上冒起豆粒大小的汗珠,他慌了。
每個行業里,都有約定成俗的規矩,如果說手里的權力不能為自己謀取利益的話,他當什么華科總經理?
王小飛心里更清楚,他自己禁不起查的,隨便下面某個員工捅出一點內幕,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就自己貪污的那些錢,進了六扇門,這輩子都甭想出來了。
“不說嗎?那就不用說了,咱們下次換個地方聊吧……”
等了大概三十秒鐘,陳平安突然起身,準備離開。
“不,我說,我說!”
王小飛慌了神,“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我每年大概能,能撈五十多萬的油水,我……”
“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
陳平安瞇起眼睛,“你自己想一想,如果我手里沒有真憑實據,我會提這事嗎?”
王小飛一臉頹喪,看來自己老早就被盯上了啊。
“我,我每年至少撈一百萬以上的油水,其中不包括迎來送往,雜七雜八下來,將近兩百萬吧,陳先生,我錯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給你磕頭了!”
王小飛話沒說完,先“咚”一聲跪在陳平安面前,四十多歲的漢子,哇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