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卿色

第416章 放了吧

第416章放了吧第416章放了吧→:謝瓊韞眉心一跳。

他們剛把人抓到徐州,許澄寧的信怎么這么快就到了?派出去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啊。

應該是知道自己劫了糧草,做賊心虛,所以猜到是寧王了吧。

肯定是了。

謝瓊韞嘴角帶著嘲諷:“狗急跳墻之語罷了,父王不必受她威脅,她算什么東西,能命令得動十萬大軍?”

平時很欣賞她、愿意聽她抒發見解的寧王此刻卻很不耐煩她的寬解,指著信道:“你自己看看背面!”

謝瓊韞聞言,把信紙翻過來,只見一個令牌樣的拓印落在其上,一對野狼嚎天,牌面周圍飾以云雷紋,墨水拓印的牌,仿佛是夜電閃雷鳴、長云滾滾,天崩地裂,一對狼于其間對天嚎叫,一股肅殺之氣鋪面而來。

謝瓊韞眉頭微凝:“父王,這是什么?”

不是她孤陋寡聞,連寧王世子這個皇室中人都只是對紫金狼牙令略知一二。

寧王無心跟她解釋,只是滿面愁苦。

萬萬意料不到,他和兩個皇兄遍尋多年不得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許澄寧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手里。

這個許澄寧究竟有什么本事?竟連紫金狼牙令都拿得到手!

他確實忌憚了。

狼牙鐵騎是最可怕的一支鐵騎,沒有之一,說能以一敵百也不為過,連悍勇無比的北厥人西戎人都要聞風喪膽、棄甲曳兵而走,何況他的大軍里有極大一部分,還是臨時參軍的民夫呢。

端王、薄元道聯手敵他,他還能勉強抵抗,再來一支狼牙鐵騎,他還要不要活了?

寧王擺手,疲憊道:“這兩人抓了也沒什么用,放走吧。”

謝瓊韞瞪大眼睛:“父王!”

寧王世子罵道:“父王什么父王,那是你公爹!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敢給我們父子添亂,孤打爛你的嘴!”

寧王世子也是一肚子火。

許澄寧就差指著他老爹的鼻子罵了啊!明明是謝瓊韞一人做的事,憑什么挨罵的成了他父王?

寧王世子越想越氣,氣許澄寧,更氣謝瓊韞,許澄寧不在跟前打不著,那就打謝瓊韞好了。

他舉起了手,被寧王攔住。

“好了!”寧王道,“韞兒有孕在身,你做事怎么這么莽撞?”

“哼!”

寧王世子甩下手,沒給謝瓊韞好臉色。

雙拳緊握,信在手里捏皺,無明業火從腹腔拱了起來,謝瓊韞只覺四肢百骸都被怒火吞沒,臉上的溫婉再也維持不下去。

她低下頭,掩住滿臉寒霜。

“是韞兒考慮不周。父王,此事既因韞兒而起,韞兒便會一力承擔,父王不必擔心,韞兒會與堂妹交涉好的。”

寧王世子切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寧王也覺暫且分身乏術,沒有精力在許澄寧對他警惕的時候搶奪紫金狼牙令,于是便應允了謝瓊韞的請求,此事就此揭過。

李茹和韓清元暫且關到了一間看守嚴密的暗房里,繩索也換成了粗粗的鐵鏈,將兩人分開,各鎖在一個角落里。

“阿茹,阿茹,你還好嗎?”

韓清元艱難地挪動,礙于鐵鏈長短所限,根本無法靠近李茹,只能用焦灼的目光看著她。

李茹皮嫩,兩邊臉腫得厲害,被指甲撓到的地方甚至微微滲血。

李茹膽小易哭,但那是對人,平常其實很能忍疼,韓清元看著都覺得可憐的傷口,她愣是一滴淚沒掉,腫著臉搖頭:“我沒關系,不疼,你呢?”

韓清元搖搖頭:“我也不疼。”

李茹道:“對不起,連累你了。”韓清元是為了救她,才被一起抓來的。

韓清元搖頭:“我很慶幸跟你一起來了,不然讓你一人面對如此陷阱,我在外面擔心受怕,還不知道你會遇到什么,豈不是更煎熬?”

李茹露出一個微帶苦澀的笑:“這么說,南哥哥一定很難受了。我本來想幫她的,結果還是給她添麻煩了。”

“你別這么想,”韓清元勸道,“你是一片好心,表妹獨木難支,你已經幫她很多忙了。而且,表妹也不會把你當麻煩的,你瞧,我們剛被抓來,她不就想出辦法來救我們了嗎?”

李茹淺笑:“南哥哥一直都這么聰明,這幾年我在她身邊,就好像,天塌下她都能頂起來一樣。”

韓清元也笑:“是,表妹是很厲害,但阿茹,你也很好,你是我見過的最內斂無害又頑強堅韌的女子,就好像……好像江南滿庭芳菲之外,兀自于阡陌小路上盛開度過秋冬的小雛菊一樣。”

李茹臉燒起來,小聲道:“我……沒你想得那么好。”

她低頭,回想起曾經,輕聲道:“我原來,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村姑,每天算著要吃幾粒米,省多久口糧才能給爺爺買到一副藥,人情往來、世間道理我都不懂,只知道埋首在灶臺上,也做好了嫁人之后繼續燒火做飯、挨打受罵伺候相公的準備。

“是南哥哥教我讀書,教我識字,教我為女子的立身之本,把我帶出了那片本來會葬送我一生的大山。我害怕,她不會逼我,我想獨立,她就鼓勵我、支持我,把她能教的都教給我。如果沒有她,我就不是你看到的雛菊,我早就被碾到泥里,爛透了。”

韓清元目光清透地看著她:“我知道,我聽說過,我很心疼你。”

明明是在囚禁之中,但兩人隔著一段距離聊天,卻出奇地和諧平靜。

到了深夜,暗房里越來越涼,李茹都不由哆嗦起來。

“怎么樣,很冷嗎?”

“還好。”

李茹強撐著道,忽然聽見一聲腹鳴。

韓清元有點臉紅。

李茹剛想笑,自己肚子也叫了一聲。

這下兩人都笑了。

他們被綁縛而來,路上都是被隨便應付,到了徐州更是一口沒吃一口沒喝,也不奇怪。Χiυmъ.cοΜ

李茹忽然想起來自己懷里還有塊餅沒吃,便掏出來,向韓清元挪去。

“給,你快吃。”

韓清元搖頭:“不,你吃。”

兩人客氣地推卻了幾個來回,李茹道:“一人一半?”

韓清元想了想,這才同意。

李茹掰下一半,努力朝韓清元挪去。

鐵鏈緊繃,兩人的手就差那么一點點。

韓清元努力扯著身后的鐵鏈,終于拉動了一點,抓住了李茹的手。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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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