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去找鐘白仞第437章去找鐘白仞→:要不是那身衣服,他幾乎認不出許澄寧來!
好好的女孩兒,前兩天還生龍活虎地跟學生們玩蹴鞠、放風箏,轉眼她就成了這樣。
李少威扶著她單薄顫抖的肩,心好像中了千針萬箭,痛到無法呼吸。
縣民們見狀,也紛紛落淚。
“許先生,許先生,怎么樣了?”
換做往常,以許澄寧懂事的性子,定會笑著安慰別人說自己沒事,但現在,她只是一味急促地粗喘,雙眼緊閉流淚。
明明已經離開了石室,但口鼻處好像堵著一團惡氣,上不來下不去,任云九怎么用沾濕的巾子幫她揩拭口鼻,痛苦都未減分毫。倒是胸腹急涌,不停地嘔吐,嘔出來的全是酸水和膽汁。
云九拿出一瓶解毒丸,硬是往她嘴里塞了幾顆,然后喂水吞服,結果藥丸剛到嗓子眼又全吐了。
嘔到最后,什么都嘔不出來了,喉嚨里漫起一股甜腥,下一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琇書網
“阿澄!”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彤星飛奔過來,邊跑邊哭喊大哥,撲過來抱住了許澄寧的后背。
許燦星和韓清悅也跑過來,只見許澄寧半邊臉烏紫,滿頭都是汗珠,韓清悅登時淚眼婆娑。
“寧兒……怎么,怎么變這樣了?”
許澄寧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也不知身在何地、身邊有什么人,什么聲音她都聽不見,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轟鳴,快要刺聾耳朵的轟鳴。
她試著努力睜眼,眼前罩著一片朦朦的黑影,什么也看不見,腦子里好像被用鐵棍狠狠攪過,頭疼欲裂。
她好像,快死了。
好像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但她堅持不住了。
她翻了個眼,半昏不昏,艱難的喘氣令她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頭低低垂了下去,須臾鼻下留出了兩道暗紅的血。
“快!叫大夫!”
許澄寧情況不妙,云九將濕布拋飛,迅速將她拎起回到寶平縣。
大家哭哭啼啼的,莫不關切,也跟回去看。
蘇大夫沒在混戰中死掉,云九剛把許澄寧送回書院,蘇大夫就被暗衛扭送來了。
“快!她吸了毒煙!你快給她看病!”
自許澄寧進了山洞,云九一顆心撲通撲通的就沒停下過,他腦子里嗡嗡響,滿腦子亂糟糟的都是萬一許澄寧有不測該怎么辦。
她才十八歲!
他想過了許澄寧,才想到秦弗。如果許澄寧身有不測,殿下該怎么辦。
素來八風不動的漢子此時滿頭滿臉都是汗珠。
蘇大夫是秦弗專門派來這里看顧許澄寧的,醫術不說蓋世無雙,起碼也是杏林中杰出的。
他一看到許澄寧的情況,立馬道:“不能讓她睡著,現在咳嗽是好事,一個人在后面拍她的背,讓她咳,把多余的毒氣咳出來!”
韓清悅連忙擠上去,把許澄寧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用手不停地拍她的背,見許澄寧痛苦地蹙眉,撕心裂肺地咳,咳出了黑血,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韓清悅心疼,但還是硬著心腸不肯停手。
云九也不停地用濕布給她揩口鼻。
彤星抱著許燦星,埋頭在他懷里小聲地哭。許燦星、李少威、頭叔都緊緊盯著許澄寧,屏氣噤聲,一句話也不敢說。
小兩刻鐘后,許澄寧鼻子的顏色稍稍褪淺,從烏紫變成了深紫紅色,但仍然很可怖。
望聞問切之后,蘇大夫神色異常凝重。
他找來一根銀針刺進許澄寧的人中,取了幾滴血細細驗查。
“這是陰鬼草的毒!”蘇大夫道,“此毒草生命力頑強,耐寒耐旱,喜在陰暗無光的地方生長,因此得名。它非常特殊,碰之食之都皆無毒,可只要遇到火,便會釋放劇毒的毒煙,以吸入的方式迅速毒入五臟六腑。”
李少威急忙問:“蘇大夫,要怎么醫治?”
蘇大夫悲涼地看了看他們所有人的臉色,搖頭嘆氣:“很遺憾,并無醫治之法。”
韓清悅幾乎要暈過去,彤星哇地大哭起來。
云九咬牙,鐵似的漢子兩眼瞪出了紅血絲:“你撒謊!”
蘇大夫低頭道:“毒煙若是吸入少量,只會引發輕微咳疾,但許先生吸入太多了,毒已滲入肺腑,脈象已經極其微弱。毒煙帶來的身體痛苦極大,若挺得過,一月之后,五臟六腑衰竭壞死而亡;若挺不過……她會因痛而死。”
“我才疏學淺,只能盡力為許先生多延續幾天,至于毒,我真的解不了。”
解不了。
這三個字,像一道晴天霹靂,將所有人擊得搖搖欲墜。
李少威呆呆地,盯著許澄寧,眼前的她與一張張巧笑嫣然的笑臉重疊,他仿佛還聽到她俏皮又帶著認真的聲音在喊他“少威兄”。
猩紅的雙眸覆上一層淚,他搖頭道:“我不信,我不信,天下名醫無數,我不信一個也不能醫!”
他發瘋般擠開人群沖出去,大喊:“馬游章!跟我去尋醫!”
云九站起來,把手里的布塞到許燦星手里。
“照顧好她。”
說完,他也猛地沖了出去。
鐘白仞!
這事只有鐘白仞能解決!
別說一道國門,別說西陵敵兵,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把鐘白仞帶回來!
書院的學生都擠在門口,默默地哭,利秋秋抱著彤星,更是哭得稀里嘩啦。
她本來跟許澄寧感情就好,更別說許澄寧是因為救了她,救了他們所有人才落得如此慘狀,她一顆心就像在油鍋里翻滾來翻滾去,傷心不能自抑。
縣民們也極不是滋味,看彤星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便輕輕拉她,安慰道:“彤星不哭,你哥哥是個英雄,你要為他自豪……”
彤星嚎啕大哭:“我不要哥哥當英雄,我只要哥哥活著……”
縣民抹抹淚,低聲道:“許先生,是個大好人啊!”
自她來了,寶平縣又是修路又是開紙坊又有書讀,一家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許澄寧本就是寶平縣的大恩人,現在她又舍身誘敵,救了一城百姓,誰能不感懷?誰能不動容?
“我們承許先生太多情了,他……要是有個萬一,大家伙兒,我們一起把彤星和燦星養大吧。”
講話的婦人說到這,低頭捂臉嗚嗚地哭。
眾人都露出哀色。
“應該的,應該的,保佑許先生平安……我、我去給他燒香祈福!”
“我也去!”
“我也去!”
縣民四散開來,徘徊在人群之外的狗娃和狗妞跑回了小北巷。
“娘!許先生真的不好了嗎?”狗妞淚眼汪汪地問。
他們七個娘經歷過一場殘暴的蹂躪,現下都躺在床上休息,聞言都覺心酸。
松娘吐出一口濁氣:“世間好人不長命。”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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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