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剛表情陰沉,看著李槐花咒罵張桂芝,卻一言不發。
換做平時,他肯定不能任由李槐花如此對他老娘。但張桂芝這么一搞,他也沒飯吃。
棍子打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疼。當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時,楊大剛孝順兒子的人設也維持不下去。
雖然他沒有一句抱怨的話,但放縱李槐花辱罵自己老娘,已經說明他的態度。
張桂芝不是喜歡解釋的人,她更善于用辱罵表達自己的觀點。當她被李槐花指著鼻子罵,體內的好戰基因立即被激活。
想到自己白天被婁藝青打,晚上告狀卻無人理會,現在還被一直被自己欺負的人罵,張桂芝完全失去了理智,滿腦子都是我踏馬罵死你這狗賤人。
一時間,張桂芝情緒激昂,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高漲情緒猛烈回應。
張桂芝罵的很兇,各種器官亂飛。李槐花的水平也不差。兩人棋逢對手,你來我往,戰況十分激烈。
婁藝青冷冷注視著對罵的兩人,看了一陣,她只覺得無聊。倆人的對罵毫無營養可言,只看誰掌握的生殖詞匯更多一些。
趁著兩人罵架的功夫,婁藝青賢惠的去廚房煮了三碗面條。
將面條盛進碗里,婁藝青又打了兩個雞蛋進油鍋,煎至兩面金黃,香氣四溢。最后,再撒上細碎的蔥花。
蔥花被雞蛋、面條上的熱量燙熟,獨屬于它的香味立即彌散開來。
簡簡單單一碗面條讓婁藝青做的香味撲鼻,食指大動。
婁藝青先端出一碗面,來到臥室,放在桌上,細聲細氣地哄著楊梓鑫坐下,“累了一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楊梓鑫瞥了婁藝青一眼,剛要嘲諷兩句,卻見她兩只眼睛水汪汪的,眉眼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他心里有點激動,可下面穩如老狗。意識到自己還是不行,楊梓鑫的臉一下黑了,“端出去,我不吃。”
婁藝青什么也沒說,默默把面條端出去,給楊大剛吃。
在車間里被人當牛使喚了一天的楊大剛,對婁藝青恭敬的態度十分受用。但他面上依舊不顯,冷著一張臉去到桌邊。
吵架吵得有點累,且一直占不到上風的李槐花聞到雞蛋的香味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看見楊大剛吸面條吸得帶勁,她忍不住調轉槍頭對婁藝有罵道,“就知道給別人上,我的呢?
婁藝青端著碗里既沒有蔥花,也沒有雞蛋的面條從廚房里出來。
她將碗放在桌上:“婆婆,吃吧!”
李槐花有看自己面前的面條,再看看楊大剛的碗,氣得一把將筷子摔在桌上,“婁藝青,你怎么回事?為什么他們的碗里都有雞蛋,就我的沒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
婁藝青小心翼翼地看了李槐花一眼,隨即垂下下目光,小聲道:“婆婆,不是你說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只男人吃好喝好,女的隨便將就將就就行了?
現在賺錢不容易,一個雞蛋一塊錢,不吃雞蛋又不影響什么。可一天少吃一個雞蛋就能省一塊錢。今天省一塊,明天省一塊,積少成多,一年能省好多錢。
男人在外賺錢不容易,我們怎么能為了一點吃的東西浪費錢?再說了,以前能有碗白米飯吃就燒高香了。我們什么人家啊,怎么還能惦記雞蛋吃?”
婁藝青一番女德言論打得李槐花暈頭轉向。
明明當初自己說這話的時候,義正言辭,搶站道德制高點。當這番話從婁藝青嘴里說出來,她總感覺不對勁。
可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當初,婁藝青和楊梓鑫剛結婚的時候,為了給婁藝青立規矩,她煮了全家人的雞蛋,故意不煮婁藝青的,就是為了讓她看清自己在家里的位置.
想不到時隔一年,當初扔出去的刀,會回旋回來,扎中自己。
她還要說什么,已經聽夠了女人吵架的楊大剛狠狠一拍桌子,“要吃就吃,不吃滾下桌去。”
李槐花看著楊大剛拍在桌上的手,感覺臉上、胸口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當初被楊大剛一腳蹬斷胸骨的記憶涌上來,讓原本氣勢洶洶的她一下老實。
什么都沒加的面條吃起來沒滋沒味。李槐花一邊吃一邊瞪婁藝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等她吃完面條,發現廚房里竟然還有一碗蔥花雞蛋面,李槐花一下就跳了起來:“婁藝青,你什么意思,廚房里有多的也不給我吃。”
婁藝青委屈巴拉:“婆婆,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為了一碗面條,你反反復復和我吵架。你沒看到公爹上班一天都累成什么樣了,你還要鬧。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呢?”
楊大剛被婁藝青捧的有點飄飄然。
楊大剛在外面直不起腰,抬不起頭,一輩子沒混出個名堂,但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喜歡在家里擺大家長的姿態。
婁藝青的幾句話著實夸在了點子上。對方這么捧著自己,楊大剛也不好裝聽不見,對著李槐花罵道:“屁事那么多。你要是沒累,就去把碗洗了。”
婁藝青不等李槐花開口,立即道:“那就辛苦婆婆了。我先帶奶奶去睡覺。”
婁藝青上前扶住張桂芝,笑容和煦地一把掐在她的腰上,“奶奶,我們回屋休息吧!”
張桂芝驚恐地盯著婁藝肯,想不到她這么大膽,當著她兒子的面都敢這么對她。
她下意識想要告狀,可一想到自己剛剛告狀不成還被婁藝青倒打一耙,遭到兒子埋怨,張桂芝嘴里的話就說不出口。
晚上,婁藝青睡在張桂芝房里。
楊梓鑫不肯承認自己不舉,覺得都是因為婁藝青不夠性感迷人才吸引不住自己,對婁藝青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兩人分房很久了。
婁藝青躺在屋里的小鋼絲床上,瞪大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默算著自己需要忍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