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虞曦回過頭,恰好看到這一幕,她愣愣地喊道:“哥?”
空御塵被血尾蜂蟄了,手里的劍瞬間脫落,他無力地滑坐在地,半邊身子開始麻木。
他看著圣傾,露出一抹笑來:“你沒事就好。”
圣傾將一枚解毒丹扔給空虞曦,空虞曦忙不迭地塞進空御塵嘴里,這才阻止毒素蔓延。
圣傾揚手,寒冰凝成的屏障護在了他們身前。
她這才看向空御塵,她的神色依舊是冷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波動:“如果你想讓我愧疚,亦或者是對你心軟的話,就別費苦心了,我說過,我們間的婚約已經解除,我們再無瓜葛。”
空御塵垂眸,長睫在眼瞼下方映下一片陰影,他道:“并不是。”
現在回想起來,方才的舉動不過是下意識罷了。
是彌補他對她的虧欠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空御塵心中便將它否決了。
他苦笑一聲,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什么時候喜歡上圣傾的。
兒時他將她當妹妹呵護,后來遇到霍秀秀,優秀的她,令他情不自禁被吸引,于是做出了悔婚的事。
他對霍秀秀的感情,像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憐惜她身世凄慘,惋惜她有著次神級伴生魂靈,卻被沈家埋沒。
于是將這種感情當成了喜歡。
當再次看到耀眼的圣傾,他卻發現,他也不是非霍秀秀不可,只是那時的他,還高傲著,認為自己出身顯赫,只有世間最優秀的女子才能與他相配。
等離開了晨曦國這個舒適區,他才發現,自己什么都不是,在滄瀾大陸,比他優秀的比比皆是。
而他曾經看不起的人,卻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最后兜兜轉轉,才發現,他喜歡的人一直是她。
因為十年如一日的相伴,她對他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而霍秀秀的出現,就是平淡生活里,冒出來的一點新鮮感,他貪慕著新鮮感,而試圖拋棄一直陪著自己的人。
空御塵內心苦澀,他不甘心地問:“你與他,是伴侶嗎?”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直漠然注視著他的迦藍身上。
不可否認,他對他嫉妒得發瘋。
憑什么這個不知來歷、不明身世的人能得到圣傾的喜歡。
秦堯也看向了圣傾,既期待又害怕她的答案。
圣傾轉身,在迦藍未反應過來之際,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旋即在他輕抿著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隨后看向空御塵和秦堯,堅定道:“他是我唯一的愛人。”
她這么做,只想徹底斷了這兩人的念想。
秦堯喜歡的是原來那個善良、真誠的沈傾,但她永遠不會回來了,他不該再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迦藍羽睫輕顫,似星辰般浩瀚的翦瞳中浮出笑意,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回應她的告白。
見兩人兩情相悅,秦堯有些失魂落魄。
他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說完就跑了。
秦守珩不放心地追了上去。
他心中嘆氣,他也曾在第一次見到圣傾時,被她所驚艷,起了要結交她的念頭,后來得知她是沈家七小姐,是弟弟喜歡了許久的心上人,他便放棄了。
也好在是趁著只有朦朧好感的時候放棄了。
空虞曦與蘇語安、沈清辰幾人正艱難地對付著血尾蜂,見他們似乎已經聊完了,連忙大喊道:“別光顧著聊天啊,快來幫幫我們,我們要頂不住了。”
圣傾向血尾蜂群走去,隨著她一步步邁近,半空中飛著的血尾蜂瞬間被冷凍成冰,不等這些冰塊掉落在地,只聽砰的一聲,它們在空中炸裂,變成細小的冰渣。
如同細雨落下,所有人看愣了。
原來圣傾這么強的嗎?
即使是蕭灼,也難掩目光中的驚訝。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從黃階九境,突破到了黃階十境!
哪怕是被譽為天才的他,當初突破也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她竟妖孽到了這個地步。
薛呦呦用一雙星星眼崇拜地望著圣傾,夸道:“傾傾,你好厲害呀!”
沈清辰此時的眼里,滿滿的都是自豪。
既然血尾蜂已經解決,而空御塵又未恢復,蕭灼便讓眾人在原地休息。
夜幕降臨,皎月高懸于空。
格林山脈中的氣溫漸漸下降,遠遠地可以聽到山脈深處,野獸的嘶吼聲傳來。
蘇語安與沈清辰肩負起了去尋找干柴的工作,林柯則去找秦家兄弟了。
空虞曦點燃篝火,圣傾拿起迦藍的金鱗劍,就當刀使,將他們白日里獵殺的魂獸分尸。
蕭灼將肉塊架在火上,不消片刻,濃濃的肉香就飄溢在了空氣里。
沈清辰將手里烤好的兩個獸腿,一個遞給了薛呦呦,一個遞給了圣傾。
同時蘇語安也將自己烤好的兩串翅膀,一串遞給了空虞曦,一串遞給了圣傾。
圣傾正要接,迦藍烤好的獸腿也遞了過來。
她無奈道:“我吃不了這么多。”
但盛情難卻,她還是全部收下了。
聞著肉香味兒跑出來的窮奇,抓著獸腿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啃得油光滿面。
空虞曦看著自己烤焦了的肉排,沒好意思拿給圣傾,于是塞進了空御塵的嘴里。
“哥,你要看開點,化悲痛為食欲,多吃點。”
烤焦了肉排帶著一股苦澀味,空御塵的心愈加五味雜陳。
空虞曦扯下一頭野豬的蹄子,架在火上烤,同時不忘安慰空御塵:“你想嘛,傾傾那么優秀,你本來就配不上人家,就不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認清現實了,你也該去給我物色其他嫂子了,可別又找到霍秀秀那種。”
空御塵:“……”
這句話無異是殺人誅心,空御塵本就不美妙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他咬牙切齒道:“你可真是我的親妹妹。”
迦藍不怎么進食,全程都在投喂圣傾,圣傾將一個獸腿遞到他的唇邊,笑道:“嘗嘗,味道還不錯。”
迦藍咬了一口,配合道:“嗯,好吃。”
“是吧。”圣傾就著剛剛迦藍咬的位置,咬了一口。
見狀,迦藍白皙的耳尖瞬間紅了。
他湊近圣傾,嗓音磁沉:“阿傾,我好想親你。”
圣傾推開他的腦袋,一本正經道:“大庭廣眾之下,你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