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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倒是不復雜。
文帝在信中說了,太子云厲會從阜州調派三千精兵護送章虛返回皇城。
就算到了皇城,也會安排人手重點保護章虛,讓云錚不必擔心章虛的安全。
很顯然,老三又被這老貨給坑了。
而且,老三是屬于被坑了還在幫著數錢的那種。
另外,文帝還在信中提到了漠西諸部的事。
文帝讓云錚安心對付那三國聯軍,漠西諸部那邊,暫時有趙汲盯著。
不過,一旦西北的守軍頂不住了,文帝希望云錚能攻陷仇池,從仇池進兵威脅漠西諸部,給西北的守軍減輕壓力。
當然,這只是文帝的想法。
具體如何實施,還是要看云錚這邊的情況。
但如果西北守軍潰敗,北府軍是必須要支援的。
這一點,文帝的態度很是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在這封信的最后,文帝還丟出一枚重磅炸彈。
推動高士貞帶人前來朔北請愿的人,正是文帝!
至于文帝為何要這么做,文帝沒說,只是丟給云錚四個字:自行領悟!
看完信的內容,葉紫和妙音久久不能平靜。
請愿一事的幕后黑手,他們懷疑過很多人。
但卻唯獨沒有懷疑文帝。
主要是因為他們覺得這個事太幼稚了。
他們覺得,以文帝的老謀深算,應該不可能做出這么幼稚的事來。
而且,將葉紫賜婚給云錚的人就是文帝。
他們完全沒理由去懷疑文帝啊!
沒想到,到頭來,這個事竟然是文帝在背后主導。
這一刻,葉紫和妙音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文帝一邊給葉紫和云錚賜婚,一邊又派人鼓動高士貞帶人來朔北對云錚和葉紫進行口誅筆伐,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現在,文帝竟然還主動承認這個事了?
饒是葉紫自認自己還算聰明,卻也完全不明白文帝的用意。
她甚至懷疑,文帝是怕這個事徹底激怒云錚,擔心云錚一怒之下威脅到他另外那幾個兒子的性命,所以才主動幫人背黑鍋。
畢竟,云錚就算再怒,總不至于為了這個事弒殺他這個父皇吧?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妙音滿臉茫然的看向云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走吧,上馬車再說!”
云錚無奈一笑,邁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妙音和葉紫默默的相視一眼,迅速跟上。
很快,三人都坐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動起來,葉紫和妙音再次向云錚投來詢問的目光。
自行領悟。
反正她們兩個是什么都沒有領悟出來的。
不知道云錚是否領悟了文帝的用意。
迎著兩女那充滿疑問的目光,云錚無奈一笑,“我理解的是,這或許是一種考驗!”
“考驗?”
兩女同時驚呼一聲,腦海里面飛速轉動起來。
這算是哪門子考驗?
這不是純純的惡心人么?
云錚:“我的出身就決定了,我想坐上皇位,必然會受到很多的阻力!若是我連高士貞這么個事都處理不好,如何能應對那些門閥和氏族?”
隨著云錚的話音落下,兩女臉色陡然一變。
這么個考驗法?
文帝不會真想傳位給云錚吧?
看著滿臉震驚的兩女,云錚再次無奈一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反正文帝讓他自行領悟,他也只領悟了這么個東西出來。
或許文帝還別有深意,但他這一時半會也沒想到。
撐死也就還能想到,文帝有借他的手來收拾高士貞這個腐儒的嫌疑。
不過,以文帝之尊,應該不至于為了收拾高士貞而鬧這一出。
久久的震驚后,葉紫艱難的回過神來。
沉思片刻,葉紫又壓低聲音道:“父皇有沒有可能是為了掩蓋什么?”
“掩蓋什么?”
云錚不解的詢問。
葉紫撩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這才放下簾子,低聲道:“若是父皇原本是有某些心思的,但因為某些事,現在不得不暫緩他的計劃,所以才主動承認這個事?”
葉紫說得很委婉。
但云錚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葉紫擔心的是父皇有卸磨殺驢的心思。
但漠西諸部的異動打亂了父皇的計劃。
父皇很可能是故意讓他會錯意,讓他以為父皇要傳位給他,相當于給他畫一個大餅,先暫時穩住他,關鍵的時候,還要靠他和北府軍支援西北。
對于葉紫的猜測,云錚也不好說什么。
老實說,葉紫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帝王之心,不是那么容易琢磨的。
云錚默默的思索一陣,兀自笑道:“算了,都別想那么多,咱們自己做好自己的事,該調查的事也繼續調查就好了!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
這皇位,他還真沒那么想坐。
他所求,是安身立命。
甭管誰當皇帝,都別想跟他嘚瑟,也別想動他和他在乎的人。
“也是。”
葉紫莞爾道:“現在什么情況都還不清楚,咱們胡亂去猜測,只會打亂自己的思路,反正咱們繼續查下去就是了。”
葉紫也不愿意去懷疑文帝有壞心思。
但眼下的情況很明顯,除了云厲之外,還有另外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在對付他們。
他們未必要馬上將這股勢力鏟除,但將其找出來,總是好的。
不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終究是個巨大的隱患。
云錚沉思片刻,回道:“這股勢力隱藏得很深,而且十分謹慎,咱們光這么查的話,很可能查不出來,咱們得用點手段才行。”
“你又有什么壞主意?”
妙音滿是期待的看著云錚。
“現在還沒有主意。”
云錚搖頭道:“想把這條魚釣出來,需要費點心思才行!要是讓這條魚警覺了,想把他釣出來,只怕會更難……”
原本,他是想用高士貞這個事做點文章的。
但現在,文帝在信中承認是他派人引導高士貞來朔北請愿的,再想拿這個事來做文章,就純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了。
最恨這種藏在暗處搞風搞雨的人。
想把這條藏得很深的魚釣出來,絕非易事。
他娘的!
要是把那個混蛋揪出來了,非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錚在心中惡狠狠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