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山秀信說出“山本健”三個字后,眾人的目光都下意識聚集在一個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中年身上。
八嘎!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山本健心里暗罵一聲,接著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起身,微微彎腰,把姿態放得極低的說道:“我就是山本健,不知幾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我一定配合!”
“我是新宿警察署槍藥系警部淺井綾,這兩位是我下屬。”淺井綾很無奈的看了青山秀信一眼,亮出證件證明身份后又說道:“其他先出去。”
包間里的一眾男男女女聽見這話頓時如蒙大赦,爭先恐后的往外跑。
地上那個頭破血流的二筆青年也爬了起來,捂著腦袋跌跌撞撞的走出包間,還很有禮貌的把門給關上了。
“啊!原來是淺井警部,只在新聞上看過,今天能當面一見,真是不勝榮幸,不勝榮幸。”山本健頓時認出了淺井綾,態度更卑微了,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還以為是哪件案子東窗事發,要去吃公家飯了。
青山秀信直接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并給自己倒了杯酒小酌起來,看著淺井綾跟山本健交流。
淺井綾面容冷峻,語氣很僵硬的說道:“少耍嘴皮子,我知道你暗地里是干什么勾當的,聽說你最近做了筆不小的生意,我要買家的信息。”
“這……淺井警部,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聽見不是來抓自己的后山本健松了口氣,膽子也變得大起來,開始裝傻充愣,“怎么,你們警署也準備進軍屠宰場生意了嗎?”
既然不是來抓自己的,這說明警察沒有自己販賣槍支的證據,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傻乎乎承認自己賣槍呢?
“你……”淺井綾將他態度的前后變化收入眼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山本健。”
一道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山本健聞聲,下意識扭頭看向青山秀信,但在他扭頭的瞬間視線中出現一個酒瓶,不斷放大,最終砰的一聲落在了頭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啊!”山本健猝不及防的發出一聲慘叫,下意識伸手捂住頭,身體往后踉蹌著退了幾步,險些直接摔倒。
青山秀信抓住他滿是發膠的頭發將其往下一摜,把他那張肥頭大耳的臉死死摁在茶幾上,另一只手隨意的抓起酒瓶一支又一支的砸在他頭上。
“砰!”“砰!”“砰!”
短短幾秒,接連三支酒瓶在山本健的頭上炸開,玻璃碎屑亂濺,猩紅的鮮血打濕頭發淌在玻璃制的茶幾上匯聚成一灘,滴答滴答掉落在地面。
淺井綾看著這一幕小臉煞白,下意識想出聲阻止,但被青山秀信用眼神一掃,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沒動。
“把槍給我。”青山秀信抬手將一堆酒杯全掃落在地,然后一屁股在茶幾上坐下,對著中村真一招了招手。
中村真一毫不猶豫的遞上了槍。
青山秀信卸了子彈,然后把空槍塞進山本健手里,又拔出自己的槍頂在他頭上,語氣輕飄飄的說道:“現在起我問你答,不配合,打死你。”
感受著額頭上冰冷的槍口,山本健原本被打得渾渾噩噩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手上一哆嗦,槍直接就掉在了地上,滿臉驚懼的望著青山秀信。
“嗨……嗨!請……請問,我保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是得開竅。”青山秀信抬頭看著小臉煞白的淺井綾輕笑一聲,又低頭看向山本健,“開完竅后,我上司剛剛那個問題你應該能聽懂了吧。”
“嗨!”山本健哪敢不懂啊,連忙老實交代,“是,三天前我剛出了一批貨,三支短的,兩支長的,各類子彈三百發,跟我交易的是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我只是出貨,其他的跟我沒關系啊,我自首,我去自首。”
“現在還能聯系上買家嗎?”
“不能。”山本健連連搖頭,接著似乎怕對方不信,又補充道:“我真沒有撒謊,他們不是本地的,外來戶都是一桿子生意,交易完就斷聯。”
青山秀信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丟給中村,又把自己的槍收好,起身對山本健鞠躬,“感謝配合,打擾了。”
他已經頗得當日本人的精髓,雖然剛剛的確我打了你,但是我都已經鞠躬道歉了,那這件事就過去了吧。
“不……不客氣。”山本健臉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聽見關門聲響起后,他緊繃的身軀才徹底癱在了茶幾上,內心充滿劫后余生的喜悅。
剛一出門,淺井綾就冷著臉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青山秀信!你剛剛怎么能動手打人?不怕投訴嗎?這么辦案完全不符合程序和警察條例!”
“警部大人,你以前的辦案方式符合程序。”青山秀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但請問,破了幾個案子呢?”
“你……”淺井聽見這話,臉蛋迅速漲紅,惱羞成怒的瞪著青山秀信。
中村真一默默的離兩人遠了些。
青山秀信泰然自若說道:“我幫你立功,幫你揚名,但是用什么手段你就不用管了,至于投訴之類的你隨便動動關系幫我壓下去不就行了?”
有靠山就是爽啊,天塌下來了讓淺井綾頂著,他只管為所欲為就行。
反正兩人現在已經深度綁定了。
別問這個深度是多深,20cm。
而且什么人能打,什么人不能打他心里有根線,山本健這種人,根本經不起調查,所以不敢找他的麻煩。
“你……”聽青山秀信說得那么理直氣壯,淺井綾就氣得夠嗆,咬牙切齒的說道:“警察不應該這樣辦案!”
青山秀信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微微一笑道:“可我辦案就是這樣的。”
話音落下,他轉身就走。
淺井綾滿是氣急和無奈,惱怒的在原地跺了跺腳追上青山秀信,換了一個話題,“那你覺得從山本健手里買槍的人跟武田一郎會有關系嗎?”
“可能有吧。”青山秀信給出一種推測,“武田一郎主動暴露或許就是想用自己來吸引警方注意力,然后給在暗地里的同伴爭取動手的時機?”
他覺得這是最大的一種可能。
否則解釋不通武田一郎為什么要主動把自己暴露在警方的眼皮底下。
“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畢竟沒有證據。”青山秀信又疊了個甲。
“就算只有一絲可能,那也要做出應對。”淺井綾俏臉嚴肅,認真的說道:“我會把你的推測上報,并且提議近期加派警力著重保護東京都各個銀行,以防武田一郎再度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