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超市回年代

第20章 單獨聊聊吧

說干就干,她右手一翻,狀似從門后拎了一筐螃蟹走進廚房,正打算做野菜團子的賀大嫂驚了一跳,急忙問:“三弟妹,你這、這這哪來這么多蝦怪啊?”

“昨個兒去了趟縣里,正好碰上海邊的漁農,買回來的,秋收太累了,犒勞一下大家。”

陸儀霜不顧賀大嫂的目瞪口呆,直接說:“大嫂,我打算拆出來一大半蟹黃蟹膏,做一些禿黃油,到時候留在冬天吃。然后用剩下的蟹肉蟹黃做蟹黃小籠包當早飯,你幫我一起唄?”

賀大嫂是個勤快人,別人讓干啥她就干啥,這一來活了,趕緊上手幫忙,也就忘記數目龐大給她帶來的沖擊了。

她隨意用抹布擦了擦手,問:“我能幫啥?”

這活可太耗時耗力了。

陸儀霜拎過來兩個小馬扎,把螃蟹倒進大鐵盆里,拿刷子開始清洗。

“咱們先把這些螃蟹洗干凈,上鍋蒸熟,然后我教你拆蟹。先給你提前打個預防針,這一上午,咱倆就得待在廚房,沒法挪地兒了。”

賀大嫂不在意地揮揮手:“這倒沒啥,反正家里的活兒不是我干,就是老二媳婦兒干。”她就從來沒把這個三弟妹算在內,用腳想對方也不會主動做家務。

陸儀霜見她確實沒有不樂意,便點點頭,開始悶頭苦干。

至于三個崽兒也不能閑著,安排小易帶著弟弟妹妹洗蔥剝蒜,在農村這點工作量,小孩子還是可以干的。

她絲毫沒有奴役童工的罪惡感。

畢竟這也不是她一個人吃。

賀大嫂見老三家孩子都在干活兒,便把自家三個娃也喊過來剝蒜了。正巧,孩子們都在一堆玩游戲,所以老二家的成才和安家也跟著過來幫忙。

不得不說,挨過上次的手板之后,成才老實了很多,雖然還是頑皮了些,但再也不會做出格的行為了。

小孩子效率雖低,卻勝在人頭多,嘻嘻哈哈間就完成了大人吩咐的任務。

陸儀霜檢查了一下成果,瞄到崽兒們臟兮兮的小手,便挨個領過去洗手,然后仔細涂上了無味的護手霜,值得一提的是,她沒有選擇水果味或奶味的原因就是擔心他們會忍不住舔手。

快到午飯時間,賀大嫂依陸儀霜的要求,拿了她的大米去蒸飯,中午就打算吃禿黃油拌飯,再加一道百合蘆筍炒蟹腿。

陸儀霜將準備好的蔥白和姜蒜末用小火煎至金黃,再加入拆好的蟹膏蟹黃,挖一大勺豬油,熬出蟹油后小火熬十五分鐘,熄火后再淋上一點醋,攪拌均勻裝進透明罐頭瓶里。

她一共裝了五瓶,可見上午二人拆蟹的工作效率有多快。

這一大家子十來張嘴一頓飯就能下去多半瓶,陸儀霜也不愿為了這點東西,委屈自己少吃些,便做好了這一罐見底的準備。

禿黃油第一勺必須直接空口挖著吃,舌尖滿滿沾染上黏住味蕾的豐腴濃香。

至于熬剩下的油,她也沒有浪費,用來小火煸炒蟹粉,油脂的醇厚慢慢將其浸潤,呈沙粒微干,這樣兩罐純蟹粉就到手了。

將多余幾瓶禿黃油全部放置進超市冷藏柜里,陸儀霜便做起了今天的唯一一道正兒八經的菜——百合蘆筍炒蟹腿。

她將洗凈的蘆筍利落切段,紅辣椒對切去籽,切斜刀備用,大蒜剝皮拍碎,一系列迅速的備菜環節過后,終于燒起了未熄的爐灶。

隨著火焰愈烈,鍋中平靜的水面逐漸翻滾,百合置于其中泡煮半分鐘,后又扔入蘆筍燙二十秒,全部撈出浸泡涼水。

一兩瓢熱水舀出,熱鍋熱油,小火煸炒蒜末、紅辣椒爆香,升騰煙霧激發出沖鼻的猛烈香氣。待蒜粒燒為金黃色后,加柴鼓風轉大火下蟹肉蟹腿、蘆筍與百合拌炒,出鍋前撒鹽,翻炒至湯汁收干,微微銜掛晶瑩不落,盛盤出鍋。

蟹腿肉很多,因此這道菜份量也不少,但陸儀霜也考慮到他們下地農作,辛苦勞累飯量增大,逢上吃飽吃好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所以除了蒸好的米飯,又從超市一層的熟食區里拿兜了十來個玉米面饅頭出來。

不是沒有白面饅頭,也并非她小氣不舍得,可她今日做的已是十分豐盛,再過就太不對勁了。

人群浩浩蕩蕩下工路過賀家,都下意識猛吸幾口氣,帶著酸意打趣道:“老賀,你家最近伙食也太好了吧!三天兩頭的香味,俺們都要饞死了。”

賀父想想今天是老大家的做飯,她那手藝也不算出彩啊?

難不成,又是老三家的下廚了?

聯想起上次的回鍋肉,賀家人腸胃蠕動得更歡脫了,也來不及跟別人侃幾句,步履飛快,恨不得跑著回家。

大部分賀家人對陸儀霜,總體觀感沒多大變化,并不相信人會幡然醒悟,都在私底下議論這次她能堅持裝模做樣、安生樂業幾天?

只是這垂涎欲滴的美食,誰能忍住不流口水啊?

賀老四依舊不上工,就因為這,還被賀母揪著耳朵念叨了大半個小時,后來不知道他嘀咕了些啥,賀母這才放過他,往后也沒再嘮叨過。

但自此以后,偷偷打量陸儀霜的矍鑠神情越發怪異,仿佛要透過她的外表盯出什么不對勁。

賀淮燈中午回來取東西,等下午再去趟黑市,還沒來得及回屋就聞到了香味,腳下像踩了旱冰鞋,如同魂兒沒了似的飄游過去。

“大嫂三嫂,你們做啥好吃的了呀?這飯香味兒散得十里八鄉都快聞見了。”

陸儀霜頭也沒抬地盛飯,抽空回了句:“禿黃油拌飯,也可以用饅頭蘸著吃,除了昨天的剩菜還有一道百合蘆筍炒蟹腿。”

賀家除了賀母,就沒有人再吃過螃蟹。

河里也有河蟹,但生疏的獵手在抓捕過程中容易被蟹鉗夾傷,遠不如泥鰍黃鱔無害好弄,便很少人去網。

至于海里的飛蟹流入市場,大多也都是售賣給殷富之戶,賀家勞動力確實多,算得上泉水村數一數二的豐裕,可崇尚家風樸素,之前也沒有這個口福。

而賀母吃過是因為,她年輕時是一豪紳世族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后來開始清算,那家人趁亂便舉門乘船逃去香江。

大小姐本來也要帶上她的,可賀母不愿背井離鄉,生怕身故無法落葉歸根,便收了主子私下補貼的安身費,留了下來回到鄉下。

從小跟在大小姐身邊,主子學什么,她便能聽一耳朵,這耳濡目染便造就一身的文化底蘊,就是那天罰手板的力度也拿捏得爐火純青。

吃過螃蟹便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那也是二十多年前了,賀母忍不住咽下一口被香味勾起分泌的唾液,她都快忘記螃蟹的味道了。

一罐禿黃油,一大盤炒蟹腿,便是賀家人豐盛的午餐。

事實上,一張偌大的空桌子上擺著零星幾個盆盤仍舊未免簡陋,但其他人都覺得比平日的野菜好上百倍,像做夢一般。